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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死了,你会心疼。”
“那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
谢宁晕倒在萧呈渊怀里,萧呈渊果然慌了,没过多久,他开始被迫跟在谢宁后面追着喂药,“你最好别死在我侯府。”
“太苦了,没有蜜饯吗?”谢宁躺在榻上抿了抿唇。
“你小口小口喝能不苦吗?”萧呈渊坐在一旁耐心快要耗尽,他气道:“你给我一口闷了!”
谢宁拒绝,眨了眨眼,“除非你喂我,嘴对嘴的那种。”
“你想得美!”萧呈渊端药的手一抖,扔掉勺子,咬牙切齿站起来,捏着谢宁鼻子就将整碗药灌了进去,洒出来的部分顺着嘴角淌过脖颈划入衣襟。
萧呈渊冷眼看着谢宁咳嗽半天,从长乐手中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
“好看吗?”谢宁突然问道,萧呈渊莫名其妙,“什么?”
“你过来。”谢宁冲萧呈渊招了招手,萧呈渊犹豫着弯下腰,“怎么了?”
谢宁抓着萧呈渊的衣领将他拉近,两人距离危险,萧呈渊听见谢宁轻笑着说,“干嘛一直盯着我的嘴看,是不是想亲?”
“你!”萧呈渊瞬间瞪大眼睛,不等他反应,微热的唇印上他的嘴角,萧呈渊震惊,瞬间挥开谢宁的钳制退后,大声道:“谢宁!你!放肆!”
“哎?”谢宁抱歉道:“不好意思,看来我误会侯爷了。”
萧呈渊气到发抖,他挥了挥袖子逃似的走了,身后谢宁笑声不断,一直追着他离开院子才消散。
清冷和清雅一字之差,在生人眼中,谢宁是有些冷的,令人无法靠近,但接触过后,会发现这是个极温柔的人,他总是带着浅笑,骨子里透着清雅之气。
再深一步接触,会发现完全不是这回事,狗屁的清雅!萧呈渊不想多说。
府里上上下下,就他一个人火眼金睛,就他能看出谢宁皮下的坏,坏透了。
此后,萧呈渊一说赵淮宁谢宁就病倒,一提和离谢宁就病倒,一吵架谢宁就病倒,断断续续,反反复复,这身子就从来就没好过。
这日萧呈渊喂了药,盯着他许久,沉声道:“谢宁,别让我知道你是装的。”
谢宁窝在萧呈渊怀里蹭了一下,抬了抬眼皮,“那我尽量。”
病不是装的,他打小身子就不算好,曾经的阿渊时时刻刻护着他,都不敢惹他生气。
但重病是装的,为了装的像一点,谢宁吃了和他病情相克的药。
如他所说,他尽量不让萧呈渊知道,可纸包不住火,萧呈渊还是知道了。
这天萧呈渊特别生气,发怒的样子比以往都要可怕,是谢宁从没见过的,将他吓坏了。
长乐挨了板子,谢宁替他扛了一半,直至晕过去萧呈渊也没喊停,等他醒来后,萧呈渊已经走了,他院中的人除长乐外全部被换掉。
萧呈渊再没踏入谢宁的院子,谢宁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长乐哭着说,“公子,不要折腾了,没有什么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啊!”
有的,谢宁心想。
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只想要那个人陪着他,失忆了没关系,不喜欢没关系,怨恨讨厌也没关系,只要能陪着他就好,不要让他一个人,毕竟也是他承诺过的。
谢宁又病了,管家来报问侯爷是否要去看看,萧呈渊不予搭理,“找我作何,让他找大夫。”
可管家说谢宁这次病得比以往都要严重,吐了很多血,“侯爷还是去看看主君吧。”
萧呈渊终是来了,还带了五个大夫和一队护卫,枫园被上下搜查了一番。
萧呈渊将没处理干净的药渣和一个装着毒药丸的瓷瓶扔到谢宁面前说,“谢宁,你真能耐,可要解释?”
谢宁知道他又生气了,没有解释,咳了两声吐出口血,脸色苍白,看着脆弱极了。
满屋子的下人都心疼坏了,唯独可萧呈渊没有动容,还转身要走,长乐急忙跪下拦住他,“侯爷,主君还没喝药呢,您能不能先”
“爱喝喝,不爱喝就倒了。”萧呈渊打断长乐。
“主君,先把药喝了吧。”另一位婢女端着药局促地站在谢宁床边,谢宁说,“不爱喝,倒了吧。”
婢女无助地看向萧呈渊,“侯爷”
萧呈渊冷声道:“那就倒了!”
在两人的僵持下,婢女左右为难,最后颤微微地把药端出去倒了。
“想死可以,别死在我府上。”
萧呈渊走了,这次直接搬出侯府住到了别院,谢宁十分懊恼,这么大的气,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消啊。
没关系,那就等他气消搬回来时再哄哄吧,谢宁这么想着。
可他没想到,萧呈渊搬回来的当晚就又送上一封和离书,不同以往,这次是经过新皇点头的。
谢宁什么也没说,签下了和离书。
谢宁知道,他的身子已经经不起折腾了,他也累了,不想再胡闹了,还有就是,他生气了。
谢宁脾气好,从来都不生气,即便成婚后萧呈渊总气他,他也从未放在心上。
但这次,谢宁生气了,很生气。
萧呈渊推门要走时,谢宁看着他背影喃喃道:“阿渊,为什么要气我,我气死了,你会心疼。”
萧呈渊愣了愣,自成婚后,谢宁一直叫他全名或是侯爷,从没叫过“阿渊”。
这也是第一次有人叫他“阿渊”,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像是在叫他,又不像是在叫他,亦或是在叫五年前的他。
没关系,都过去了,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萧呈渊这么想着。
可他没想到,谢宁死了,死在了和离的第二日。
那么干脆,没有留下一句话。
那么决绝,不肯留下一句话。
第158章番外四萧谢he
如果萧呈渊早知道,那将是他们最后一面,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留住谢宁。
“阿渊”好像有人在唤他,萧呈渊猛地回头,拼了命在林中奔跑起来,“阿宁,阿宁!”
山风呼啸,萧呈渊拼尽全力,不停地寻觅着,却始终找不到人。
找不到,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阿宁,不要玩了,出来好不好。”萧呈渊跌坐在草地上,眼泪哗就下来了,“我找不到你了”
梨花凋落,碾入尘土,心中一阵抽疼,他向前见不到阿宁,向后回不到过去,颤抖地指尖扭不动时间。
我的阿宁,我把你弄丢了。
死亡是生命的归宿,悲喜的尽头。
那记忆呢,刻印在灵魂深处的记忆,是会在魂归天地时消散,还是会化作执念永恒的停留。
若死亡是新的开始,那紧追逝去的步伐,能不能再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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