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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直接给她一刀岂不痛快,何须在多此一举。
裴莺抿着唇不说话。
霍霆山眸底划过一缕笑意,本来只是亲吻她耳廓的薄唇,出师有名地往下,在那圆润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
裴莺不住一颤,抓着霍霆山胳膊的手有一瞬间火烧似的想松开,但扑面而来的劲风又让她丢不开手。
裴莺努力侧头:“我下次不会了。”
“不会什么?”他的唇重新贴上来。
裴莺懊恼:“不会不辞而别……”
后方,孟灵儿眼睁睁看着裴莺被拐走,又惊又怒,连声喊娘亲,然而除了吃了一嘴被马蹄扬起的尘土,什么也没留住。
孟灵儿指着逐渐远去的黑影,气得连指尖都在发抖:“光天化日强抢良家,这蛮子怎敢如此张狂?!”
“小娘子慎言。”水苏忙拉住孟灵儿,眼角余光瞥见后方陈渊等人策马前来,低声道:“当心祸从口出,有些话不能说。”
孟灵儿一脸愤恨,但还是听劝的:“知晓了,我以后只在梦里骂。”
陈渊策马行至两人身边,而后翻身下马:“孟小娘子,我带你回城。”
“不必,我自己走回去。”孟灵儿撇开头,拉着水苏往前走,全然不管身后的陈渊等人。
虽然她是乘驴车出城的,但乘车时间不算久,如今走回去个把时辰应该能到。
熊茂和秦洋面面相觑,皆是心道这小娘子气性不小。
但她不愿,他们总不能硬把人拉上马,有些事大将军能做,他们却不能。且不说那位裴夫人颇为神秘,单凭大将军对其极感兴趣这一点,日后多半会将她收入府中当宠姬,他们和孟小娘子结下梁子并非明智之举。
“熊茂,你带几人先随将军回,我与秦洋护送孟小娘子。”陈渊说。
熊茂颔首道:“那你好生看住,别让人又跑了。”
陈渊面无表情:“此事你不必多嘴。”
熊茂呵笑:“你那不是有前车之鉴嘛,我好心提醒你罢了。”
陈渊淡淡道:“你有这份闲情,不如多想想该如何向大将军解释你调查不力之事。”
熊茂噎住,半晌憋不出一个屁来,气哼哼带着三人先驱马走了。
……
裴莺服了软后,大黑马慢了下来,不过慢也仅仅是相对刚刚而已,和驴车比仍旧快许多,裴莺抓着霍霆山的胳膊不敢松懈,心里祈祷着快些到城门口。
“夫人莫怕,不会把你摔下去的。”霍霆山低笑,话毕竟还松开了黑马的缰绳,改而覆在她的双手之上。
裴莺不住惊呼:“将军,缰绳要拿住!”
没有马镫,也没有高桥马鞍,这人竟敢放缰绳,也不知是说他莽撞还是胆大。
霍霆山捏了捏她玉笋般的指尖:“宽心,乌夜通人性,又跟随我多年,最是稳重不过。”
裴莺想起方才的风驰电掣,对“稳重”二字深表怀疑,颤颤巍巍劝道:“还是稳妥些吧。”
霍霆山见裴莺是真的怕极,一双眸子水光粼粼的,似随时要沁出泪来,他笑道:“原来夫人这般的胆小,还是说夫人所有的胆色都用于不辞而别?”
裴莺莫名心里打了个突,隐隐不安,这事还没过去吗?
乌夜不愧为万里挑一的良驹,哪怕霍霆山不驾马,它也稳稳当当载二人回到南城门。
南城门外有两辆马车候着,霍霆山在马车前停下,抱着裴莺下马。
裴莺腿脚发软,踩在地上似踏在云中,站都站不稳,不过霍霆山本就没打算松手,将人抱下来后,欲往马车上抱。
裴莺自是不肯的:“将军,我自己能走。”
霍霆山低眸看她,狭长的眼幽深得很。
裴莺总觉得那双眼里有吃人的野兽,移开目光不和他对视:“息女还在后面,我想等等她。”
带着几人的熊茂这时也到了。
最近着手的不少任务都与那位裴夫人有关,越是调查,熊茂便越好奇,既好奇她从何处学得那些治理之策,也好奇当初郝姓小衙役吹嘘的所谓艳压丽贵妃的美貌。
熊茂还是不信郝武那番说辞的。
若裴夫人真比艳冠京华的丽贵妃还要貌美,为何不进宫呢?宫里多的是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如今终于追上人,熊茂迫不及待地定睛一瞧,然后眼珠子险些掉出来。
大将军怀中抱着的那妇人脸儿颈儿都黑黝黝的,肤色也就比他这个风里来、雨里去的粗人浅那么少许。他眼神好,还瞅见那妇人面上有数颗黑痣,有的长在嘴角边,有的在颧骨上,只看了一眼,熊茂便不忍再细看,心道郝姓小衙役之言果真不可信。
容貌极盛,似皓月当空?
简直一派胡言。
这无盐女除去身姿丰腴婀娜、头发乌黑柔软,再无可取之处,和过往那些美人相比更是如云泥之别,大将军为何看上个无盐女?
莫非是大将军知晓裴夫人身携瑰宝后,以身饲虎,因此才换得马镫等神器……
思绪乱飞的熊茂一张大脸微微扭曲,看着霍霆山的目光又多了几许敬佩。
但此时无论是裴莺还是霍霆山,都没有空理会熊茂。裴莺说要等孟灵儿,霍霆山听了只是道了句“会有人将她送回来”,便再次拦腰抱起裴莺,将人抱进马车内。
马车内空间要比驴车大得多,四角挂着精美的绸纱,窗牗边垂着浅色的车帷,车内中间置有小几,两方是软座,侧面摆着小木柜。
裴莺进了马车后,忙往角落缩,要和霍霆山拉开些距离,未曾想这人居然紧跟而上,最后将她困在小犄角内。
衣袍交叠,近在咫尺,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在密闭的车厢里仿佛形成了一张交织的大网,将她牢牢笼罩。
裴莺呼吸微紧,一双水眸含着惊惧,她敏锐察觉到霍霆山好像又变了。
初见时,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男性的掠夺和贪欲,后来她以高桥马鞍与马镫为礼,换自己和女儿周全。而接了那份礼的霍霆山摇身一变,礼贤下士,没动她们母女二人,还让女婢以丰盛的膳食伺候,后面甚至派了卫兵协助她办理孟家的白事。
除去小偏房内的怀疑,总的来说,这人勉强算能讲道理。
然而现在望着那双狭长的黑眸,裴莺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息,一种被大型猛兽锁定的惊慌铺天盖地把她淹没,凝结的血液好似带走了所有温度,冻得她连指尖都发麻了。
霍霆山抬手抚上裴莺的下颌,轻轻摩挲着那片细腻的肌肤,再翻过面来,指腹沾了一层黑,他似笑非笑说:“夫人在外染了一身尘,该好好擦擦才是。”
小几上盛有茶水,霍霆山拿了绢布,以茶水沾湿,拿着湿绢布要给裴莺擦脸。
“将军,我自己来。”裴莺刚侧头往旁边躲就僵住。她腰上多了一只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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