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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
哪怕是梦中一个无视的眼神也能让阿尔蒂尔好过点,可他什么都得不到。
盘旋在周围的风逐渐缓和下力度,阿尔蒂尔没有停下脚步,眼神坚定走过去,走向可望而不可即的人。
只是在梦中他也无法靠近,不论重复多少次,不论怎么努力,阿尔蒂尔都到不了那人的身旁。
徒劳许久,他也放弃了,痴痴地望着,胡言乱语起来:“抱歉!我过不去,你能不能转个身……我有很多事情想告诉你。我去的迟了,我找不到你了,你大概……”
“果果……到底怎么样,你才肯看看我……怎么办呐,这样子下去……我很想再见一次……”绝望无力地喃喃自语着。
只是一个无法靠近的背影就已经令阿尔蒂尔难过得无法呼吸,他珍惜每个能梦到果果的梦境,每一个可能和果果见面的机会。
只要再见见就足够了,怀揣着卑微的愿望的阿尔蒂尔心情难过到了极点,忽然哽咽起来。
眼泪模糊了视线,他看不清楚世界的模样,更看不明白不远处的背影。
——阿尔蒂尔已经记不清果果的模样了。
太多的日夜轮转,从他记起一切到发现果果在世界消失,已经太久了,太久了,他真的记不清楚了。
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哽咽声混合凄厉的风声变得哀怨,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了,撕心裂肺的痛楚折磨着苍白的轮回者。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尔蒂尔强忍着苦楚擦掉脸上的泪水,喉头仍旧哽咽着说道:“为什么就连在梦里我都不能好好地见见你。”
他脸上露出下一秒要消失的表情,缓缓地抬起头,曾经高傲的他如今伤心地看着欲要坠落的天空。
梦中世界的时间是那么的模糊,阿尔蒂尔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梦还能持续多久。即使他不想醒来,也知道终究有梦碎的时刻。
突然不想在冷冰冰的世界里清醒地痛苦下去了。
阿尔蒂尔笑了笑,眼里闪过一抹疯狂的神色,自言自语道:“罪人需要被审判,等我安排好一切,我就……”
阿尔蒂尔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没有形象,像个流浪者一般萎靡不振地垂着头颅,黑色的绝望在他身上绽放开来。
他再次望着风中孤单的背影,很认真地去记住有关的一切。
明亮耀眼的长发,纤细高挑的身形,裸露在外的手、隐约可见的后颈,一切却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印象中那双蓝色的眼睛很温柔很美丽,一旦笑起来就明媚得让人移不开眼。
双方都沉默着,少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等候着无法靠近的人。
许久,阿尔蒂尔听见一道悦耳的声音用奇异韵律的语调说道:“要下雨了。”
空灵之音在风中回荡,阴暗的天如释重负,瞬间落下积攒已久的雨水。
哗啦哗啦的雨声,酣畅淋漓,仿佛要将某人的悲伤全部淹没,肆意地释放着压抑。
淋得湿漉漉的阿尔蒂尔不停地抹开脸上的雨水,他现在只觉得寒冷,冷得要死掉了,但他也激动起来。
那看似弱不禁风的人悄然回过了头,淡淡地望着坐在草地的他。
这是个长得很美的少年,美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肤白胜雪、五官精致、面容透着清爽地稚气、有一双雨后天晴般干净无瑕的蓝眸,清冷孤傲地站在雨中对阿尔蒂尔淡淡地说道:“阿尔蒂尔,你该回家了。”
玄妙韵律的音调一阵熟悉,不像记忆中的果果,倒像个陌生人。
这一幕刺激着阿尔蒂尔,他惊讶地看着他,心神震荡,说不出来话。不解又困惑又痛苦,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什么在折磨他。
阿尔蒂尔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站立起来,雨水打在他身上一阵阵地痛,湿透了的白发紧紧贴着面颊和下巴,背后沉甸甸的冰冷压得他喘不上气。
二人隔着雨幕对视,顾不得想什么,阿尔蒂尔仓皇失措地走过去,紧张地问:“我…能回哪去?”
话落,眼泪溢出眼眶,声音也变得沙哑,嘶哑地喊道:“回哪里?”
他泣不成声的样子很让人难过,可这是梦,现实里他孤身一人。
少年身上滴雨不沾,仿佛被问到了,但迟疑很短暂。
他不急不缓地说道:“忘了这一切回家,他们在等着你,你的家人,老师,朋友,他们在等着你呢。”就像是吟诵古老诗歌一般温柔地劝导着迷茫的旅人。
阿尔蒂尔的心里在恸哭,他冲上前按倒心念已久的人,双膝跪地,双手撑在少年脸颊的两侧。用身体困住少年的离去,似乎生怕他消失不见了。那脸上的表情复杂得无法用言语形容,愧疚、遗憾、哀恸……眼眸深处是凄然的盼望和不舍。
少年没有挣扎,一头秀发如丝绸顺滑平铺在枯萎的草地上,平躺在草地上,露出如神明般漠然的眼神直视着白发少年那面露悲戚的俊美脸庞。
阿尔蒂尔不知道自己脸上流淌的是天上飘落的雨水还是眼眶的热泪,他看着毫无波澜的亲友,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一切都是幻想,一切都是假的,真实的世界没有了金发少年的身影。
他人即地狱。
时时刻刻都活在人间里的阿尔蒂尔觉得这句话抒写着自己的人生,他如今身处炼狱之中,他得到越多,就越生不如死。
他没法否认,如今的一切不是牺牲掉了最在乎的人所获得的。他没有脸再去见那个孩子了。
是!他的一切就像一场梦都从头再来了,他傻傻地以为自己可以改写悲剧,却没想到悲剧早已发生。
在他安逸享受着父母爱护时,他的亲友活在另一个地狱中,真正的黑暗中。在他想起一切时,他的亲友已经从世界消失,这个世界只留下他的亲友消失的证明。
阿尔蒂尔知道这是梦,可他好恨,好悔,好怨,他冲着那和亲友相似又分外虚假的人大声控诉:“我的家人认为我疯了,我的老师已经不认识我了,我的朋友已经死了,你告诉我!我该回哪去,是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的父母,还是要利用我的老师,还是地狱……我该去哪里才能找到你,我该怎么样才能让这一切痛苦都结束,我又该如何让那孩子再次面对残忍的现实。”
少年面上冷然,不言不语,这一刻雨水落到他的身上了。
阿尔蒂尔压根没发现异常,或者说他从没认为这梦中的人能理解他。
在久久的沉默中,他捧住少年冰冷的脸颊,有些神经质地说道:“一切都错了,一切都没意义了,我回不去了,我只有死了!才能解脱,我也只有死了才能再次见到你、才能赎罪。”
说完,他的脸上露出了豁然开朗的笑容,“对不起!我做了些你不想看到的事情,但我想见见他,或许他也想见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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