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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她有些庆幸,当初她松开了把小然按进海里的那双手。
“你怎么知道小然没死?”碧桃忽然含笑扭头,望着旁边挤成一团的孩子们,“耿老师不妨睁大双眼看看,里面有没有你想找的孩子。”
耿晨灿目光在“小天鹅”队伍中逡巡几秒,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她预感不祥,揪住碧桃的衣领:“你说清楚,小然怎么了?”
“你可以把她带到环岛岸边,我为什么不行?”碧桃做了个按压的动作,“既然你下不去手,那只好我替你咯。”
她的笑容带着点儿恶劣的愉悦。
“杀人的妖婆,”耿晨灿瞳孔骤缩,“诺诺、小然……她们都是你杀的!”
“还不是为了耿老师你?”碧桃挨近她,伸手帮她挽起散落在脸颊旁的发丝,声音有些粗哑,“妖婆?呵,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喊我的,一口一个师太,尊敬得很呢。”
“耿老师,你同我将楚河汉界划分得这样清楚,我很伤心的。”碧桃动作越温柔,耿晨灿呼吸就越紧,仿佛眼前那只白净细腻的手是酷刑刑具。
碧桃看出她那些纷乱的小心思,拍拍她的脸:“不过也不能全怪你啦,一开始我给你表演易容换脸之术时,所用的脑浆就是福利院一个孩子的。”
“大概是……今年开年?”她思索着,接着捂了捂嘴,摆出吃惊又惋惜的表情,“哎呀,当时我太想向你证明换脸术的神奇了,所以下手有些重,取脑浆时,不小心把孩子的脑袋割掉了半个。”
她闭眼喃喃:“罪过罪过,我佛慈悲。”
季明月在旁边听得头皮发麻。
怎么会有人用如此纯良的口吻,说出如此恐怖的话语?
恍然间,他又回忆起一件事——年初的时候他刚转岗到孽海,当时的确在海边看到了一个真·可爱到头掉的孩子。
竟然是眼前这个佛口蛇心的尼姑杀掉的吗?
太恶心了。
季明月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恐惧和悲哀一点点蚕食着耿晨灿仅存不多的理智,她着急问道:“妖婆,你到底想干什么?”
碧桃语调有些飘:“这次不会了哦,我会干干净净地取小然的脑浆的。”
“你敢!”耿晨灿忽然来了力气,反扣住碧桃的手腕,“你别碰小然。”
“不碰——也行,”碧桃任她的手收紧,像是感觉不到疼痛那样,笑容几近鬼魅,“那就用你的命,换小然的命。”
作者有话说
真·可爱到头掉的孩子,参考第八章
第108章是身如焰
碧桃师太那张女干部的脸上虽然蕴着淡淡的笑意,却有一种非人感。她的绿眸晦暗模糊,像顽劣的孩子故意扔在水中的一对玻璃球。
耿晨灿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只要你心甘情愿赴死,小然就能活。”碧桃又重复了一遍,随即带着一种言不由衷的、有些难过的表情,看着对面彳亍不决的女明星。
或许是错觉,季明月觉得碧桃刻意加重了“心甘情愿”四个字的语气。
心思各异的宾客、华丽而肮脏的礼服、掺了血的酒水、哭喊的孩子、烧半焦的头发、蛋糕上跳动的火苗……耿晨灿的目光在其间逡巡,眼眸中心剧烈闪动,像在经历暴风雨。
“真有意思,”碧桃看出她的天人交战,“我说用你的命去换你儿子杨云昊的命,你不愿意;我要你替小然死,你竟然肯答应。”
她说得温柔,这番话却像锋利的匕首插进耿晨灿的喉咙,令她无法回答。
不过是须臾的沉默,碧桃就已经看出了耿晨灿的选择,她撩起眼皮,饶有兴致地打量女明星:“小然比你儿子,大明星杨云昊还重要?”
耿晨灿的目光从暴风雨升级成了海啸,连带着涂了提亮高光的卧蚕都在跳动。接着她紧闭双眼,浑身颤抖。
“知道你为什么痛苦吗?”碧桃道,“你想杀小然,又想救小然——你的善良和邪恶都不够纯粹。”
“所以你痛苦。”
见耿晨灿若有所思,碧桃像是要确认某个正确答案一样,再度启唇:“你真的愿意为那个没爹没妈的小姑娘去死?”
“谁说她没爹没妈?”猝不及防地,耿晨灿嚎了一嗓子,声音是如此尖锐,宴会厅里纷乱的人群纷纷停下,循声向耿晨灿所站之处看过来。
再度成为全场c位的女明星,却一反常态地陷入了沉默。
她拿了吧台里的几瓶烈酒,打开后将酒液尽数浇在自己的丝绒长裙上。黑色礼服被水映衬得更暗,莫名显出一种肃穆,一种疲惫。
活得太久经历太多,而容颜却未老,剩下的,就只有心中的疲惫。
片刻后,耿晨灿嘴角端起,扬起一个极其明媚的笑:“碧桃师太,你千万要说到做到。”
她烧焦的头发和姣好的面容都被酒液打湿,却又凭空生出了鬼魅的风情。
顶着一身湿淋淋的烈酒,女明星摇曳生姿地走向蛋糕车,像很多次做好妆发走进片场走进舞台那样。她道:“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好说,好说,”碧桃笑着摆了摆手,像是戏谑一般,“那你记得去了阴冥不要喝孟婆奶茶,不然到时候忘了我可怎么办。”
“耿老师,你和我,”紧接着,碧桃露出一丝几不可查的苦笑,放低声音,好似在讲悄悄话,“其实都是鬼啊。”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睑下方有些水光,上好的粉底液和精致的妆容也没能挡住。
碧桃哭了。
耿晨灿已经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了,耳朵被那天小然在海边的声音所灌满。
“妈妈”,“妈妈”,难过的,畏惧的,欢欣的,一声声,熨帖地往她心窝里钻。
丈夫的出轨和儿子的暴毙像是在她心里心里挖出了两个大洞,脆弱的地方总有狂风暴雨肆虐,让她灵魂深处滋生虫螨霉菌,一片潮湿阴暗。
然而事业的上升和小然的出现,就像两簇跳动的、燃出希望的火苗,慢慢将那片潮湿地烘干、熨平。
有阳光照了进来。
“小然,”晃了晃神,耿晨灿释然地笑了,“妈妈爱你。”
季明月正琢磨着方才碧桃师太所说的那句“都是鬼”到底什么意思,此时猛然看见——耿晨灿拔了蛋糕上的蜡烛,点着了自己的裙子。
火舌在酒精的助攻下如虎添翼,只一瞬间就猖獗蔓延。耿晨灿的高跟鞋早已折断,整个人踉踉跄跄在厅内乱窜,时不时还爆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像个从地狱归来的阿修罗。
宴会厅的消防水阀感知到烟雾,也齐齐喷出水来,一时间厅内水火相交。
在场宾客都惊呆了,尖叫着四散逃命,百十来号人,竟然连一个打报警电话的人都没有。冲到门口的人太多,地面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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