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锃光瓦亮的头顶。
见季明月清醒些许,手里的咖啡晃了几晃,他接着道:“日东月西,阴阳倒悬。”
紧接着,老架构师放低声音,同季明月讲了个不为鬼知的秘密。
百年前孽海动荡之际,天空日月同现,太阳东坠皓月西升,阴冥和阳间两个世界竟然重合了。
而交点,正是浪涌无边的孽海。
红日和红月将浪花染上血色,海岸边有亡魂被大浪卷走,冲到阳间变成孤魂野鬼灰飞烟灭;阳间也有人寿数未尽,却因为这场乱象,无端下到了阴冥,被扣上了来历不明的“黑户”帽子。
当时整个阴司冥府的员工都来孽海扫平动荡,也导致阴冥最重要的“关卡”——忘川奈何桥一带——发生了骚乱。有亡魂没能喝上孟婆奶茶,保留着前生的记忆,更有甚者起了歪心思,没有办理手续,直接投了胎。
“卧槽真的假的?哥谭市阴冥分谭啊这是。”季明月目瞪口呆,咖啡差点没呛出来,“那些亡魂之后怎么样了?就这么生活在阴冥了?”
老架构师啜了口咖啡:“钟锋君和孟芒君追查出了一些搞骚操作的亡魂,该喝孟婆奶茶的就喝孟婆奶茶,算是亡羊补牢吧,有漏网之鱼是肯定的,两位大佬也因此都受了处分。”
“那场事故之后,庆甲君对亡魂下界投胎的管理非常重视,话说回来,如果没有那场孽海大乱,府君连海根本不可能上位,也就没有咱们的【投了么】。”
这个传闻荒唐中透着点逻辑,可季明月细想又觉得离离原上谱,什么日月倒悬阴阳两界的,过于玄幻了,阴冥不是以科技为本么。
他只当这是老架构师为了让他提神,故意说了些耸人听闻的话,于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后来也再没放在心上。
直到现在。
眼睁睁看到愈发汹涌的海浪朝自己和海哥身上扑来,季明月来不及喊出声,一时又听到了身边的声响。
是枪声,极大,快把他耳膜震碎了。
季明月转头,看到钟锋捂着脖子委顿在地,孟芒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
她一手拿枪,手枪正是死去的碧桃所携,在方才的缠斗中落到河边,却不知什么时候被孟芒捡起藏在身上。她另一只手握着本该在头发上的簪子,簪尖不断有血珠坠落,滴滴答答。
血液正来自钟锋脖颈的要害之处!
天边赤红的浪花映在孟芒眼中,令她看上去如亡命之徒,间或几滴水花溅在扭曲的嘴角边。
“就一起吧。”孟芒举起枪,笑得几近疯狂。
钟锋呼吸紧促,瞳孔已经有溃散之势,庆甲看了眼快要不行的下属,顿时明白了孟芒要干什么,他双手下压示意对方冷静,道:“孟芒君,你不要……”
孟芒哪里把庆甲放在眼中?抬手就是一枪,子弹干掉了旁边刚下阴冥的一位亡魂。
鲜血汩汩流淌,渗进海边的砂砾中,徒留一抹暗红。那名亡魂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似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挂了,却又要再死一次。
亡魂咽了气,皮囊很快化为轻烟,只剩一副被海水打湿的枯骨。
做鬼这么多年,他总听说亡魂若是再“死”一次,就要灰飞烟灭。原来这就是“灰飞烟灭”,季明月被那具白骨震惊到睁大双眸,却又不敢再多看一眼。
“一起,”孟芒一梭子子弹打出去,孽海边接连有亡魂应声倒下,“同,归,于,尽。”
几乎是眨眼的工夫,海岸血流成河白骨累累。孟芒打完了子弹,紧接着又从长靴内侧取出弹匣熟练地换上。
“孟芒君,”庆甲见她根本就是有备而来,稳住声线,“你放下枪,一切好说,你想要阴冥的管理权,也不是不可以。”
孟芒冷笑一声,黑洞洞的枪口扫过庆甲、连海和季明月,把三只鬼往孽海里逼:“老鬼!如果嘴皮子能卖钱,你怕不是要成为阴冥首富了!这千百年来,用我时你好话说尽,不用时就弃若敝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庆甲原本红润的脸上,血色已经微褪。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缓慢地后退,眼风扫过连海和季明月,最后落在孟芒身上:“孤也知道你们……你是半鬼。孟芒君,你的身份,冥府同样可以既往不咎,孤明日,不,今夜就发阴司冥府全员公告,宣布退休,同时由你担任冥府最高管理者一职。”
孟芒闻言停了停,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方才的狠戾:“老狐狸,你再跟我打官腔试试呢?”
“你霸占着阴冥的最高位,却又尸位素餐,那位子本就该是我的,又为什么要征求你的同意,得到你的允许?!”她怒吼道。
说话间,海面上一个大浪扑来,浪花恰巧落在季明月肩背那流血的伤口上,随后像是被注入什么力量一样,瞬间翻涌滔天。
如此,引得几只鬼各自分神躲避。
孟芒找准时间,扣动了扳机。
枪声落在耳中,比炸雷更能震穿鼓膜。
很快,庆甲消失了,孟芒也消失了——季明月被雪白水浪打得什么都看不见,浑身疼痛的他只能感觉到海哥展开胸膛,再度包覆住了自己。
钟锋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板,庆甲也中了枪,接连两位boss遭遇不测,阴阳重叠,亡魂湮灭,一切宛若地狱。
而孽海这不断翻涌的血浪,恰似阿鼻地狱之中,熊熊燃烧的业火。
无边的恐惧席卷心头,季明月朝连海怀里埋了又蹭,被雨淋湿的流浪小猫也似,却依旧克制不住地颤抖。
季明月鼻尖萦绕着连海的气息,炽热与冷冽伴生,像很多个傍晚,他从海哥的怀抱中醒来之时那种好闻的味道。
感知到季明月的情绪,连海便将温暖的手掌贴在他背上顺着往下捋。
“海哥,”季明月声音闷闷的,“别离开我。”
海浪愈发汹涌,连海没有说话,只继续给小猫顺毛。
季明月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海水打湿,隔着薄薄的布料,他触到季明月胸口的疤。
“本无,我会一直陪着你,”须臾后,连海换了称呼,绿眸闪烁,如漫天繁星落于夜晚静谧的湖面上,“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连海在阴冥待了百年,很多次他发了疯地寻找那个叫做“本无”的青年,很多次他想过放弃。
直到遇见季明月后,他才有了某种模糊的直觉——有些事情不是巧合而是命定,是命运早就写好了同样的剧本,只待其中的角色辗转于幕布之间,将那情节演上一演,将那台词读上一读。
时间重叠,一样的红日红月,一样的血海滔天。
同百年前一样的话语,萦在耳边。
连海记得,彼时好像也是个初秋。
秋日本该是收获的季节,然而在这片从不缺烽火战乱的土地上,却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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