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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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婉宁简直要被牛爱花这理所应当的语气给气笑了。
她不意外牛爱花会猜到严天是为了救林安才死的,但这不是她讨要好处的理由。
“是,我们不否认,严天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当中,为了救林安而意外身亡。但,组织该给的补偿已经给够了,我们也做到了自认为该做的一切事情。牛爱花同志,你不能太贪心。”
“我贪心吗?我没了男人,我俩儿子没了爸爸!我只是想要一点物质上的保证,我怎么就贪心了!”
“爱花,你闭嘴!”严母打断了牛爱花的话,“我作为严天的母亲,我还一句话没说,轮不到你在这儿替严天鸣不平!”
“妈!”
严母根本不搭理牛爱花,满脸歉意地对徐婉宁说道:“同志,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我老婆子心里都有数,我感激你呢。我家爱花就是被严天的牺牲给打击了,她说话不过脑子,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徐婉宁摇摇头,“婶子,我说过了,为你们做这些事情,是我和林安心甘情愿的,您也不要有心理负担。”
“至于房子的问题,我也和林安商量过了,等你们安顿下来以后,会送给你们一套房子。既然你们打算留在京市,自然要有房子傍身才行。”
一条人命换一套房子,在徐婉宁看来,他们给的还是太少了。
只是……
“这房子不可能登记在牛爱花同志名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婉宁看向牛爱花:“你今年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正值美好青春。你和严天的感情也没有深厚到,你会为了他守一辈子活寡的程度,万一我们把房子给了你,将来你再婚了,这房子不就变成你和你下一任的共同财产了?”
“那严婶子怎么办?大江大河怎么办?”
“房子我们肯定会给,但是房产证上的名字,只能是严婶子和严大江严大河兄弟俩的,这算是给他们的保障。”
严母生养了严天,而严大江严大河又是严天生命的延续。
至于牛爱花……
徐婉宁知道,从后世法律的角度来看,牛爱花作为严天的发妻,她有权利分严天的财产,而且分的最多。
可问题是,经过这几天的短暂接触,徐婉宁意识到牛爱花并非一个踏实过日子的人。
姑且先不提林安说过的,牛爱花是超级伏地魔的事情,她这个人本身就有野心,而她的魄力却配不上她的野心。
“你……”
牛爱花显然没料到,徐婉宁竟然打得是这个主意。
“你不要羞辱人,我没想过再结婚!”
徐婉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不是正好?反正房子也是登记在你婆婆和你儿子名下,只要你不乱闹腾,就能一直住下去。所以房子是否登记在你名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至于你之前提出的要求,想要一份稳定的工作,我们也可以满足你。不过鉴于你没有学历,也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所以能找到的工作种类有限。你有没有想要的工作,我可以在这个范围内给你找。”
牛爱花哪里知道京市有哪些工作岗位,她最羡慕的就是哪些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看着报纸,就能把高工资拿到手的人群。
但徐婉宁说的没错,她没有学历,也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就算徐婉宁给她找到了,她也未必能拿得下来。
该怎么在徐婉宁能接受的范围内替自己谋取最大的权益,这是牛爱花现在思考的问题。
“你可以自己好好想一想,等想好以后再找我就是了。明天早上,我会陪着你一起去给大江大河办理入学手续。”
说完,徐婉宁又跟严母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徐婉宁走后,严母不满地冲牛爱花发脾气:“你到底想做什么?人家徐同志欠我们什么了?他们夫妻俩带着咱们来了京市,又给大江大河转了学,这份恩情我们得记住,你胡跳弹干什么!”
之前只觉得这个儿媳妇儿脑子是个领不清楚的,没想到人家心里的小九九这么多,多到严母好像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儿媳妇。
牛爱花并不在乎严母是否生气,她撇撇嘴,“我刚才说那话的时候,徐婉宁没有反驳,就意味着我没有猜错,严天就是为了救林安才牺牲的!我没了丈夫,大江大河没了父亲,我凭什么不提要求?”
“要是严天还活着,他还活着的话……”
“要是严天还活着,咱们充其量能在村里说上两句话,京市,想都别想!别说严天那五千块钱的慰问金,单单是这座房子,就算是靠严天一辈子的津贴也挣不来!更何况,我们家有多少钱,到后来都会被你补贴给你娘家!”
“牛爱花,不要以为天底下就只有你一个聪明人!我难道没有看出来不对劲吗?只是我知道,天儿既然穿上了军装,他就得对得起他那身衣裳!他并不是为了救林营长才牺牲,他只是做了一个军人该做的事情!”
“当初你跟天儿结婚的时候,我就很明确地跟你说过,天儿既然选择了这份职业,挣着高工资,完全是把性命抛之脑后,是你自己亲口说不怕。怎么,这几年来把天儿的津贴花完了,现在还想用天儿牺牲的事情再大赚一笔,好补贴你娘家?”
“人家徐同志说的没错,你还年轻,我们严家不可能让你给天儿守一辈子的活寡!如果你遇到了心仪的对象,随时都可以离开再婚。我老太婆的身体还能再坚持几年,我能把大江大河带大!”
大江大河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兄弟俩的身体紧紧依偎在一起。
父亲常年不在家,家里就只有奶奶和母亲两个长辈。
以前在老家,母亲经常惹奶奶生气,但奶奶从来没有跟母亲说过重话,每次都是背过人自己偷偷抹眼泪。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母亲和奶奶争吵,而且看样子,奶奶好像胜利了?
他们不懂父亲牺牲的真相是什么,也不知道这房子价值几许,他们只知道,家,好像要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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