第104章 我快要成亲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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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眸色深沉,抱臂的手指在衣料上轻敲。
人选,倒是有两位。
祁鹤安和沈则言,都能把这出戏演的十分精彩。
但捧角儿嘛,自然要好好想想选谁。
要说听话,乖巧,好掌控,沈则言虽然都不沾,却比祁鹤安要好搞多了。
“就工部尚书沈则言吧。”
萧令宜从猎场失踪后的那半个月,肃王已经看出来了沈则言的立场,绝不在他这里。
这个寒门仕子胆子实在是大,竟敢将他耍的团团转。
沈则言的名字早已在他的必杀名单上了。
借着此事,便能名正言顺地送他去见阎王。
“是,下官告退。”礼部尚书恭敬地退下,内心不由隐隐叹息。
即使做到了官居正二品的六部尚书,在真正的权贵面前,还是一句话就能被主宰生死。
……
梁府。
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梁成棋一回府便钻进美妾的房内,然后有打砸声传来,似乎正大发雷霆。
府内诸人自然都战战兢兢。
直到就寝时分,梁清如的院门被轻轻叩响。
随后院门打开,有娇小的身影闪身进来,微弱的灯光下看是个丫鬟。
梁清如坐在廊下,柔顺的长发披在身后,十分温和,“可听到了什么?”
丫鬟仔细道,“老爷发了好大的脾气,奴婢们不敢靠近,只隐约听到他说:‘林元那个庸才,肃王竟然看重起他来了,实在是不识鱼目!’之类的话。”
“别的就没了?”
丫鬟摇了摇头。
梁清如挥了挥手,心腹丫鬟桐雨便从腰间掏出一把碎银子递给丫鬟。
丫鬟立即高高兴兴地离去了。
梁清如拢了拢披风,凝眸沉思。
听这话的意思,是肃王重用了一向碌碌无为的礼部尚书,所以惹得其他自诩强干的一干人等内心不忿。
可惜大约梁成棋也不知道具体交代了礼部尚书什么事,梁清如自然也无从得知。
只是有一点,那便是肃王又要有动作是能确定的。
梁清如沉思片刻,吩咐道,“明日一早备车,我要进宫去陪平乐公主。”
桐雨点了点头,“小姐,奴婢扶您进去早点休息吧。”
次日。
梁清如入宫后亲自穿着丫鬟装,用替平乐公主送糕点的理由去了泰文殿。
谁知到门口时,正好碰见一身红色官袍的沈则言也在殿外候着。
泰文殿的太监道,“太后娘娘正在更衣,请稍后。”
她走到他身侧,诧异地低声问,“沈大人,你怎么也在这里?”
沈则言蓦地听到熟悉的声音,左右看了两眼才把视线落在身边低眉顺眼的丫鬟身上。
“……你。”他卡壳了一瞬,低声道,“梁小姐?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梁清如怕被人察觉,一直低着头,“我有要事要通知太后,你呢?”
沈则言扫过她梳着俏皮丫鬟发髻的头,唇角微勾道,“太后有事召见我。”
这句话说完,两人之间就没什么可说的,都沉默了下来。
其实他们甚至称不上相熟,满打满算也只见过四面,这次是第五面,所以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可言。
梁清如立在他身侧,鼻尖陡地窜进一抹寡淡的香味。
她仔细嗅问分辨了片刻,发现是他们梁府下人洗衣服会用的皂角香味除此之外并没有熏过名贵的香料。
梁清如轻轻吸了一口气,静静嗅闻。
明明是极为廉价的气味,在他身上却并不让人讨厌,甚至连那平庸之感,也变得温和起来,让闻到的人感到一阵心安。
“我很快要成亲了,沈大人你知道吗?”
梁清如好听的声音响起,惊醒了沈则言的思绪。
他张了张嘴,半晌才讷讷道,“那,恭喜?”
梁清如:“……”
“沈大人不问问我是谁吗?”
沈则言又干巴巴地问,“是谁?”
“是江南总督。”
“哦,陈家,是他家二公子还是三公子?”沈则言微微拧起眉。
他曾任职知府的冀州离江南不远,是以对江南总督的家室有几分了解。
江南总督有三个儿子,长子已经成婚,剩下两个二公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是江南一带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三公子虽然身子骨差了些,但品行尚可。
要是三公子,倒还勉强称得上良配,若是二公子,便是跳入火坑了……
他正思索着,便听梁清如淡淡道,“都不是,是江南总督。”
“……什么?”
沈则言愣住了。
据他所知,江南总督年逾五十,两任妻子都病逝,前年刚娶了第三房续弦,怎么又……?
“虽然是续弦,但嫁过去即可做正二品江南总督的夫人,沈大人恭喜我,也算恰当。”
梁清如嘴角勾着一抹笑容,但若看她眼睛,却能发现那笑意不达眼底,眼神里全是冷漠。
原本沈则言迟迟不松口答应亲事,梁成棋便对她颇有微词,觉得她无用。
后来太后失踪,沈则言与肃王翻脸,发现他一直都是太后的人,对肃王不过是阳奉阴违罢了。
肃王大怒,连带着拉拢他的梁成棋也在肃王那里吃了挂落。
他自然把气全撒在了梁清如身上。
把她嫁给能做她爷爷的江南总督做续弦,以此来拉拢富庶的江南总督。
是惩罚,也是对她的赏赐。
梁成棋说,她不过是个庶女,能做江南总督夫人,即便是续弦,也已经算是她亡母在天之灵在保佑她了。
梁清如没有强烈反抗,没有哭闹不休,她十分乖巧地应下了这门亲事。
换来梁成棋一句欣慰地:乖女儿。
“不,对不住……刚刚我不知……”
沈则言有些急切地想解释什么,但紧闭的殿门却突然打开了。
太监跨步出来,“两位,太后召你们觐见,进来吧。”
沈则言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梁清如率先拎着食盒迈步进去,留给沈则言一道纤瘦的背影。
“不用道歉,这都是我的命。”
她细细的声音像虫子一样顺着沈则言耳朵钻入脑海,让他额间刺痛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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