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顽童贪玩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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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乙高举拳头,道:“侍奉教主,每个人都有好处!教主说:道术士的血中真气浑厚,咱们喝下之后,增长力气,体魄强壮,且再也不怕他们的邪法了!”

他身后一胖胖高高的藏家少年将领大声道:“让他们瞧瞧那些邪道的下场!”另一瘦高个喊道:“他们瘦的快成骷髅了,但仍活着,可怜兮兮哀求咱们:‘放过我,放过我!’哈哈,就像条垂死的狗!”一旁一矮个笑道:“这些害虫,连狗都不如!有几个女道术士姿色还不错,唉,就此死去,当真可惜。”

众少年越说越热烈,仿佛他们谈论的乃是建功立业,保家卫国的壮举。仿佛他们残忍、折磨、灭绝人性的举动,皆是在惩奸除恶,维护世间的正义。他们并未中迷魂的法术,而是在迷茫中走上了错路,被灌输了执拗顽固的念头,他们是非不分,比野兽更残忍,更危险。

扭曲的正义,比纯粹的邪恶更令人发指。愚昧的少年,比奸猾的老贼更罪该万死。

沉折,抱歉了。

白雪儿怒道:“我杀了你!”她见敌人数目太多,又有不少龙火贵族,兵强马壮,兵器精良,自己独自一人绝难取胜,只想多杀几人,与形骸冲杀过去。但不及她出手,形骸手掌轻拍在藏乙头顶。那藏乙身子一颤,骂道:“杀了这贼道!日了这雌的!”

众士兵发出奸笑声,听来活脱脱是一群妖魔鬼怪。数人从藏乙身旁跑过,朝形骸攻去,但冷不丁藏乙回过身,双手持斧,急速旋转,众人猝不及防,咽喉喷血,就此气绝。

形骸一推藏乙,藏乙哇哇大叫,高举斧头,杀向他一众属下。众人大惊失色,喊道:“将军,是咱们!”

藏乙被梦魇玄功所迷,喊道:“杀的就是你们!”施展精妙武功,劈了十下,将一人斩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副将喊道:“将军被邪法迷了!先杀这狗贼!”军中十个龙火贵族急运真气,周身光芒缤纷,拔剑出刀,弯弓投镖,袭向形骸。形骸不躲不闪,任由他们击中,伤口鲜血狂飙,白雪儿骇然道:“师父,你这是做什么?”

形骸带伤前冲,杀入众人包围圈内,众人以为他垂死挣扎,皆哇哇大喊,激动无比,猛扑而至。形骸每人赏了一掌,众人只感钻心剧痛,脑子迷糊,返身杀向战友。

形骸笑道:“道术士的血好喝么?如此就能防道法了?真是一群不长脑子的猪狗杂种。”

众将士大怒,朝他追来,形骸转身就跑。他跑的不快,敌人很快便追近了他,但就是差了毫厘,万万碰他不到。

形骸回过头,望着众人气急败坏的神情,复仇的快意从每个毛孔涌入四肢百骸,无处不畅快,无处不解恨。形骸不单单要让他们每一个都死,还要从中体会乐趣,让他们愤怒、痛苦、绝望、从天堂跌入地狱。看着恶人受苦,看着仇家煎熬,那才是真正的享受,那才是无以伦比的快乐,蟠桃酒无法与之相比,唯有与梦儿的缠绵才能凌驾其上。

来吧,来吧!这道术士受了伤,只要再补上轻轻一刀,他就会死去。莫要丧失信念,莫要半途而废,莫要放弃希望,因为成功近在咫尺。快些,快些,就一刀,轻轻松松的一刀。

可惜,这一刀没劈中,反而被这狗贼打了个耳光,这耳光有些重,打歪了你的鼻子,毁了你那年轻英俊的面容,所以你愈发愤恨了,是不是?你的怒气无处发泄?回头看看吧,那些凶神恶煞,丑陋扭曲的小杂种们,他们仍完好无损,仍容光焕发,为何不让他们也尝尝你的痛苦?

一刀下去,好巧,这一刀伤了战友的命根,他尖叫着倒地,捂住胯下,声音如同杀猪,好笑不好笑?滑稽不滑稽?舒服不舒服?就像折磨那些道术士一般,弱者的性命全在你手上,予取予求,生杀予夺。这不就是你们这群无脑的蛆虫所追求的么?

白雪儿瞪大妙目,不禁毛骨悚然。她看见众人陷入疯狂,自相残杀起来,且手段极其残酷,似乎一招一式的厮杀万不能过瘾,须得挖出眼珠,咬下脸颊的肉,挖出敌人的肝脏,剁掉那人的老二,才算圆满,才能如意。很快,他们抛却兵刃,扭打成了一团,咬的咬,撕的撕,剜的剜,割的割。他们的喊声快乐而痛楚,他们的血肉融合在一块儿,器官纠缠成一坨。

瞧他们的架势,似乎他们不这么做,自己便会不喜悦,不舒适。而这轻微的不喜不适,便攸关他们的生死。他们欺凌弱者,杀戮无辜,愚昧盲从,自私自利,那正是他们一生的写照,而这血腥的结局,是这些尚未懂事却坏事做绝的少年再合适不过的下场。

她听见形骸轻声呼唤道:“你们那个风暴神吞了自己同胞的血肉,你们也这么做吧!”

他仿佛用糖果在诱骗无知的小儿,声音很温柔,却令人渴望这么做。白雪儿不禁打了个哆嗦。众少年犹如醍醐灌顶,大彻大悟,开始挖同伴的肉,送入自己嘴里。战局愈发惨烈,令人无法目睹,更非言语所能形容。白雪儿看不清师父在哪儿,但忽然间,她心中一片平静,理解了为何形骸这般凶残险恶,操纵众少年的命运。

他就像仙灵一样,他是在玩耍,他是在享乐。对于仙灵而言,世间除了生存,没有比乐趣更重要之事。

杀了许久,藏家众将士终于清醒,他们惊恐四顾,想起自己所为,只吓得欲哭无泪,痛不欲生。

形骸踏着血,踩着尸体,走向这些苟延残喘之人,脚步声泊泊作响,好似跳舞一般。藏乙失魂落魄,但仍强硬喊道:“我死都不怕,你杀了我又如何?”

形骸已报了仇,填饱了胃口,满足了乐趣,他一剑剑刺死了藏家的幸存者,不管他们是否视死如归,是否依然狂热,是否害怕万分,是否苦苦哀求。就像顽童耍够了蚂蚁,再将他们一个个踩死一般。他玩的够了,总得收拾收拾,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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