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当场暴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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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郡,禅城城郭,小西门破庙

  朽烂发霉的供桌下面,躺在门板担架上,一位鼻青脸肿,满头是包,却奇装异服的“tvb少侠”,双眼精光一亮,忽然闪过走马灯似的,开始回顾前半生。

  少侠本是南海镇上横强的大家姑苏苏氏,嫡出的大房少爷,不说钟鸣鼎食,也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不料,某年路过家门口的黑衣僧人,一眼相中了他,直言少年“额有朝天骨,双眼有夜光,谪仙人转世,神灵下凡间!”,一定要传承衣钵道统。

  苏氏也算是耕读传家,祖上出过翰林的世代书香,怎么可能被区区一介连度牒都没有的山野荒僧随便说两句好话,就托付了家中嫡子出去。

  自然是被家里仆人乱棍打发走了,要不是看在僧人一身黑衣,质地极为不俗的份上,肯定会让他头破血流。

  没想到,冥冥之中,少年与黑衣僧人就此结下不解之缘,时不时梦中相会,迷迷糊糊中,传授了一整座“罗汉堂”,十八般若武学。

  粗浅的有提壶功,铁臂功、扫帚功,铜砂掌、推山掌、旋风掌,上层点的有蜈蚣跳、铁布衫、霸王肘,提千斤、九锻劲、布袋功,高明的有罗汉拳、金钟罩、一指禅,非真传不传的是捻花指、童子功、提纵术!

  没想到,少年资质一般般,又因为梦里传功,记不太清楚,错漏了七七八八。

  罗汉堂的十八般若武学,落在他手里,竟然是这门功夫记住几招,那门武学背下几式,胡乱拼凑后,也仅仅是比街头混混的王八拳稍微好点。

  可是,苏家少年仗着自己“打遍小镇无敌手”,悍然闯入江湖,他那小孩子过家家的脾性,无意之中招惹上了一位白龙鱼服的京城人士。

  结果苏家被官方、江湖道等各方面势力,默契的联手打压,家势简直急转直下。

  破家大难过后,剩下的族人纷纷做了鸟兽散,苏少侠无家可归,不得不流落在本城城郭小西门破庙里,继续作着为民请命的大侠。

  没想到,苏少侠落魄江湖,依旧心怀赤城,经常帮助受江湖人欺压的平民百姓出头。

  普通的街头混混也就罢了,真的遇上江湖入流高手,鼻青脸肿都是轻的,断手断脚也不是没有过。

  就这样,苏少侠身上的伤势越来越多,一直没有彻底痊愈过,昨天就因为帮一位卖米粉的市井平民出头,问一伙下山猎户要回吃霸王餐的钱。

  结果,被这伙恼羞成怒的歹人拳打脚踢,下手也不知道轻重,差点打死当场。

  还得是卖米粉的小六子,跪地求情,磕破了额头,他才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

  不过,苏少侠的伤势太重了,被人拆了门板作担架,一路抬着送到小西门破庙,就有点只得出气、没有进气的弥留感。

  这些年行侠仗义,也没几个铜钿积蓄,连医生出门的车马费都掏不出。

  哪怕城中宝芝林的黄师傅听闻“苏少侠”出事,趟着雨后黄泥浆水出了城,来到小西门破庙,亲手摸过他的脉象,也忍不住摇头叹气。

  “治不了!准备后事!告辞了!”

  往日里受过苏少侠恩惠的市井平民,一窝蜂的散了个干净,生怕担上官府收尸、烧埋、买地、金坛等一连串后续费用。

  毕竟,居大不易,谁家家里也没多少过夜钱,最后反倒是和苏少侠不对付,彼此之间都有打破头的交情,几个街头混混过来看了一下。

  带头的“钻山鼠”罗平,看了一眼苏少侠身上的伤势,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出来。

  “可怜啊!南海镇苏家出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嫡子,好好的在家吃喝玩乐,有什么不好?偏偏要行侠仗义!”

  “沙胆鹰”仇英按照惯例,飞快的摸了一遍苏少侠全身,真是一文钱都没有,不禁有些唏嘘。

  “豪强夜夜欢歌,世家歌舞升平,难得有苏璨苏大侠这般人物,却没落得一个好!大哥,这世道真是坏了?”

  钻山鼠罗平没吭声,以手做尺,度量了苏大侠身长身宽,开始揣摩着如何安葬了。

  几人稍微商量一番后,就有了主意,准备在破庙后面挖个坑,找一领草席裹了苏少侠的尸体,至少不会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万万没想到,苏少侠不仅没有彻底死掉,反倒是被破界飞升,一位域外来客破瓦夺舍。

  “嗯!九灾九败之命,功德圆满之身?可惜啊,此世功德无法显圣,否则的话,我便可以功德成道,即日二次飞升!”





  从下界带来的灵气精神,化作一发春风化雨术,修复了这具残破不堪的身体。

  再从此子手里接过身体的掌控权,恢复“本地军”面目的苏少侠苏璨,缓缓地坐起身。

  这时,日上三竿,城郭小西门破庙外面,一位头破血流,拄着拐杖的老汉,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敲响了破庙大门。

  罗平、仇英等人听到动静,就从破庙后面转过来,刚刚看到拄着拐杖的老汉,还没反应过来,那“死而复生”的苏大侠,先把他们吓了个半死。

  一阵鸡飞狗跳的骚乱过后,几个好心好意过来收尸的街头混混,纷纷作了鸟兽散,逃到不知哪里去了。

  老汉有些懵里懵懂,却看到一脸无事人的苏少侠,立即来了精神。

  不过,他心里也有疑惑,这一路走来,问过了几个路人,都对苏少侠的容身之处有些讳莫如深,言语之间,流露出苏璨命途多舛的口风。

  老汉还以为他出事了,没想到,整个人好端端的,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老汉腋下夹着拐杖,双手抱拳拱手,诚心诚意的揖了一礼。

  “苏大侠,我和孙女相依为命,今晨小女与人浆洗衣裳,被一伙下山猎户看上,强行掳走。我得知消息后,就过去与他们理论,反被打坏了老腿……”

  “苏璨”哈哈一笑:“又是这帮下山猎户!我也有些私人恩怨,想找猎户们讨回来!”

  说罢,“苏璨”拍了拍胸脯,双手拱起揖礼:“好!这事算在我身上……”

  拄着拐杖的老汉看到苏大侠答应接下此事,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毕竟下山猎户十几个人,正所谓人多势众。

  就连市井坐地蛇的混混泼皮都没敢招惹他们,区区一介“苏少侠”,又能顶得了什么事?

  可是,除了这位愿意为平民出手的苏璨,老汉根本不知道能够找谁出头。

  禅城城区里倒是有那么几个拳馆、镖局,习武之风也算是浓厚,就是这侠义之气实在是寡淡了些。

  不给一大笔钱,根本请不动任何一位成名多年的拳师,至于家传武学的五英杰、十兄弟,人家早就家大业大了,轻易不会下场,更不会出手。

  “也只有苏大侠了!”

  老汉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没想到,都不需要他开口指点,苏璨就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地头。

  季华路五弄一座“四水归堂”的院子,附近围着许多看热闹,却一脸麻木的市井平民。

  那些下山猎户似乎身上揣着红货,竟然没有对浣衣女下手,仅仅是捉弄调戏而已,不敢太过分。

  直到门外由远及近的传来一声怒喝,“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这几个衣冠禽兽,竟然强抢民女,简直无法无天了!”。

  话音未落,院子大门被人一脚踹飞了进来,轰的一声,门板狠狠的撞在地上,溅起大团灰尘,震惊墙头、屋顶、院子里的所有人。

  最前面的小猎户回头看去,发现来人竟然是昨晚吃米粉没给钱,被小摊贩喊来出头的所谓少侠。

  这人不是被哥几个拳打脚踢,差点打死当场吗!怎么又活了过来?

  好嘛好嘛!附近周围那么多平民百姓看着,小爷我再出一次风头呗!

  年纪最小的猎户最沉不住气,众目睽睽之下,“人来疯”的毛病又犯了,按捺不住地抢先出手。

  其他几个猎户也看到了“少侠”,知道他的本事就比街头混混强一线,没放在心上,任由“十三弟”过去教训教训。

  没想到,年纪最小的猎户看似闲散应付,却猛地站住,站在“少侠”面前一步处,惯用右手以七八成力气,狠狠的挥出。

  呼的一声,拳锋爆裂,却被“少侠”提前把头一歪,轻易的躲过了。

  反倒是,“少侠”一记“大钟摆”,拳眼不偏不倚,正中猎户额角,故意握住的大拇指,关节深深的陷进太阳穴里。

  一瞬间,西樵山猎户里的“十三弟”,双眼暴起无数血丝,体内走了三魂、逃了七魄,当场暴毙!

  他整个人犹如推金山、倒玉柱,直挺挺的往右侧倒下,口鼻呼吸随即停下。

  周围扒墙头的看客,附近蹲踞在屋顶的好事者,瞬间沉默,随即一片哗然。

  “苏大侠,好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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