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王子?什么王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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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一一眼睛瞪得巨大,这下是彻底清醒了。
自打她有记忆以来,连祁就没跟姐弟两搁一个床上睡过觉。
好吧,可能更早的幼崽时期有过,但那些模糊遥远的记忆之上,留给她的印象更多是夜里门打开又关上的细微震动。
那时连祁也只是住在她们隔壁。
夜里的出行惊扰不了睡眠,但还是会让她们在第二天看到空荡荡的房子时,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啊,爸爸昨天晚上果然出去了”。
连家父子之间本就是聚少离多的,而那些聚里,还充满了繁杂的琐事和不间断的会议,一个冷淡且匆忙的解释都欠奉。
当然,连一一并不认为自己是需要陪伴或者爸爸是必须陪伴自己的。
毕竟比起宋知白那些充满天使和麋鹿的故事,连祁估摸只会和她们说什么样的方式可以最快地爆掉虫母的头。
而连二持有和姐姐一样的想法。
他跟着连一一身后,慢慢腾腾地探头,等发现不对劲已经来不及缩回去。
小东西跟只小鸡崽似的被连祁提溜到怀里,还顺带摸了摸脑壳,摸得眼睛都瞪圆了。
对于这样父慈子孝的温情场面,宋知白并没有察觉出不对,“那今天晚上,就爸爸陪你们,不早了,也该休息了。”
连一一:“好。”
小女孩嘴上说好,可宋知白弯下腰,她没有一点挪窝的意思,小手还是牢牢攀在宋知白肩上。
宋知白扒拉了一下,连一一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于是又扒拉了一下。
连一一若无其事地撇开脸,把他抱得更紧了。
连一一:“…”
宋知白:“…”
他察觉出了些许不对,以及某些明示,继而默默扭头,看向里屋。
儿l童房建造得很宽敞明亮,大窗子大地毯大空间,但显然是专门为了给孩子设计的,家具小一号,床小两号。
那短短的毯子里偶尔加一个宋知白都有些拥挤,如果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上连祁…
是想象一下就很美妙的画面。
但面对着连一一求助的眼神,宋知白实在挪不开脚。
连一一诚恳且低声:“我们说好做彼此的天使,彼此守望。”
宋知白:“……”
连一一泫然欲泣,“白白——”
…成吧。
僵持半晌,到底进了门。
对此,连祁顿了一下,没反对。
只在上床的时候问了一句,“你睡里面?”
宋知白:“好。”
他率先上床,连一一和连二也爬上床,一个两个地靠在宋知白怀里。
连祁并没有立刻过来,他腕上的星脑一闪一闪,催促着他去外面和谁说了些什么。
见状,宋知白轻轻松了口气,才注意到怀里的两小只也跟着松了口气,但也没松多久,很快的,连祁
掀开被子,压得床架嘎吱一响。
他披在肩膀的军装外套已经脱掉了,露出里面柔软雪白的毛衣。
不知道是因为针织面料过分柔软,还是金发遮住了锋利的眉眼,夜灯下,连祁靠着绣着小熊和花草的靠枕,乍一看竟出奇地融洽和温柔。
连一一忍不住嘀咕:“爸爸不凶的时候,像童话里的王子。”
连二小小声的,“可是爸爸没有不凶的时候。”
连祁没听清,“王子?什么王子?”
窗台上摆着本童话书,扉页的小人头顶皇冠,手持长剑。
他视线落在上面,明白了,“是要听故事?”
连一一和连二当然不会否认。
连祁便来取。
眼看着那只手靠近,陌生的气息强势地笼罩过来。
像静默但存在感十足的猛兽。
宋知白往后贴着墙,自觉是一只怂且弱的羔羊。
羔羊挺通人性,快一步把童话书递过去,也挺贴心,打开做了记号的一页,“再是从这里读。”
连祁:“好。”
他垂眼看着,“王子仍没见到公主,这次见到的是一颗星星,于是王子说:‘高高在上的星辰啊,你如果为我指引方向,我就让我的臣民都信仰你,但倘若阻拦我的步伐,剑尖便将斩下你的头颅,悬挂在苍穹’”。
童话风的小故事,从连祁嘴里干巴巴地读出来,是和宋知白轻声细语风格截然不同的睥睨冷酷。
宋知白欲言又止,止又欲言,连祁也皱眉,觉得不妥,这他娘的是小孩子应该看的故事吗?
可两个小东西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他只好继续:“可星星拒绝了,‘来自远方的王子啊,风暴和旅途还没有让你意识到想要得到重要的讯息应该付出什么吗?’”
星星好厉害,居然没有被吓哭,还敢教训王子。
连一一震惊地从被子里探头,接下来王子就要去砍它吗?
当然没有。
连祁:“终于,星星说出了它的要求,它看守夜空,很多年没有好好地睡过觉了,于是王子送出了自己所拥有的美梦。”
“星星说,‘去吧,跟随着太阳送出的第七缕日光,它会指引你去往海的对岸。’
“彼此告别时,王子很累了,却怎么也不肯坠入那漆黑的睡眠。”
连一一心想,她也有点累。
靠在连祁的肩膀被热气捂得暖烘烘的,像靠在一个巨大的火炉。
另一边连二已经打起小小的鼾。
“日光直到又一个夜幕降临才消退,可公主仍没有踪迹,王子送出了自己的一切。”
耳边字句越发模糊,困意在茫然和警惕中一点点蔓延,连一一试图仔细地听着,无意识抗争什么般地抬了抬手,就被轻轻握住,塞进棉被里。
有人轻轻地拍抚着她。
显然,熟稔的有节奏的轻拍是宋知白。
第一下险些给她拍清醒,第二下才刻意放轻的,是连祁。
连一一别扭地想躲,到底抵不住睡意,最后,她想,其实,爸爸偶尔陪自己睡一下也不错。
眼看着两个孩子呼吸都渐渐平缓下来,故事书才被放在一边,宋知白再转眼,就撞进连祁的眼睛里。
里面是看不明白的情绪,转瞬即逝,也没允许他多看,连祁伸长手关掉壁灯,“晚安。”
宋知白张了张嘴,“嗯,晚安。”
晚安不了一点。
宋知白莫名其妙地失眠了。
安静下来后,黑暗中一切细微的动静都能被无限地放大,从而清晰地捕捉:
心跳、呼吸、梦话嘟囔、发丝掠过枕面的西索、皮肤和棉被触碰发出的干燥响声甚至可以分出来两个孩子和连祁的。
他听着连祁的呼吸声,过了半晌,姿势躺得比他还安详,装睡比他装得还像的连祁突然开口:“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宋知白:“我这几年”
连祁打断:“算了。”
骤起的声音飞快压下,他沉默地,似乎翻了下身。
宋知白顿了顿,开口道:“我对这几年其实没有什么印象,那天被掳走后飞船爆炸了,再醒过来,就已经是五年之后。”
他知道,这五年里发生的一切连祁说不定比他本人都清楚。
连祁:“嗯。”
这些他确实都查到了。
月光似乎透过窗帘映进来了,宋知白突然“啊”了一声。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语调轻松了一些,清润的嗓音显出一种错觉的温柔,“我回来的那一天,和你凯旋的飞艇落在同一个降落地。”
这倒是没注意过的事情。
连祁已经记不起那天的事情了,只往后更深地压进枕头里。
宋知白轻轻地:“那,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说完就觉得自己有点没话找话,连祁这几年的赫赫战功,混着那些或真或假的传闻故事传遍了每个星球的每个角落。
他是个不需要刻意塑造就已送上金坛的英雄。
果然,连祁:“就那样。”
宋知白:“抱歉。”
连祁皱眉,宋知白又在对不起个什么呢?
这个词近来出现得过分频繁了,可不论因为什么,都并不是一句话,或者归结为客观事情导致的问题就能轻飘飘抹去。
眼前又浮现出战场上轰鸣和刺眼的白光。
连祁:“晚安。”
他不再吭声,宋知白也闭上了眼。
第二天清晨,宋知白再睁眼,就看见一张脸。
一张非常英俊艳丽的,且因为过分逼近而清晰得可以用纤毫毕现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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