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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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屋内熏香,还是有几只遗漏的,绕着点燃的烛火上下飞舞。  宇文鉞望了他一眼,“想待就待着吧,”然后他想了下,道,“明日下午,朕带你去御兽园挑匹小马,让人教你骑马,等围猎的时候让你去宽阔的地方跑一跑。”  “!”沈嬛眼睛刷地亮了,“臣妾可以想自己的小马吗?!”  “不想要。”宇文鉞问他。  沈嬛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臣妾想要。”  怎么不想要,一想到马儿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眼睫和呼扇呼扇的耳朵,沈嬛恨不得现在就是宇文鉞说的日子。  他手里的扇子扇得更有劲儿了,不知不觉地把手撑在桌案一角,托着下巴,去看正在批折子的宇文鉞。  窗外的天儿暗了下来,烛火照在他的面容上。  殊不知,他望着宇文鉞,宇文鉞也在望着他。  宇文鉞动了动腿,让自己紧绷的某处舒适一些,随手抽了一扔给他:“去那边看。”  沈嬛望着他指的炕的角落,满头雾水。  但还是拿起那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109章   沈嬛喜欢看游记话本子, 这本却是严肃至极的经文典义,看着看着就失了兴趣,手指顺着锦被上的花纹画着圈。  没一会儿, 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 发现自己还睡在清晖阁的临窗的炕上,被子的另一边空荡荡的,没有宇文鉞的身影。  沈嬛揉了揉酸疼的腰腿,掀开被子下床, 刚打算走出去, 安宁弓着腰进来,道:“小主醒了。”  “皇上呢?”沈嬛问。  “皇上今儿一早带着朝臣们在奉三无私殿商议朝政,刚刚才散朝,让奴才来看看小主醒了没有。”  “?”看自己醒没醒做什么, 沈嬛有些疑惑。  安宁似是看出他的疑惑,道:“皇上说小主若是醒了, 就让奴才带着您去御兽园那边。”  御兽园!  沈嬛一听就彻底醒了,昨儿他和皇上说的小马的事儿, 皇上记得比他还牢呢。  他连忙让安宁伺候自己梳洗, 到了穿衣服的时候却犯了难,他想穿男子的袍服, 方便又快捷,但是宇文鉞的衣服又宽又长, 在殿内穿穿还好, 穿出去却不成样子。  还不等他想完, 安宁的干儿子小禄子已经端着一件紫兰花色的圆领对襟单纱袍进来, 配套的还有鞋袜, 香囊荷包还有扇袋等一应物什:“小主, 这是尚衣局连夜赶制出来的,您看看合不合身,喜不喜欢。”  紫兰花色是很出挑的颜色,紫中带蓝,干净中带着凛冽。  一般做男子袍服都用不上,多是用于女子的衣裙,尚衣局女官却觉得这颜色他穿着一定好看,让人连夜做了这一套,拿来让他看看。  沈嬛一看就喜欢这样鲜亮的颜色,自己先穿上衣袍和鞋子,再让小禄子给自己束头发戴发冠,连水也不喝了,随着安宁去御兽园。  御兽园不在九州清晏,在旁边的一座小岛上,一行人乘船过去,刚踏上岛,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各种叫声。  而与朝臣商议了一早上政务的宇文鉞背负着双手,站在右前方的一座亭子里。  沈嬛穿着男子的平底靴子,脚步微微有些快地走过去,刚想蹲身道万福,想起自己身上的男子袍服,做起来肯定不伦不类的,眼眸转了转,麻溜地打了个千儿:“皇上吉祥。”  宫里行打千礼的都是太监,沈嬛照着自己看见的来,连带着那语调都有些像。  身后跟着的安宁和小禄子脚下一崴,天爷爷,小主这是行的哪门子礼。  宇文鉞也措不及防,毕竟沈嬛就算穿着男子袍服,在他这儿还是自己的妃嫔,这一声皇上吉祥……  他望着沈嬛束在头顶的浓密幽黑的头发,手指曲着顶了顶他的额头。  这一顶,沈嬛的头就抬起来,两人的目光对在了一块儿。  沈嬛一想到自己快要有一只活泼可爱的小马,眼睛就弯了弯,含情的唇也抿出弧度。  宇文鉞心里一动,转身往前走的时候问他道:“以前骑过马吗。”  沈嬛亦步亦趋地跟上去,摇摇头:“从未,自小身子骨不太好,爹娘都怕臣妾养不活,只恨不得把臣妾含在嘴里捧在手中。”  宇文鉞知道他的父亲就是青山书院的院长,名满天下的文人沈与深。  宇文鉞对沈与深的文采是比较欣赏的,略微知道他的生平,算算沈嬛年纪,沈与深也是老来得子,纵是身子怪异,也如珠如宝地疼爱着。  而想到沈与深,就自然而然地想起在沈嬛生命中有不可磨灭记忆的陈枋跃。  宇文鉞心头突然升起一股微微的燥意,他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为了跟上自己脚步,脸上微微透粉的沈嬛,“沈与深为何会把你许配给陈枋跃。”  沈嬛身形一顿,抬起头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会问这个。  他能扯着皇上这张虎皮欺骗所有人,但是宇文鉞是知道等我,他嫁过人,前面那处并非完璧。  沈嬛微微垂下眼,道:“他与臣妾父亲是好友,臣妾父亲遭了急病,弥留之际把臣妾托付给他。”  他点到为止,宇文鉞也不再问,很快,御兽园到了,管理御兽园的太监早早地久接到消息,远远看到两人的身影,就弯着腰小跑过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起来吧。”宇文鉞脚步未停,带着沈嬛进了御兽园。  两人一进去,沈嬛就看到了左手边的狗舍,只见两排笼子里养了十几只毛色样子都不同的小狗,有凶狠雄壮的藏獒,有贵族爷们最喜欢养的比狼还狠的细犬,还有小一些的可以抱在怀里玩的。  一看到有陌生人来,趴在笼子上汪汪汪地叫。  训犬的太监怕主子责罚这些小东西,连忙跪在地上道:“这些小玩意儿在欢迎皇上小主呢,皇上小主吉祥,皇上小主吉祥。 ”  明明是害怕的叫声倒叫他说得与众不同了,沈嬛伸手逗了逗挨自己最近那只毛卷卷的哈巴狗,小狗像闻着什么香东西,巴巴地凑上去舔他的手心儿。  宇文鉞看了眼那只小狗的舌头,问沈嬛:“喜欢。”  沈嬛把小狗按回去:“还是喜欢您给臣妾的小马。”  “可,”宇文鉞对御兽园的太监扬了扬下巴,御兽园的太监立刻道,“正好今年春天刚下了几匹小马驹,奴才带小主去看看。”  “都有什么颜色的?”沈嬛的心神立刻被小马驹吸引过去,问他。  御兽园太监道:“黑的白的枣红的棕的,该有的都有,只是品种不同。”  御兽园太监带着宇文鉞和沈嬛穿过关着这些小型动物的地方,打开一扇门,只见一片占了大半个岛的草场,草场上正有一个太监牵着一匹马在遛。  而草场四周,则是关马儿的只有柱子没有墙的房子,马儿打响鼻的声音此起彼伏。  那匹被太监拉着的马儿看到了宇文鉞,兴高采烈地草地上上下蹦跳,也不顾缰绳还被太监牵着,咴儿咴儿地跑向他。  一声响亮的哨子声从宇文鉞口中吹出,沈嬛都没看清楚那匹马是怎么窜到跟前的,只感觉到身旁似乎有一阵风拂过,宇文鉞抓着马背上的马鞍,修长健硕的身躯瞬间纵到马上,口中发出清喝:“驾!”  终于有主人陪的马儿用尽全力在沈嬛眼里宽敞的草场上风驰电掣地奔跑,扬起一阵尘土。  这是沈嬛从来没有见过的速度,也是也是沈嬛从来没有见过的宇文鉞,他甚至能明显地感觉到宇文鉞的眼里带着笑。  “咴儿咴儿!”马的缰绳被宇文鉞狠狠拉住,额头带月牙印儿的马儿如闪电一般冲到沈嬛的面前,扬起了前蹄,然后落在旁边的草地上,欢快地打着响鼻。  沈嬛两只眼睛冒着光,心脏砰砰砰地跳,如果说在来御兽园他对马儿的喜爱只有六分,那现在就是满满的十分。  这世上,再没有比马儿还神骏,还自由的了。  跑了几圈,手脚都还没热的宇文鉞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骑在马上道,“小马都在那,去挑一匹。”  他一发话,沈嬛就伸着脖子看过去,等不及御兽园的太监,抬着步子就走过去。  很快,他就看到了关在栅栏里的小马。  虽然嘴上说是小马,但也是相对于宇文鉞那只而言,实则它们都不矮,有沈嬛胸口那么高,长长的眼睫毛像把小扇子,三角的耳朵呼扇呼扇地,听到声音,睁着大眼睛看向沈嬛。  每一匹都可爱都漂亮,沈嬛瞧了一圈儿,目光落在一匹懒懒地甩着尾巴,看他一眼就低下头吃草料的白色马儿上。  御兽园的太监顺着他的目光,道:“小主的眼光真好,一来就相中最好的一匹。”  “那匹小马是西域来的马儿与蒙古马杂交生下的,不仅身条好看,耐力也好,最适合小主骑不过。”  说着,御兽园太监从兜里拿出东西,凑到白色马儿嘴边。  一直都懒懒的小白马睁着黑黝黝的大眼睛看了他一眼,张着嘴把他手里的东西吃了,咴儿地叫了一声,低下头让他摸了摸自己的鬃毛。  沈嬛凑过去问太监:“你给它吃什么?”  “回小主,是糖,这匹小马喜欢吃糖。”边说边把兜里的糖块给沈嬛,“小主也喂它试试,可乖。”  沈嬛拿着糖块,慢慢地凑到小白马的嘴边,小白马一点也不怕生地看了他一眼,粉粉的嘴巴呼噜一下把他手心里的糖块吃到嘴里,也和刚才一样,低着头允许他摸摸自己。  这傲娇可爱的小模样,沈嬛一颗心都化了,呼噜呼噜它雪白的鬃毛,对御兽园的太监道:“就要它了。”  “是。”御兽园太监答道,打开栅栏把小白马牵出来,带到草场上,他拉着缰绳,教沈嬛怎么上马怎么下马,以及怎么骑马,骑马的忌讳。  比如这匹小白马,因为年纪还小,骨头也还没完全长好,他们还不敢怎么驯,所以骑上去的时候不能太挨着它的后腿那儿,怕它尥蹶子。  以及骑在上面不要紧张,身子要随着马儿的律动而动,不要和它的力对着来,否则马儿也不舒服,他也不舒服。  沈嬛这才知道,原来骑马也有大讲究,他又拿了一块糖给小白马,趁它还算乖顺的时候试着把脚踩到脚蹬子上。  但是他腿刚刚抬起,小白马突然打了个响鼻,头往回拱了下。  御兽园太监知道这是马儿发脾气的征兆,赶紧拉住缰绳,嘴里喝着。  但小白马似乎就是不喜欢被人骑到身上,不依不挠地打着响鼻,甩着毛光水滑的鬃毛。  骑在自己马儿上面的宇文鉞看到这边,轻轻夹了一下马腹过来,手里缠着明黄丝线的马鞭拿在手里,问:“怎么了。”  御兽园太监跪到地上,“奴才办事不力,没把这匹马驯好。”  宇文鉞望着还在甩鬃毛的小白马和站在它旁边的沈嬛,踩着脚蹬子翻身下来,让沈嬛到一边。  许是他身上带着其他马儿的味道,他手刚刚靠近缰绳,白马就狠狠地打了个响鼻,甩着头想躲开。  宇文鉞戴着扳指的手根本不容它躲,抓着缰绳就要骑上去。  白马被激怒了,往他那儿侧着身体,想拿后蹄蹶他。  宇文鉞狠狠一脚踹在马后腿上,踩着脚蹬子翻身而上。  “咴儿咴儿!!!”表面温顺又漂亮的小白马愤怒地上下蹦跳,想把背上的宇文鉞甩下去,可宇文鉞狠狠控着缰绳,任凭它怎么跑怎么跳不动如山。  被御兽园太监拉到一边的沈嬛心惊胆颤地望着白马背上的宇文鉞,几次都差点惊呼出声。  也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精疲力尽的白马终于软和了一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宇文鉞带着在草场里跑了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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