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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亦雄姿英发,神采四溢。”
裴莺觉得互吹完了,此事该告一段落,结果这人……
霍霆山眉梢微扬:“夫人今日好眼光,大眼睛总算好使了一回。”
裴莺:“……”
马车已备好,两人乘车出发。
在他们的马车驶出州牧府时,裘家已经准备妥当了。
各家豪强齐齐汇聚在裘家的正厅。
裘家鲜少打开的正门此刻门户大敞,门口的地砖纤尘不染,种着树的前庭连片落叶都无。
这时,有一人一马从街巷尽头飞驰而来。那人在正门前“吁”的一声勒停了马,然后对守门的奴仆道:“快去通传,那位出发了。”
奴仆拔腿往里跑。
消息传回正厅,刹那间如犹如热锅。
一众早早来到裘家的豪强纷纷起身到正门。
裘伯同作为裘家的家主,且是本次宴会的主人家,理所当然的站在了最前面,接着是萧雄和华尽忠等人。
“来了没有?”
“哎呦,我这老腿,站一会儿就不大行了。”
“哈哈哈,要不江兄先回里面坐坐,等那位来了再喊你。”
“你怎么不回去?尽是出些馊主意。”
“我腿又不疼。”
等候的人群里有交谈嬉笑的声音响起,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喊“好像来了”。
众人精神一振,那些交谈的、偷偷揉腿的通通正衣冠。
只见街巷尽头驶来一辆马车,马车宽阔,除了驾车的卫兵外,前方还有数名骑兵开路。
那马车缓缓行来,最后在裘家的正门前停下。
车厢门打开,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里面出来。
裘伯同等人都未见过霍霆山,只知霍霆山武将出身,且天生神力,在没见到本人前,一干豪强都觉得这位冀州新主大概是肤如黑熊,相貌粗恶,眉毛杂乱横生,或许连头发丝都是硬挺的。
如今见了人,一众豪强心里无不惊讶。
这霍幽州身形魁梧,眉峰桀骜斜指,一双凤眸深似暗海,目光扫过时竟令人心头微凉,积威甚重得很。
周围更静了。
裘伯同作为主家,此时应先由他恭迎,他正欲说话,却见那冀州新主转身,向敞开着门的车厢抬手。
众人怔住。
下一刻,一只戴着黄玉镯的白皙素手自车内探出,落在那只粗糙的大掌上,一道纤秾有致的倩影从马车内出来。
待她站定抬眸,周围似光亮了一个度,白面朱唇,眉眼细腻润雅,那美妇人香腮染赤,耳坠明珠微摇曳。
漆鬒盘成灵蛇髻,其上别了支扭金丝的蝴蝶金钗,蝶翅之上镶以红玛瑙,在阳光下艳丽多姿,与那美妇人艳软的红唇分外相衬。
有美人兮,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一众豪强瞪圆了眼睛。
霍霆山冷淡的目光扫过裘伯同,后者打了个激灵,回神后俯首弯腰,深深一揖:“鄙人裘伯同,恭迎天策大将军莅临寒舍。”
他身后的一众豪强亦随之行礼。
恭维的话一箩接着一箩,不知道的还以为霍霆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众位无需多礼,今日只当寻常聚会,莫要太拘谨了。”霍霆山道。
裘伯同笑着附和,忽觉自己的衣袖被轻轻拉了拉,他下意识侧眸,见是他妻舅李连云。
李连云低声道:“座位。”
裘伯同眼瞳收紧了下,暗道不好。
他以为霍霆山是独自一人赴宴的,因此上首只摆了一张案几。然,对方却带了位女郎过来。
这座位该如何排?
绝不可能安排在下首,但若在上首增添另一张新的案几好似也不合适。
新增案几与原有的并行,那就是平起平坐,可没听说霍幽州家中有主母啊,那座位如何能那般摆?
裘伯同冷汗都下来了。
李连云见他脸色微白,心知他是没了主意,干脆建议道:“不如将上首的案几换大一些。”
裘伯同眼睛一亮。
这个好,将案几换大张些,将这选择题交还给霍幽州。
若对方领着女郎上前,案几够宽敞,也不是坐不下,到时同案而食就是。
若对方不将人带上去,那就坐在下首,这安排下首是他霍幽州自己安排的,不能算裘家伺候不周。
裘伯同抓紧时间退出,和旁边候着的家仆说此事,后者得令,飞快往屋里跑。
吩咐完家仆处理案几之事,裘伯同又觉得有另一事不妥。对方带了女客,而他们这边清一色的男客未免不相衬。
裘伯同又唤来另一个家仆,命其给自己的夫人李之桃传了口讯。
霍霆山和裴莺在一众豪强的簇拥下往正厅去,裘伯同背上直冒汗,庆幸自己这前庭修得够大,但又觉得可以更大些。
裴莺步子小,霍霆山有意放慢了些脚步等她。
待两人行至正厅,上首的案几已经换好了。
不少豪强都暗自打量霍霆山,欲要看他接下来如何安排,却见那冀州新主径直领着身旁人一直走到上首。
而那位美妇人似也不觉得哪里不对,毫不拘谨的随他一同入座。
后院中的裘大夫人收到丈夫的口讯时心下一惊,却也顾不得其他,忙往正厅去。
也亏得她知晓今日府中会来贵客,早就装扮妥当,这会儿倒省了梳妆打扮的时间。
同样一幕发生在裘家的各房,几位正室夫人都先后接到了通知。虽然她们都很是疑惑,但还是速速前往前厅。
裘大夫人是最先到的,看到一同坐在上首的霍霆山和裴莺时,她脚步有一瞬的停顿,但很快挂起笑脸走到丈夫身旁坐下。
案几原先已摆好,不便加新的,不过有了上首“同案而食”的先例在,他们夫妻坐在一起倒也不突兀。
裘伯同低声道:“弟妹那边何时到?”
大夫人回话:“估计快了。”
裴莺坐在上首听他们说话,基本上左耳进、右耳出,人是坐着,但魂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霍霆山见她低垂着眼,一直看着案桌上的茶盏,心知她是在发呆。
方才入座后,她拿了茶盏抿了口,如今那杯盏沾了一点口脂,红艳艳的。
霍霆山拿起一旁的茶壶,给她杯中添了些茶水。
裴莺被倒茶声唤回神,转头看他。
“夫人饿否,要不让传膳。”霍霆山问。
裴莺:“你们聊完了?”
霍霆山:“本就无什可聊。”
两人在上首若无旁人的说着小话,下面一众豪强看得疑惑又心惊。
这女郎何许人也,难道是宠姬?
但看着也不像,宠姬都是伺候的,给主子添茶倒水,如何能本末倒置呢。
裴莺低声道:“那传膳吧。”
霍霆山让裘伯同开宴。
裴莺正欲收回目光,却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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