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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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泽和景辛骑着自行车原路返回,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们身上,斑驳的光影随着车轮的滚动而流转。
刚才的小插曲并未影响他们的心情,仍旧保持着惬意的观光心情。
两人归还自行车的时候,忽然注意到前方有一小群人围在一起,气氛热烈,惊呼不断。
人群中央,一辆装饰精致的汽车缓缓行驶着。车里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件考究的长衫,并不时从窗户伸出手,和围上来的人的握手。
围在他身边的人群激动不已,仿佛触碰到了一位神圣的存在。有几个人在握到他的手时,忍不住泪流满面。
“应该是那个邹辉回来了吧?”钟泽咧嘴,“啧,这疯狂劲儿,叫人受不了。”
这时,车内的邹辉将车窗完全摇下来,透过人群的缝隙,注意到了路边的两个游客,热情的说:“欢迎来到明榕城,你们还喜欢这里吗?”
“这里很漂亮。”钟泽客气的说。
邹辉回以微笑,朝他们点点头,驾车渐渐远去。
说来巧,在归还的自行车的路上,钟泽和景辛又见到了那对小情侣,只能说这座城市的确很小。
女人背着行囊,看来是要离去了,但是男生却没有任何行李。
钟泽和景辛和上次一样,快速通过两人跟前。
“你真的要走吗?”等周围没有其他人了,男生表情纠结的问。
“不,问题是,你真的不走吗?”看到男生沉默,女生只是无奈的一笑,“好吧,我尊重你的意愿,有缘再会吧。”转身离去了。
男生在她身后呼唤她的名字,她也没有回头,只是坐进自己的汽车内,向着城外开去。在关卡拿回属于自己的武器,开进了树篱迷宫内。
但是一进入,她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些树篱似乎会移动,如果她的直觉正确,她已经在不大的圈子徘徊许久了。
她心一横,直接开车冲撞树篱,没想到却卡在了里面。
她打开窗子,伸出了手,火焰熊熊燃烧了起来。
这是她的异能,纵然是迷宫,就不信烧不出一条路。
可等她看清,她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这些树篱被烧后,流出了黑色的液体,转眼间又恢复了原样。
树篱叶子沙沙作响,猛地朝她倾覆过来,将她包裹在内。
她绝望的意识到,明榕,只能进,不能出,要么成为信徒,要么死去。
-
钟泽他们回到家里,丁姐已经做了晚餐。
饭桌上闲聊了几句,她就切入了正题,“我昨天给你的宝书,你和你的朋友都看过了吗?”
“看过了。”钟泽回答,看向景辛,但他只低头吃东西,没有打算接过话茬的意思。
“有什么感想?”丁姐期待的问,甚至放下了碗筷,双手交叠垫在下巴处,做好了聆听的准备。
“很震撼,但是恕我直言,和
我目前的世界观还是有些许冲突的。”
这个回答似乎在丁姐的预料内,她微笑,“我听说昨天广场放电影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所以范秘书展示了神树的力量,你对神树怎么看待呢?”
“神奇。”
丁姐自豪的说:“那是当然。因为那棵圣树就是链接我们这个世界和本源之地的通道。所以它能够治愈我们这些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虽然不懂,但是我的确大受震撼。”钟泽糊弄着说。
丁姐看出来钟泽的抵触,由衷替他感到惋惜,“我知道你们可能觉得这里很封闭,但是我也是见识过外面的世界的。我们这里的每个人在十五岁那年都要和邹导师一起外出,贩卖物资,看看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不去外面看,都不知道明榕如同天堂。外面的世界,到处是犯罪。流血,杀人,毫无秩序。野兽啃食人骨,人也会啃食人骨。我去了一趟外面,做了好几天噩梦。你们也是好人。不要再去外面的危险世界,留在这里吧。一起回归本源之地。否则一生都要留在这里受苦,生生世世,永无止境。”
景辛此时说话了,“假如你说得是真的的,那么你回归本愿世界了,你在这个世界的爱人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们可以在真实世界相聚。”
“那终究是不一样的。即使这里是虚幻的游戏,但这里有我的爱人,我们又一起经历了许多刻骨铭心的事情,那么我不愿意醒来,只把一切都变成一场游戏中的场景。”
丁姐倒吸一口气,“你这小伙子怎么能如此短视?沉迷于游戏世界虚假的男欢女爱。”
景辛看向钟泽,纠正道:“我喜欢他,不能说是男欢女爱。”
“不用抠字眼。”丁姐调整了一下语气,试图以更温和的方式让景辛明白:“不论你喜欢的是谁,你要明白,这个世界的苦乐都是人为设计的,你经历的那些刻骨铭心的事,只是虚拟程序中的一段代码。而在真正的世界里,你可能有更深的羁绊、更纯粹的爱等待着你。不要因为一时的沉迷而失去回归真实的机会。”
“现在这份感情,哪怕是虚拟的,我也会追求到底,其他的,哪怕是真的,我也不要。”景辛说。
“……”丁姐嘴巴动了动,竟无言以对。
钟泽心里叹气,丁姐你别做无用功了,灵修会的会长拿他都没办法,你功力差得远呢。
最后她看着钟泽说:“你很幸福,有这么爱你的人。”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我得去补觉了,你们慢慢吃,碗碟扔到水池就行了,我晚上一起洗。”就起身走了。
回到自己的卧室,对着屋内盛开的滴水莲,喃喃自语,“钟泽和景辛这两个游客,还是执迷不悟……”
-
邹辉和秘书交接完日常事务,回到自己宅邸的卧室时,天色已经开始暗沉,几缕微弱的光线,透过半闭的窗帘洒落在地板上,映出挂壁花盆中吊竹梅斑驳的光影。
他就这样岔开腿,坐在昏暗的光线中,注视着正
服侍他的漂亮男仆。
他仰着头,看着顶棚,可能是贤者时间的关系,他忽然觉得一切有点无聊。
现在的他,在他的养殖场内就是呼风唤雨的神,无所不能,这座小城内的每个人都是他的提线木偶。
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只要他中意的,无不激动的把自己送上他的床铺。
可有的时候,太顺从了,有点无聊,生活中需要一点意外的惊喜。
这也是他为什么允许有游客进入的原因,增加信众,也能给城市增加各种意义上的新鲜血液。
神树水池中的液体堪比液体黄金,无数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他的客户,也正因为此,他的身份已经洗白了,不用再担心被追杀了。
也是,之前他是试验品,但身份做大了,就成了被拉拢的对象。
不过,有个大客户——禄泰灵修会的罗霄,好久没下订单了。
怎么?发现了更便宜的可代替品了吗?不应该吧,他又不差钱。
唉,怎么开始思考生意上的事了,浪费精力,钱这东西到了一定程度就是数字了。
“好无聊……”
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今天见过的那两个游客,他们在站在树荫下,斑驳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是那么的朝气蓬勃。
不,朝气蓬勃的只有一个,另一个……则浑身散发着他不喜欢,甚至十分排斥的气息。
“……或许应该找点新乐子。”邹辉闭着眼睛,感应了一下,就有了答案,“去把那个叫钟泽的游客请来,说我希望邀请他共进晚餐。去的时候,带一根金条给他,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
“是。”
邹辉都懒得起来穿个正装,游客而已,甚至不是这里的固定居民,喜欢就多留几天,不喜欢就用来养花,反正无人在意。
没多久,仆人战战兢兢的进来,带回了一个极为不满的答案:“钟先生说……”
“说什么?”
“说他可是大牌,一根金条就邀请他共进晚餐,看不起谁呢,怎么也得用汽车拉黄金来请他。”
邹辉被气笑了,但转念一想,也是,在这样的世界,哪有正常人会旅行?八成脑子有点问题。
“还要再去请吗?”
请?给他脸了!邹辉一挥手,“不用了。”扯出一个阴沉的冷笑。
给金条不来?很好,那就别怪他白嫖了。
此时,屋内吊竹梅的枝蔓轻轻颤抖,屋外,花草树木全部抖动着,发出低频的沙沙声,仿佛古老的呢喃。
低沉而混沌的声音自黑暗深处传来,像是无数人的悄声低语。
……
钟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越想越姓邹的邀请越不舒服。
是那种被灵修会盯上的感觉,他一万个排斥这种事情,别想拉他入教,没可能的。如果明天再来烦他,就给他颜色看看。
这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门外传来景辛的
声音,“你睡了吗?要不要我陪你?”
“为什么?”钟泽警惕的问。
“那个姓邹的是不是盯上你了?我害怕你睡着了,被大树绑架走。”
姓邹的?你就仗着丁姐又去上夜班,否则也太不尊重人家教主了。钟泽婉拒了,“谢了,我觉得我一个人睡更安全。”我觉得你比邹辉危险多了。
“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瞧,连你自己都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少来这套!”钟泽又不是三岁小孩,诸如“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保证老老实实”的这种话,骗四岁的都骗不到,“别废话了,我要睡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回应你。”
“那好吧,晚安。”过了片刻,景辛追问,“你不和说晚安吗?”
都说了不会回应了。钟泽在心里说。景辛的脚步声离开了,他也闭上了眼睛。
窗台上的月季花抖了抖花瓣,枝叶慢慢延伸,在空中蜿蜒前行,轻轻落到了钟泽的头顶。
而钟泽的意识也渐渐开始混沌。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教室内,窗明几净,微风伴随着悠悠蝉鸣吹进室内。
ap 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句,“钟泽,景辛踢球受伤了,在校医室,你去看看他吧。”
景辛?受伤了?他能受伤?
钟泽下意识的站起来,走出了教室,来到了走廊,两侧站了许多说说笑笑的学生,还有人和他打招呼,但是他完全不记得他们的名字,只是应付着。
来到了校医室,他敲门的同时就走了进去,里面没有校医,但是被拉帘遮挡的床铺后面有人在叫他,“钟泽,我在这里。”
他好奇的走了过去,拉开了帘子,瞬间就愣住了,“你、你是谁?”
“我是景辛啊。”躺在床上的人说。
“景辛?”钟泽眉头紧锁,嘴角扯起,“你是景辛?”
“是啊,我是景辛。”
钟泽无语扶额,开他妈什么玩笑?
床上躺着的明明就是,白天见到的邹辉,而且此时的他,一把年纪竟然还穿着白色的短袖校服,躺在床上自称景辛。
邹辉并不认为自己穿帮了,只是加强暗示,“你好好看看,我是景辛,钟泽,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老子再看几遍,丫都是邹辉!因为一切太超过常理,导致钟泽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他的脑子快速的运转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姓邹的为什么在这里?真正的景辛又去了哪里?难道自己被施加了幻术,会将景辛错认成别人?
此时,“景辛”又说话了,“你去把门锁上。”
“干什么?”
“当然是亲热了,这不是咱们的秘密基地吗?又不是第一次了。”
钟泽皱眉,“啊?”
“别愣着了,快去吧。”
接着,钟泽看到床上的“景辛”开始脱衣服,露出了满是赘肉的肚子。
要说钟泽刚
才还有点迷茫,此时被这辣眼睛的画面刺激得彻底清醒了,思路都通畅了。
他这是被潜意识入侵了!
没错,这一次,不是他入侵别人,而是被邹辉给入侵了。
这货自称景辛,想在潜意识里占他便宜,结果因为他钟泽多少算个异能者,且专攻的就是潜意识控制方向,所以他依然可以保持清醒的意识,一看就看穿丫真身。
“好吧,这就去锁门。”钟泽转身去将门锁上,然后回头微笑,“我好高兴啊,你终于答应满足我的期望了。”
邹辉得意的一笑,“快过来,宝贝儿。”
钟泽并没有过去,而是打开了校医办公桌的柜子,“我早就等这么一天了,想想就激动。”
既然这里是他的潜意识,那么他就是主宰,言出法随。
“我记得这里有一把电锯来着……校医平时需要防身,这很合理吧。”说罢,就从柜子里拽出来一把外壳鲜红的电锯,然后拽了一下,刺耳的电锯声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
邹辉被吓得差点跳起来,本能的缩向墙角,“你、你想干什么?”
“我的嗜好比较特殊,爱到极致就想杀死对方!来吧,用你的鲜血见证我们的爱情罢。”钟泽挥舞着电锯就冲了上去。
“啊——”邹辉面对劈来的油锯,别说运筹帷幄了,连体面都顾不得,在电锯的链条擦过他头发的时候,破窗而逃。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里不是他自己的领地,是钟泽的意识,对方才是主导。
如果死在这里,现实世界的他也会完蛋。
破窗的同时,邹辉就听钟泽在他身后大喊:“这里是八楼!”
邹辉只见他视线离地面的距离,瞬间被拉高,等他落地,只觉得骨头都被摔碎了,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下一秒,他却见钟泽站在了他跟前。
“不过是一楼,你怎么摔成这样?”钟泽冷哼。
对,这里是一楼,一楼,我没受伤。邹辉强行对自己说,果然,伤势迅速好转了一些,他开始踉跄着跑路,只要跑出钟泽意识的控制区域,他就能摆脱这一切。
但是钟泽岂能放过他,举着电锯紧追不舍,并发出哈哈哈的诡异笑声。
得快跑,得快跑,不能死在这里——
钟泽狞笑着,不急不缓的玩着猫鼠游戏,不时拉动电锯,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
赶跑我的意识领域作妖,岂能饶你。
“你跑不掉的——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不,等我砍掉你的四肢,我要用手术刀一点点把你切碎。”
这时,邹辉发现他身处一个无尽的走廊内,尽头只是一个小黑点,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这一幕让他幻视了记忆深处的恐怖记忆,永无尽头的走廊,被绑在床上推往试验室时,头顶不停向后移动的灯源,和眼前的一样刺眼。
“不——”邹辉抱头尖叫。
钟泽只觉得邹辉整个人爆发出一道白光,等他在看时,他
人已经不见了,显然是强行退出了他的潜意识。
而钟泽自己的意识没了追逐的目标,也开始变得混沌,渐渐的什么都不知道。
等钟泽再睁开眼睛,已经天光大亮。
“昨晚上的是梦吗?”钟泽扭了扭手腕,“有点酸,是拎电锯拎的吗?”
这时,他听到窗外广播循环播放一条消息:所有城区内的成年人停止一切活动,两个小时后在广场聚集。导师将为田兴志举行回归仪式。
丁姐闻言,也不补觉了,神采奕奕的从自己的卧室走出来,激动的招呼钟泽和景辛,“所有区域内的成年人?应该也包括游客!天啊,你们也太走运了,以前回归仪式只有三十万积分以上的人能参加,你们千万不能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一定要去。”
钟泽看她这架势,自己不去也得被绑去,“我们去,您放心。”
丁姐在屋内踱步,“这么重要的场合,穿什么好呢?”转身又回了卧室,等再出来,已经是盛装打扮,连全妆都画好了。
相比之下,钟泽和景辛就随意多了,不过,钟泽还是多梳了几次头发,以示尊重。
钟泽倒是挺想去见邹辉的,如果能面对面就更好了,他必须仔细品味他的表情。
“你在偷偷笑什么呢?我也想知道。”
“没什么。”钟泽总不能说昨晚上自己s了一把德州电锯杀人狂,还挺过瘾的。
广场中央搭建了一个宽阔的舞台,位置恰好位于神树的正前方,紧贴着水池的边缘。邹辉站在高台上,微微低头,正专注地调整话筒,时不时与身旁的范秘书低声耳语。
两人交流了片刻后,范秘书点了点头,随即走下舞台,站在舞台一侧,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聚集在广场上的人群。
钟泽和景辛站在人群的最后一排,微微仰起头,注视着台上的邹辉。
这个场景和钟泽所经历的灵修会的仪式完全不同,没有祭台,只有舞台,也没看到任何祭品,倒像是表彰大会。
他很好奇接下来会怎么发展,邹辉到底有什么目的?单纯邀请他来看一场回归?昨天晚上在他这碰了钉子,想在事业上找回场子?
“今天召集大家来到这里,是为了宣布一个好消息。”邹辉拿起大喇叭,声音激昂地向下方的人群宣告:“我看到你们脸上的表情,已经猜到你们知道我要说什么了。没错,就是今天,我们中的田兴志终于积攒够了五十万分,达到了回归的标准!让我们欢迎他上台!”
听到这个消息,广场上的人们开始四处张望,目光在众人之间流转,最后停留在一个瘦高的男人身上。
那人约莫四十多岁,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两鬓也已显露出些许白发。他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双手合十,向周围注视着他并为他鼓掌的人们致意。
“谢谢,谢谢大家。”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那是一种纯粹的、精神上得到彻底满足的喜悦。
田兴志缓步走上舞台,拿过喇叭,仍不
停地擦拭着眼角的泪光。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我终于迎来了这一天。每天,我都在祈祷这一天能早点到来。正因为如此,我从未停歇,从不间断的打坐、冥想、辛勤的劳作。即使在休息的时候,我也会去街上捡垃圾,义务修剪路边的草坪。终于,终于,我等到了这一天。”
邹辉拍了拍田兴志的肩膀,感同身受的说:“我懂。我懂。恭喜你。那么,最后再简单交代一下吧。”
“我在这里的所有物品,都交给我的邻居老李继承。”田兴志的遗言简短。“还有,我会和之前回归的人,一起喝着咖啡,看着你们继续在这里挣扎的,啊哈哈哈。”
邹辉微笑着点头,“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田兴志深吸一口气,将胸膛挺起来,“我准备好了。马上就要脱掉这件沉重的衣服,我觉得很兴奋。”
钟泽紧锁眉头注视着这一切,有不好的预感。
田兴志站在舞台中央,缓缓脱去了身上的衣服,赤条条的展开双臂,面对着台下的所有人。
钟泽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觉得“沉重”这个词用来形容衣服有些匪夷所思。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神树的树冠中伸出了两根藤条,那藤条如同有生命般,宛如蛇一般地蜿蜒而下,迅速缠绕上了田兴志的脖子,开始缓缓地将他吊起。
田兴志的脸色因窒息而迅速涨红,很快,他因为脑部缺血而陷入昏迷,身体不再挣扎,被藤条高高地吊在了一根树枝上,悬挂在池水的上方。
这时,更多的藤条从树冠中快速伸出,如利剑般猛地刺入了田兴志的身体。
诡异的是,尽管藤条刺入皮肉,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相反,那刺入他身体的藤条渐渐变成了淡淡的红色,仿佛田兴志体内的血液正在被抽走,流向了神树。
随着时间的推移,藤条的颜色从淡红色逐渐变为肉粉色,再到黄色,最终转为苍白。
当最后一根藤条从田兴志的身体内抽离时,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干瘪,只剩下一层薄薄的人皮。那人皮在微风中轻轻飘荡,仿佛空无一物,显得诡异而寂静。
“田兴志回归了,将无用的皮囊留了下来,灵魂已经回去了本源之地。”邹辉带头鼓掌。场地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还有幸福的啜泣声。
圣树和圣水池仿佛饱餐了一顿的饥民,此时闪耀着大快朵颐后满足的光芒。
田兴志仿佛被蚂蚁吃光的毛毛虫,只剩了一张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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