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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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离,你真是听不懂人话吗。大好的捞钱机会摆在你面前,你真看不到,我真是不懂你这脑子到底是什么结构,几百万的合同你都不想看?我还就不信我改不掉你这臭毛病了。”  棠离这时才闻到一阵浓郁的酒气,不知这酒疯子在哪里喝了个酩酊大醉,然后来他这里撒野了。  他站起身来,拍了下手,见阿墨没被他吓到,起来的脾气又压下去一些,语气保留了他一贯的冷静。  “我叫你一声哥纯属我脾气好。我说今晚不留你了,意思是让你赶紧滚。”  孟冲平时应该不看他直播,没听见过他怼人,这会儿听了淡漠克制又冷得跟针扎似的语气,一时半会儿愣住了。  他以为棠离就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小青年,他一吼一吓肯定糊弄住。但是他从根本上上就错了,当年棠离能从那么多‘镶金戴玉’的合同里选了份这么朴素的来签,就代表了他不是个凡人。  棠离很懒,懒得不想要人气因为不想管理粉丝。懒得赚钱,因为他连数钱都懒得动手指。所以他也懒得跟他废话,言简意赅起来,就一个字。  “滚吧。”  ‘吧’已经算是最后的温柔。  也不知是被他的气势吓到了,还是孟冲酒劲上头,当即朝后倒去,在棠离门口摔了个大马趴。  红x少x队  棠离就这个高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既然理念不合,那么我跟公司的续约合同也没必要签了,正好今年年底结束。还有一个月,今年丰收季来得晚了点,十二月才是真正的‘丰收节’,合同上公司原本的抽成是我销售额的5,我愿意再让出5,也算是给公司的过年礼了。”  棠离卖的合作商品很少,自己村里的瓜果杂粮比较多,这些商品在物流上成本本就更大,他给的价格也实在,所以他自己的收入也就那5,这么说已经打算是白干一月,简直善良得有点愚蠢了。  可孟冲还是不领情。  他是带着续约合同来的,也不知是他脑子抽了还是脑萎缩了,想了这么个脑缺招数。因为这次跟之前不同,这次的热搜有一半是黑的,粉黑吵得不可开交,他以为棠离已经被热搜的动静吓傻了,他再这么一吓,再威逼利诱,他肯定乖乖听自己指挥,指哪打哪儿。  可他哪知道棠离优哉游哉去秋游了,烧了竹筒饭,还钓了一只小鲫鱼。  生活简直不要太惬意。  孟冲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直接在棠离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弟弟啊弟弟,你心疼心疼哥。”  他知道棠离可能不会续约,但无论如何这个消息不能是他带回去的,棠离的名字此时还挂在热一。一半是真热度,一半是公司在推,这次给棠离的热搜造势,他们也是下了血本的,哪里想到这位真是个油盐不进的神仙。  可另一边,这一战若是打得好,他们这间小传媒公司就能一朝翻身当人上人。  “弟弟啊,今天这事是哥哥做错了,哥哥酒喝多了,你可别轻易下决定,别自毁前程啊。。”  棠离看明白了,他眼里还有算计。  €€€€都到这地步了,他还在做梦。  棠离的选择是直接关门。  孟冲在他门前痛哭流涕,哭完了又开始撒泼打滚,短短十分钟内把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演完了,然后爬起来开始撂狠话。  “棠离。”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这回就让你认识认识什么叫‘社会性死亡’。”第4章 它命数已尽!  这突然打上门的糟心玩意儿,即便是棠离这种神仙性子,也被气得不轻。  他第n次无奈地想,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他晚饭也没吃,准备好阿墨的晚餐后就去洗漱睡觉,往床上一倒,他就睡着了,可这一夜他睡得好不安稳。  他又做梦了。  他从小时候就一直做一个梦。  梦里他是个小道士,要么在修炼,要么就在照顾新入门的弟子,给师弟们当爹当妈,每日只睡一两个时辰,不知在忙碌些什么事,但就是很累。  他每次做了这种梦醒来,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去哪里当了十年挖煤工,背了一座大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今天的梦有了些新发展。  有人摸着他的肩膀夸他聪慧又能干,以后要将掌门之位传给他。  棠离当时就想,我有病吗,当了掌门之后无非就是名正言顺递给这群崽子们当爹当妈,含辛茹苦养大后没准还要谋夺掌门之位,我图什么。  他在疲倦的梦中惊醒,坐在床上喘了好一会儿气。  他想爬起来喝水,却见到窗边又诡异的阴影抖动。  正常人此时的想法定是打开灯起来看看,可能是树叶可能是其他什么,看完就心静地躺下去睡觉了。  可棠离不敢起来看,他闭着眼睛躺回去,也不敢喝水了,爬起来撒尿。  他在床上蜷成一个虾米,无聊地拿出了手机。  网上果然热闹极了。  此时的热一依旧是他的名字。  棠离恶劣炒作  点进去一看,是专业人士非常专业的分析。  说此次他的热搜全是有计划的炒作,蹭《君盛》热度,只是想引出后面的鹅和猫事件。  【棠离的团队也是聪明了一会,知道网红猫网红狗的套路已经够了,这会给整了个网红鹅出来,我咨询过训鹅师,其实就是非常简单的几个指令动作。】  棠离看到这里忍不住纳闷,世上真有训鹅师这么无聊的职业?  他眼神离开了屏幕一会儿,便对上了阿墨那双幽蓝的眼睛。  他追求科学养猫,再这么想rua猫都不想让猫跟人一起睡,但今晚是个例外。  他掀起了被角。  阿墨便纡尊降贵进了他的被窝,枕着他一条胳膊。  棠离心满意足地将它揉进自己怀里。  “你还挺会找位置。”  他又继续刷微博,看这位专业人士的分析。  这位专业人士后面整合了几个造势的营销号,查到了他们的幕后公司,又查股权解析,最后查到了棠离的所属公司新佳美娱乐传媒。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位专业人士的资料是真的,如此真实的资料必然是自己人透露出来了。  那局势就十分明朗了,果然是要他社会性死亡。  棠离切回自己的微博,好些人想听他一个解释。  他觉得奇怪,解释什么,他去找谁要这么个解释呢。  但看下面评论又情真意切。  【我每天都等着你直播,从你直播间里看到一花一草都觉得温暖,不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崽崽出来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棠离心想,你的现实世界有多冷啊,怎么山野间随便一花一树都会觉得温暖。  而后又觉得他不应该这么刻薄。  他好像终于理清楚了。  世间为何总说‘人情难还’,其实这大概就是一个又一个小小的‘人情’。看在他的面子上,买了他的东西,他自以为把买卖做得坦然,也足够真诚,但其实还是欠下了诸多‘人情’。  他很喜欢隔着镜头跟人说话,彼此不必相互了解,不必认识,短暂的交心,获得片刻的内心安宁,然后各自上路。  他不认识这些人,只记得经常出现的几个昵称,但偶尔也看她们闲聊生活日常,好像也通过那些只言片语参与到了她们生活里。  他想了想,还是敲下一行有些无力的字:  【清者自清,不必替我去辩解去争论。甚至如果觉得相信我太痛苦了,可以不选择相信我。请回归各自的生活,或许我也会在某个清晨回归。  如果你觉得山野间的一花一木曾经温暖过你,倒也不必去耿耿于怀什么,山野间的花草总归不会是假的。】  “阿墨,你说文字有力量吗。”  “但愿有吧。”  他抱着阿墨圆润的脑袋沉沉睡去。  睡到一半他又开始做梦了。  但好像今晚比较幸运,梦到一半,他嗅到一股奇异的花香,一路追着那花香去了,在漫山遍野里追寻。  €€€€这竟然不是个噩梦,而是个被各色鲜花围绕的美梦,他被熏了个大跟头,然后彻底睡实了。  熟睡中的棠离并不知道,一件锦袍铺了他满床。  锦袍的主人大概是世界上最刁钻的甲方,不知是请的哪路神仙给他造了一身‘五彩斑斓’的黑袍。  那一身华服乍一看是黑色的,仔细端详却发现里面流淌着暗光,那光像是活的,一会儿似星空,熠熠生辉;一会儿又似那地狱里的奈河,幽幽的绿色让人看得心生胆寒;一会儿又泛红色,像是披了一座山的彼岸花在身。  只见一只修长的手从锦袍的袖口伸出来,燃了一根香,而后又收了回去。  他从枕头下拿出棠离的手机,他是第一次亲手触到这玩意儿,只见上面没有任何按钮,完全不知棠离是用了什么神通才从上面弄出那些看了令人喷火的小字。  他戳来戳去,那漆黑的屏幕跟死透了一样毫无反应。  他觉得自己有八万多个脑袋要电成煤团,偏偏他又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些残缺的脑袋。  不对,倒是有一个脑袋能捏。  墨临身形一闪,很快便又重新回到了棠离的院子,那堆成山的锦袍垂下来,不显一丝臃肿,只让人觉得挺拔伟岸。  银月如霜,映亮了他的侧脸,那是一张比画中仙人还要精致的脸,任何凡间的笔都勾勒不出这样的绝色。他太过俊美,又威严无比,只见院里的花草见了他都直哆嗦,恨不得直接缩进花盆里。  “滚出来。”  他低喝一声。  石槽里表演翻肚皮的小鲫鱼当即扑腾起来,跳出石槽,在地板上板了几下,竟然变成了一个清隽的少年,但这位少年有点叛逆,染了一头红发,还穿了一件骚包的红皮衣。  大概是盯着隔壁池塘的锦鲤东施效颦。  “尊上!”  墨临飘到红皮衣面前,把棠离的手机递了过去。  红皮衣€€€€继羽自然懂他的意思,接过来按了侧边键,墨临却还是不知他做了什么,只见到屏幕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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