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5章 自绝内外赴五回,蓟城困顿收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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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祐八年九月十三日,夜,月明星稀
本来一直处于抵抗宋军前线的景州景城,此时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
蒙蒙黑的城头上突显一点火光不断摇晃,左三圈,右两圈,左两圈。
没等多久,原本寂静无声的城外,突然出现黑压压的一片,只听得甲片碰撞的声音。
“砰!”城外一声炮响,喊杀声凭空而起。
“报~,将军,东门已破,宋军入城。”守将府邸,随着飞骑来报,景城守将庞权惊怒不已。
庞权穿着白色亵衣,抓着眼前军士的甲领,怒吼道:“敌军怎么会如此快就破了门。”
军士被庞权吓得脸色苍白,磕磕巴巴的说道:“东门守将孙宣早已通敌,趁夜色打开城门,放宋军入城,是以城门才破得如此迅速。”
庞权将人放开,一边在亲兵的帮助下作甲,一边大骂道:“我早就给朝廷上书,孙鹤死了,其子孙宣不能留,始终没有回信。···”
等到甲胃穿着齐整,出了府邸,听着东边越来越近的厮杀声,庞权翻身上马,带着亲骑数十名,直接丢下城中守军,自北门而出。
次日天明,城中战斗声早已停止。
有骑从城中来,抵达白行简面前后立即飞身下马,单膝跪地道:“城中敌军已经肃清,请将军入城。”
白行简点了点头,带着后边数千名军士缓缓开入这座挡了他们数个月的坚城。
九月十四日
在白行简袭取景城的第二天,宋军主将李存迁亲自领兵两万人,于景城东北三十多里处,击破驻扎在此地的燕国乾宁军,斩首两千余级,俘敌一万。
至此,燕国沱水以南,再无成建制的军队。
九月二十一日
宋军破瀛洲,余县皆降。
九月二十九日
宋军自莫州文安境内渡沱水,抵达巨马水南岸,霸县段。
此时还沉浸在称帝喜悦中的刘守光,终于是派出了大军,南至巨马水北岸,与宋军隔水相望。
巨马水南岸,宋军大营。
营中骑兵来回奔驰,传递军令,往来军士无不步履匆匆,一股股肃杀的气息从营中冲入天际。
这是精兵才有的气势。
中军大帐,李存迁、白行简、崔少杰三人正围绕在牛皮图纸上不断讨论。
“据探子来报,敌主帅是伪燕右丞相齐涉,所带兵马约莫四五万左右,不过据我观察,其中多是壮丁、牧民。”
“只有其中的契丹、吐谷浑的一万骑兵,以及燕国五千禁军值得我们注意。”
白行简早就安排了探骑,也就是夜不收,寻窄处渡河,拼死得到了所说的情报,与之付出的代价便是上百精骑。
李存迁一脸严肃的看着图中连绵不绝的巨马水。
此水虽说比不得漳水,但也算是一条大河了。
就算对面只有一万五千可用之兵,但别忘了,几乎全是骑兵,还是弓马娴熟的草原骑兵。
“难办了,有契丹人与吐谷浑人的帮助,我军恐难以轻易短时间内过河。”
“这时间一长,恐有变数。”
听到李存迁如此说道,崔少杰心中有了计较:“李将军所虑不无是晋军插手而已。”
“不然依据我宋国富庶,就算是与其对峙经年,也毫不费力。”
李存迁赞叹道:“正如崔参军所说,可若是大军长时间逗留于此,必被晋国摘了桃子。”
崔少杰笑道:“既然如此,何不开辟第二战场?”
“参军是说?”白行简与李存迁对视,随即浮现出一丝笑容。
十月一日
宋军试探性过河,被燕军破坏,丢下了数百具尸体在北岸,事不可为,遂撤回了南岸。
接下来几日,宋军都没有了动作,反而伐木扎营,作出了持久对峙的姿态。
燕军主帅齐涉见此,也下令伐木扎营,又安排无数骑兵,沿着巨马水上下游警戒,严防宋军偷渡。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宋军这个圈绕得有点大。
十月十三日
宋将白行简领万骑,一路抵达巨马水的尽头,五回山,自五回段夜渡易水。
次日清晨,袭取易州州治易城,易州落入宋军之手。
没了易州,一者可以自范阳东取蓟城,二者可以断绝晋军东出飞狐径的道路。
十月十六日
白行简留都指挥使沈边领三千人驻易城。
自己领余部八千骑东渡涞水,取范阳。
一面是范阳告急,一面是巨马水宋军主力强渡,燕军左右互搏,难以维持。
十月二十三日
刘守光考虑到蓟城坚固,加之城中粮草充足。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损失,下令齐涉撤回蓟城。
十月二十四
宋军渡过巨马水。
十月二十五日
李存迁遣五千步卒往范阳助白行简破城。
十月三十日
李存迁一路破会昌、固安、昌州、广阳、沃州、笼火等城,抵达蓟城之下。
看着这座雄城,饶是以李存迁的军旅精力,也不免觉得无处下手。
再者己方兵力虽精,却只有五万多人,强攻必不可能。
“看来只有围了。”李存迁如是想道。
“传令下去,深挖堑沟,高筑墙垒,广立木栅,给本将将蓟城围起来,休要教一人走脱。”
蓟城之下,李存迁指着高大的蓟城城墙,对左右的将领吩咐道。
随后又以蓟城为中心,在东、南、西、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八个方向,各任命一指挥使,负责该处防御。
五万大军,在蓟城外立下十多个营寨,将之围得水泄不通,飞鸟与绝。
但凡是城中飞出一只鸟,都会被李存迁安排在城外的高台神射手射落。
保证让蓟城与世隔绝。
与此同时,远在太原的晋王府,李存勖听着探子汇报的消息俊脸憋得通红,显然内心十分恼怒。
等到探子下去,李存勖再也忍受不了了:“欺人太甚,白涧老贼无耻之犹。”
虽说李存勖与白涧有表亲关系,比白涧小了十多岁,但此时显然不是论亲情的时候。
胡乱发了一通脾气后,李存勖看着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白泽潞,问道:“先生有何教我。”
白泽潞身为李克用的谋士,是河东首屈一指的名士,也是晋白书院所剩最高的大师。
虽说白泽潞是为白氏之人,但依据白氏子道德为先的定论,既然已经入了晋府,那么只要在不损害家族利益的前提下,便以事主为先。
家国之间的分别,白氏子们是分得很清楚的。
“大王勿忧,虽说如今被宋公抢了先机,但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现如今燕王被围蓟城,宋军主力动弹不得,正是大王坐收渔翁之利的最好时候。”
李存勖问道:“你是说趁着宋军在蓟城,取了易州等燕国州郡?”
摇了摇头,白泽潞解释道:“不管怎么说,大王此时的实力没有恢复,还需要依赖宋军牵制梁国,不可与之交恶。”
“不过虽然不能交恶,但此时草原一部分骑兵,以及燕军大部都被困蓟城。”
“蓟城以北的州郡,以及草原诸部,大王就可以笑纳了。”
“如此,既不会与宋军对峙,也可得些好处。”
李存勖点了点头:“虽说有些少了,但损失也小,也罢,就让白涧得一次便宜。”
十一月五日
晋王李存勖派周德威率领三万人,自云州攻打燕国北部的妫州,以及依附燕国的契丹等草原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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