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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会发生这样可怕的事情啊!
长痛不如短痛,下定决心果果走到花洒下,任由头顶下坠的细小水流从头发上、皮肤上、伤口上流淌而过,刺痛。
污血和灰尘在重力引导下跟着水流渐渐被带走,污浊的血水流到瓷砖上汇聚成红色水滩,最后从地漏滑进下水道。
这样的痛苦,说到底都是因为牧神的存在导致的。
什么父亲,什么造物主,他就是个魔鬼。
果果咬着食指的指关节,带着怨恨浑身颤抖起来,忍受着这样的酷刑就是在告诉他自己,清醒点,别信任人。
不远处的兰波明明没有受伤,却好像感同身受一般打起了寒颤,他的脸白得不能看,手指紧紧地握成拳头,圆钝的指甲在掌心印出红色的月牙。
可这点痛怎么能和对方相比啊!
兰波强迫自己不去看,竭尽全力抑制住愤怒,安抚着说道:“牧神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你不用害怕恐惧他会重新出现了。疼…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心里就不痛了。”
果果松开牙,食指关节留下一个见血的牙印。
又怎么可能会不疼呢,果果的身心都在疼,疼得恨不得立刻去死,疼得他现在恨不得咬碎牧神的骨头和血肉。
果果轻轻地拢起长发拨到脖颈一侧,微微低头开始搓洗头发上残留的血色和盐粉,红色的血一直在稀释,在流淌,就像他流淌热血的心脏在渐渐冰冷。
这样沉默又折磨的过程,烦躁不可避免,唯独不会哭。
兰波解开扯着头皮发疼的发带,双手穿过发缝揉搓着紧绷的大脑皮层,焦躁状态下嘴唇的皮被牙齿一点点撕裂开,直到他品尝着铁锈味才回过神来。
兰波重新绑起松散抓狂的长发,一点点平复下浮躁不宁的心情。他不能失控,他必须冷静地将一切都弄明白……他需要很多的钱,很多的钱。
兰波意识到自己目前不足的地方,开始思考如何改变现状,再次面对果果遍体鳞伤的身体,他已经不再回避闪躲,心里涌现出身为成年人的责任感,坚定有力地告诉他:“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流淌着鲜血的果果暂时将仇恨的火焰熄灭,他关掉花洒开关,小声喃语着,“如果你也骗我,我就是死,也会拉你下地狱。”
他转过头看向一脸坚毅的兰波,对方没有胆怯,反而露出狂妄的笑容,“好啊!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的命就任你处置。”
得到这样沉甸甸的承诺后,果果也没有放心,他最后试探一下,转身对着兰波低声吟诵地念着解封的咒语,“你将仇恨、麻木、衰弱,和你往昔遭受的种种蹂躏,全部归还了我们”
红黑色瘢痕就像活着的一样从果果受损的身体表面生长出来,凶猛残暴的力量在一点点苏醒妄图取代他清醒状态的理智。
这让兰波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解放词就像爆炸的引线,一旦念完,那炸弹就会在顷刻之间吞噬周围的一切。
兰波顾不得思考,快步冲上去,展开一个亚空间,大声地呵斥道:“不要念下去了!”
果果咬了咬牙停下,“你和我待在一起……就得承受这份危险,现在!你还想继续之前的约定吗?”
小孩的神情冷静得不行,但他安静的外表包裹着的疯狂远超兰波想象。
多么激烈的自我啊!兰波跳动的心脏这一刻彻底活跃起来,“只要我没有违约,那么我们之间的约定就不会失效,除非你想跑开了。”
果果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明亮的蓝色眼睛撞进青年燃烧的金绿色瞳孔,他像是终于安心了下来,缓和的语调轻松地应答道:“好!你记住你说的话。”
兰波笑了笑,他知道自己被接纳了。
……
处理伤口也是件麻烦的事情。
果果自己已经疼习惯了,他对自己下手,那手上动作没有一点轻重,兰波看不过去摁住他自己胡作非为。
光擦还是不行的,伤口不能碰,要靠热量尽可能蒸发掉多余的水汽,还要不停地将渗出的各类组织液处理干净,然后是缝合需要愈合的伤口。
在不用麻醉药的情况下,果果咬牙硬挺着任由兰波这个无证行医的家伙来治疗自己,哪怕已经动上针线活,他也不吭声。
兰波一直皱着眉头,下手尽量轻,可缝合本来就是二次伤害,再如何也是疼的。
小心翼翼地折腾了几个小时才处理好这一切。兰波大汗淋漓,握钳的手酸胀疼痛,嘴唇干裂。结束后,他对着水杯灌水,连吃了好几块糖缓解紧绷的神经。
而果果幼小的身躯几乎缠满绷带,为了不影响恢复只能穿宽大的衣服。此刻,他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成年人尺码的白衬衫,乖乖地吃着兰波煮的粥。
慢吞吞地吃完粥后,果果转头躺床上开始补觉,实际上就是陷入黑暗中昏睡不醒。
夜晚,兰波和果果躺在一张床上,他却压根不敢睡。
即使再小心,一开始就吃了消炎药和预防发烧的药,还输液消炎补充能量,可还是不出意外地发烧了,从低烧变高烧,十分快速。
果果的体温开始上升,脸颊嫣红,破破烂烂的嘴唇一片不正常的艳红起来。
兰波稳住心态,当即就给他挂吊瓶输液,冰袋隔着毛巾敷额头,药物加物理双重降温。
好的是他唤了人,是能叫醒的状态。坏的是一句话不说,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看着看着又闭上眼,不知是没有意识到自己醒过来了,还是又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
晚上十点,距离发烧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依旧高热状态。
就算是再好的医生,也会感到无能为力,因为高烧本就是身体自救导致的疾病,想摆脱困境的更多是靠他自己。
异能者没有那么脆弱,可兰波又是害怕又是茫然,可这时也没有人能帮他,甚至只有靠果果自己挺过去。
兰波想起缝合伤口时小孩嘟囔,“你说我能活下去吗?”
当时他还故作轻松地说:“没问题的。”
现在看来这真是一个巨大且艰巨的工程。
凌晨一点多,果果的体温开始下降。
兰波换冰袋时亲吻果果冰凉的额头,他这个不虔诚的信徒无助地向上帝祈祷,“主,请您保佑他活下来吧!求您救救他吧!他好不容易才从魔鬼手中逃离,他的人生不该就这样不幸的……”
如果醒不过来,那么他就不得不读取才能知道对方到底经历了什么,那是兰波不能想象的恐怖。
凌晨三点多,注射葡萄糖快结束时,兰波握住果果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嘴角,“要挺过去啊!要醒来啊!未来和幸福都等着你呢……你期待再次相见的中原中也还在等你。”
睡梦中的果果迷迷糊糊地握住兰波的手,微微睁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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