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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霆山:“夫人莫忧,已暂告一段落。”
于是裴莺不管了,不过……
“知章、囡囡,你们可要随我们先行?”裴莺问。
霍明霁得留在府中安排来宾之事,另外两个小的无要事,跟着去也不是不行。
霍知章瞬间心动,他本就不是闲得住的性子,西郊别院不远就是猎场,别院待腻了还可以先行进猎场耍。他看向上首的父亲,正想询问,却听对方此时说:
“夫人,留他俩在府中吧,正好和明霁有个伴儿,过些时候再让他们结伴去西郊别院。”
霍知章心死了。
兄长这么大个人了,应该不需要他和妹妹特地陪同才是。
目光偷偷瞥过去,他兄长勾着嘴角,好似对父亲这个决定非常满意。
霍知章撇了撇嘴。

一宿过去,临近天亮时,主屋里有了细微的动静。
方才起身的男人此时已换上了晨练专用的短褐,短褐无臂袖设计,他两条结实的胳膊袒露在外,在昏暗中亦能窥见精壮流畅的线条。
他即将去晨练。
不过在晨练之前,男人俯身弯腰,捡起昨夜被他从榻上随意丢下的、三个已打结的鱼鳔,又将小柜子上空空如也的小碗拿走。
等他晨练回来,榻上美妇人还在睡。
此时窗外的天幕亮起微光,那一线天光正火烧似的往四周蔓延,想来再过不久,天就该彻底亮了。
霍霆山将榻上之人连着锦被一同抱起。
裴莺从迷蒙的睡梦中醒来,杏眸半睁地看了他一眼,“……霍霆山?”
“无事,夫人继续睡。”他平静道。
裴莺着实太困了,昨晚这人泡了三个鱼鳔,他一开始还说只是先泡着,不一定得用完,后面证明男人榻上说的许多都是鬼话。
最后三个鱼鳔全用完了。
如今裴莺听他说无事,本就抬不起的眼皮子彻底黏上。
霍霆山抱着人行至主屋门口。
辛锦已在候着,她上手拿着一张小毯子,见霍霆山拦腰抱着人来,她忙上前,将小毛毯轻轻搭在裴莺的面上,而后再迅速将房门打开。
初冬的清晨正是寒凉时,外面凉风呼啸,无形的寒气在房门开启后,如浪潮般席卷入屋。
而在距离主屋台阶下几步路的庭院中,此时停着一辆马车。辛锦快步上前,将马车的车厢门打开。
霍霆山抱着人入内。
车厢内放置了两个小炭盆,还有几个汤婆子,连软座都特地用汤婆子暖过。
霍霆山并没有将人放下,而是带着睡成一团的裴莺一起入座。
辛锦在外将车门轻轻关上。
驾车的过大江见辛锦已退开,牵动缰绳开始驾马。
车架行得很稳,裴莺躺在肉垫子上,加之她困得紧,此时已重新投入美梦中,因此马车行驶时,她无所觉。
踏着黎明的天光,一辆马车从州牧府缓缓驶出。
这个时辰街上行人几乎不可见,已就位营生的小贩倒是有些,但大家都方醒不久,且寒风习习,皆无交谈的兴致,省得一张嘴就吃凉风。
一路往西驶,马车不久后抵达了西城门。
玄菟郡是大郡县,他们来到时,已有一些更早出门的行商等着出城了。卫兵查阅过所时,行商和卫兵之间少不了交谈两句。
过大江从旁侧驾车过时,交谈声飘了进来。
车内,裴莺长睫微颤,正要看看那恼人的声音来自何处,耳上覆上一只温热的大掌,杂音顿时越去不少。
团着被子、枕在男人腿上的美妇人眉目舒展,再次沉沉睡去。
今日这辆马车没有挂家族标识的木牌子,过大江不按寻常排队等出城,直接驾车往门口去,卫兵见状要来拦,但很快被一面玉制的令牌镇住。
过大江对卫兵微微颔首,而后径自驾车出城。
城外虽说是官道,但官道只是被压实、被走宽的土路,远比不得城中以青石砖铺地那般平稳。
马车行得更慢了。
此去西郊别院,骑马两刻钟可至,乘马车前往一般是半个时辰。然而这回过去,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
马车抵达西郊别院时,辛锦和武南然,以及其他卫兵已经从别路先行过来。
和之前一样,马车长驱直入,直行入主院后才停下。候在一旁的辛锦将车厢门打开,霍霆山抱着人下车。
……
裴莺一觉醒来,外面早已天光大亮。平时都是一夜无梦,但是今日醒来后,她难得做梦了。
竟梦到了霍霆山带着她去旅游,且还是一大早直接从被窝里将她带走。
在榻上躺了片刻,裴莺起身。目光转向榻外的那一刻,美妇人的杏眸不住睁圆。
榻外放着雕花木屏风,床头也有小矮柜,罗帐以玉钩别起,但这些通通都不是她熟悉的。陌生的屏风,陌生的柜子,定睛看,甚至连床榻的木柱都不是之前的。
她在一个全新的地方,难道她又穿越了?
那她囡囡呢!
她囡囡这回还会出现吗?
若是囡囡没有了,她该如何是好?
越想越惊慌,裴莺下榻就想往外走去找女儿,却不慎被锦被绊了一脚,从榻上摔了下来,发出了咚的一声的声响。
霍霆山刚从外进来,就听见了里面的声音,像是人摔着了。他快步走进去一瞧,还真是摔着了。
摔在榻旁,身上还缠着半张锦被,她一头未束的墨发流水似的从脸侧淌下,黑发玉面,只是那张芙蓉玉颜比平时要苍白了些。
“夫人怎的这般不小心?”霍霆山将人捞起来,重新放回榻上。
裴莺怔怔地看着他:“霍霆山?”
她的语气带着些不可置信,霍霆山被她气笑,“不是我,夫人还想是谁?”
裴莺喃喃道:“我原来还在这里啊……”
霍霆山将锦被扯开,“刚刚摔哪儿了?”
裴莺不应,她还在消化着心有余悸的情绪。
霍霆山将她的中裤捋起来,一直推倒膝盖上。她生得白,往常膝盖骨那一块皮肤会透出淡粉,但这会儿红了一大片,隐隐还能看见皮下泛青。
“急什么,又无人催你。”他长眉皱起,而后扬声喊了外面的辛锦,让她去拿药油过来。
裴莺这会儿是彻底缓过来了,她再次扭头打量这间屋子,“这是何处,我怎的在这里?”
他说:“此地乃西郊别院。”
裴莺怔住,忽然想起来那个“梦”。梦里他一大早将她从被窝里挖出来,塞进马车里带着她出游。
敢情那不是梦,是她半醒半睡的记忆。
“又不赶时间,何须这般早来?”裴莺低头看看自己,她还穿着昨夜入睡前随便拿的那件中衣呢。
“冬日的鱼儿颇为肥美,今日打算带夫人来一场冬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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