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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灵儿接了盒子,闻到饭菜香味了,腹中不住咕噜噜的叫,当即也不管这对兄妹,直接席地而坐,揭开盒子就开始用膳。
小女孩记着她要水,这食盒内有汤,孟灵儿顾不上汤,直接捧着饮了一大口。
待热汤入腹,才觉干渴得仿佛要冒火的嗓子好了许多,她拿了木筷开始迅速用膳。
风卷云残,看得一旁的郑氏兄妹一愣一愣的。
待用完膳,孟灵儿随意一抹嘴巴,“我要的燧石呢?”
郑羽拿出两枚燧石给她,“这一片的夜里山中不仅有狼,还有黑瞎子,前些日有个猎户入山就遇到黑瞎子了。黑瞎子你知道否?它们不似虎豹袭人时会以獠牙锁喉,黑瞎子向来喜欢吃活的,倘若碰到黑瞎子,那是恨不得快点去见阎王爷。”
孟灵儿眼里掠过一丝恐惧,但没说话。
郑羽扶额,“你这人怎的这般倔犟?”
“你们回吧。”孟灵儿说。
郑羽想了想,问她,“村中有两个入口,你说你和家人失散了,或许他们如今也在寻你,你叫什么名字?倘若有人入村寻你,我告诉他们一声。”
孟灵儿本想继续沉默,但想到她失踪,双亲肯定会派人来寻她,若是因此错过反而不美。
然而寻她的也有旁人,不能用真名,而父亲和母亲的姓氏太张扬,对方肯定会知晓。
脑中有电光掠过,孟灵儿说:“我姓陈,叫陈彐火。”
第149章
“陈彐火?这个名字好生奇怪。”郑羽嘟囔。
孟灵儿拾起一根树枝,一笔一划的在地上将这三个字写出来,“陈、彐、火,你看清楚了吗?”
“哇,姐姐你会写字!”郑可小女孩的重点在其他地方。
孟灵儿终于有了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我的双亲非常疼爱我,给我请了夫子教我识字。”
郑羽还想多说,却见少女已转身,“我要休息了,你们回吧。”
“你就睡这儿啊?”郑羽问。
那道身影隐入了丛林中,没有给他回答。
郑可将地上的木食盒收拾好,“阿兄,我们回去吧。”
郑羽回头看了两眼,和妹妹回去了。

假节府。
“大将军,膳食热好了。”辛锦将热好的饭菜端上。
霍霆山挥手让女婢退下,待对方离开主屋后,起身朝窗牗旁的走去,“夫人先用膳。”
裴莺坐在临窗软榻上,手里拿了,方才一直在看书,但如若不是许久未翻过一页,也如若不是书一直都是倒着的,真叫人认为她在专注看游记。
她仍一动不动,好像没听到霍霆山的话。
男人不再言语,走到软榻旁,长臂一伸直接将榻上人捞起。她仿佛是一只被惊动的夜莺,猝然回神下意识挣扎,但又很快平静下来。
霍霆山将人抱到小案几前,并没将人放在旁边,而是坐在裴莺身后,把她圈在怀里,手臂从旁侧越过她,将前方的餐盘拉近,“夫人徬晚没吃,且来用些膳。”
裴莺摇头,“不想吃。”
事发后到如今,她还是浑浑噩噩的,总是控制不住去想那些糟糕的画面。
“不用膳如何成。”霍霆山长眉皱起,换了个说法,“待小丫头被寻回来,她看到夫人那般憔悴,你叫她如何能不愧疚?”
裴莺微微一震,像是枯槁的树木终于得了生机的雨露,总算有些动力。
其实还是没有食欲,但裴莺努力吃了小半碗的梁饭,又吃了一碗小小的蛋羹,而后放下了玉箸,“吃饱了。”
霍霆山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腹部。
裴莺被他这出其不意弄得往旁边躲,有些恼道,“霍霆山你作甚?”
“依我看还平得很,哪有吃饱,再用些。”霍霆山拿起玉箸夹了两块鸡脯放她碗里。
“不想吃。”裴莺小声道。
霍霆山把玉箸塞她手里,“假设小丫头五日后归,而五日夫人顿顿只食半碗饭加个蛋羹,每日消瘦一斤,五日后就是清减了五斤。夫人觉得人少了五斤,旁人能否看出来?”
裴莺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将那两块鸡脯吃干净,眼角余光见他拿了另一双玉箸,忙道:“真不要了。”
男人轻啧了声,“放只兔儿在此处吃得都比你多。”
裴莺不理会他,从他怀里出来又回到软榻上。
重新热过的夕食不少,是两人份的,裴莺吃了很小的一部分,剩下不少。
之前那碗梁饭未用完,霍霆山也不在意,他并不换碗,迅速将一桌子饭菜扫干净。
这一顿算是夜宵了,吃完没多久该歇息了。平日晚间两人睡前都会聊聊天,随意聊,聊裴莺所描述的现代,也聊霍霆山过往出征看到的一些趣闻。
但今日的夜晚尤为安静。
裴莺躺下后没多少聊天的欲望,哪怕身旁人寻了两个话题。
黑夜里,她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而后听见一声在耳畔旁响起的喟叹,“仍是有些遗憾。”
“遗憾什么?”裴莺随口搭话。
“如若能提前十年遇到夫人,我想今日徬晚时夫人不会有片刻的犹豫。”他淡淡道。
虽然未说太明白,但裴莺听懂了。
片刻的犹豫,是指她曾有一念想要前往长安。而提前十年,那时相遇他们间或许能有个亲子,女儿被抓,她还有另外的亲子,哪怕不顾及他这个丈夫,也会为了另一个孩子尽可能的冷静下来。
“霍霆山,这世上没有那般多如果,就算十年前相遇,站在你面前的亦不是‘我’。十年前,你未有现在的空闲,且很可能那时忙于功业,对儿女情长不屑一顾,在错的时间里遇到对的人,不一定有结果的。”裴莺低声道。
她知晓他今晚有这番的感慨,多半是徬晚她的态度令他有些难受。
女儿和丈夫、继子等两个选择放在一起,她第一反应、打心底里选择了女儿。
他忽然将她翻过来,两人面对面:“夫人于我是对的人,那我于夫人如何?”
周围昏暗得很,连窗牗都落下了遮光的帏帘,室内一片昏暗,然而饶是如此,裴莺却仍有一股强烈的被注视的感觉。
他在看着她,目光灼灼。
裴莺轻轻嗯了一声。
“‘嗯’是何意?”他不依不饶。
裴莺微微偏开头,企图逃离那道目光,“是对的人。”
“夫人敷衍我否?”他先握住了她的手腕骨,随即顺着往上,捏了捏她的指尖。
那只大掌很是温暖,似有无形的丝线缠绕上,将她的思绪牵扯回今日傍晚,是这双手在她慌乱时稳稳的支撑着她。
裴莺被他捏着的手挣脱出来。
霍霆山动作微滞。
但下一刻,一只柔软的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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