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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北地的霍幽州。
而这位霍幽州可不仅仅是二州之主……
有小郎君吞咽了口吐沫,面白如金纸,“成磊,咱、咱们现在如何是好?”
石成磊懊悔道,“还能如何,早早回家和家里坦白呗。”
“那样会被打死的。”
“你以为拖着就能当做无事发生吗?且那位都说了,想和他说话,让咱们爹过去。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还不如早早将事情说了,莫要连累家里人。”
……
并不知晓那群少年郎被吓得够呛,已经乘上画舫的裴莺在甲板上待了片刻后,和霍霆山一同进了内舱。
古时最先出现的是渔民打渔的渔船和用于渡河的木筏,而发展到后面,用于运载兵卒打仗的战船出现了,再后来,战船被变形改造,于是出现了画舫。
这个时代的画舫和大型战船都以楼船为主。
楼船,顾名思义,船上垒了如楼层的船舱,而后在甲板或顶楼的之上立有船帆,主要以风力驱动船只行进。
裴莺和霍霆山先行下底舱去看了番,而后一层层往上。伊人号作为洛阳最华丽,同时也是最先进的画舫,许多构造远胜于其他船只不少。
不过上到二层时,裴莺无意间发现霍霆山面色与寻常有异,似乎是苍白了些。
“霍霆山,你是不是晕船?”裴莺惊讶。
男人没说话。
裴莺拉着他走到光线明亮些的窗边,窗户来着,映得临窗那一片亮堂堂的,也让她彻底看清楚了他的面色。
是真的比平常苍白些。
裴莺服气了,“你不舒服怎的不说?”
“不碍事。”霍霆山只是道。
裴莺半个字都不信,转头看沙英,正想和他说,让他吩咐船佣靠岸,结果发现沙英也一脸苍白,也不知晓是他本来就比霍霆山白一点,还是其他的原因,这瞧着他的面色更苍白些。
裴莺:“……”
沙英努力站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中气足些,“主母有何吩咐?”
幽州水道稀少,以往他们行军打仗皆是在马背上,长时间乘坐这般大规模的船只还是第一回。
难以适应,晕头转向,胸口好像有块巨石压着,明明脚下不算太颠簸,但就是觉得恶心。
裴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奈道:“先让船只靠岸吧。”
“无需如此。”霍霆山开口。
裴莺看着硬撑的男人,气笑了,“都这样了,不靠岸作甚?如今船只的大致构造我已知晓,仍留在此地也无益。”
霍霆山:“再等等。”
裴莺大概知晓他想做什么,多半是想试探极限。
等到最后,沙英熬不住吐了,霍霆山倒没吐,只是面色煞白,仿佛大病一场,让船佣靠岸时都是坐着吩咐的。
裴莺:“……”犟种。
有此一遭,回府后霍霆山的心情真的不太美妙。
“听闻晕船侧躺着会舒服些,你试试。”裴莺把人推到榻上。
在裴莺要直起身时,霍霆山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拉,衣玦翻飞,女人已经到了榻上,半趴在他怀里。
“霍霆山!”
他抱着人低低笑了声,“夫人陪我歇一会儿。”
裴莺拗不过他,然而才上榻没多久,外面卫兵来报:“大将军、主母,洛阳太守石向松、督邮廖平威……”
他念了一串官职名字,最后才道:“……等人携家中负荆请罪的小郎君前来,说是要给您赔罪。”
榻上的男人睁开眼,“不见,打发了回吧。”
裴莺皱眉道:“不大好吧,那一串官职已是洛阳大半的根基,就算你不见,让明霁去也行。”
他看着她,没说话,裴莺知晓他是不太乐意。
裴莺瞅了他一眼,语气强硬了不少,“行了,就这般定。”
霍霆山莫名笑了下。
第171章
石向松是洛阳城的太守,今日约了几个好友来家中做客。
同阶层之人才有可能相交甚密,此番来做客的除了督邮廖平威,还有石向松自己的部下功曹掾和主簿,以及平日走得较密的几人。
可以说,洛阳城最重要的官吏班子,今儿都聚在太守府中了。
其实像今天这般齐人的小会,石向松之前仅开过一回,众人相聚在此的原因无他,全因自霍霆山入住洛阳那一日始,他们一张请帖都未成功送入州牧府。
“石兄,你说那位是何意?霍幽州入住洛阳已有月余,却愣是一张宴帖都不接,咱们直接上门拜访也不见,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甭管他卖什么药,如今无动静就是好消息,证明他无换掉咱们的想法。”
“也是,现在安安稳稳、平平顺顺就是福,千万别在这节骨眼上闹出事儿来。我们按兵不动,说不准那位见我们安分,班底干脆不换了……”
然而李功曹才说完这话,外头的奴仆匆匆进来,“石太守,小公子回来了,瞧着像是被人欺负了去。”
府中何人不知,石向松早年和妻子生了两子一女,结果到了晚年,妻子老蚌怀珠,又生了一子。
此子便是石成磊。
幺儿兼之老来子,小石公子占尽家中宠爱,忠仆自然也会将之视作眼珠子。因此这会儿石成磊狼狈的回到家,奴仆都心疼坏了。
石太守见儿子灰头土脸,头发和身上都是湿的,甚至此时还在朝下淌水,顿时又惊又怒的从座上起身:“我儿,何人欺辱你至此?”
旁边几个官员连连附和,“世侄,究竟发生了何事?”
廖平威想起自家儿子今日好像是和石成磊一同出去的,于是问道:“你和文柏今日去了何处?”
“噗通。”
石成磊直接跪了下来,面色苍白得很,“父亲,我们闯祸了,不慎得罪了霍幽州……”
一语惊四座。
那句“我们”更是听得廖平威眼皮子直跳。石成磊今日呼朋唤友,同行之人不在少数,他儿子廖文柏也定在其中。
石成磊小声又难堪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最后他还挨个说了同行者的名字,而每个名字一出,在场便有一人色变,到最后石太守邀请来的宾客,十之八九皆是面如死灰。
一个时辰前的回忆截然而止——
石太守看着主人家不见踪影的客厅,已松垮的面皮抖了抖。
这州牧府他们进是进来了,然而却不见那位的身影。
晾着他们是何意?
思绪复杂得很,面上也忍不住露出焦虑,身为洛阳太守的石向松已经很久没有这般仿徨不安了,跟在热锅上的油饼似的,煎完这一面,换另一面来煎。
州牧府的女婢看了茶,但石向松等人无一人敢入座,更别说喝茶了,他们领着之前已被教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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