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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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泽是被清晨的一缕阳光晃醒的。
他先是抬手遮住眼睛,继而翻了个身,抓过被子的一角挡在了面前,就这样又拖延了好一会,才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他疲惫的看了眼身旁的景辛,发现他还在睡着,不过试探了下他额头的温度,很好,不热了。
钟泽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继续睡。
早餐自然又是罐头。吃完了一罐八宝粥,有敲门声,钟泽便起身走过去,开门一看,是薛逸站在外面,已经背好了背包,看样子是准备启程了。
钟泽问:“要走了吗?这么匆忙?”
“我思来想去,还是就此别过比较合适,你们有你们的任务,我就不打扰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照顾,有缘再会。对了,这是我家里的电话和地址,不过,我不推荐你直接去,别被我爷爷缠上。先打电话,确定我在家了,咱们再见,”
钟泽收下纸条,笑着说:“那么一路顺风。”
薛逸朝屋内瞧了一眼,见景辛还躺在床上,压低声音问:“他还好吧?我就不吵他了,你替我转告对他的谢意。”
钟泽半开玩笑的说:“你这么急着离开,是觉得和我们在一起危险吧?”
“危险是危险,但主要是我不想当电灯泡了。”薛逸说完,表情稍显严肃的问:“你知道景辛那么厉害吗?说实话,我觉得他昨天晚上的超能力,好像已经超越人类的范畴了。”
钟泽心虚的说:“可是现在异变者拥有的异能,在过去的人类看来,也不是人类能拥有的吧。”
“纵然如此,那些异能也在理解范围内,比如操纵水火和聆听心声,但是景辛的,给我一种已经突破世界规则的感觉。如果只是单纯招来一场雨也就罢了,如果招来的雨能腐蚀一切生物也可以理解,但是只腐蚀了黑太岁……真的,超越理解,像是随心所欲的发明了一个规则。”薛逸一口气说了很多,可见这些想法早就他的心里了,不说不痛快。
钟泽也没法解释,薛逸所说的也是他心里的疑问,干笑着说:“景辛的这个能力。我也是第一次见着,也很吃惊。”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也算是开眼界了,谢谢你们。”薛逸拍了拍钟泽的肩膀,“那我走了。”转身欲离去,忽然觉得应该再说点好话,祝福一下对方,才是分别的礼节,“钟泽,你眼光不错,找了个厉害的好老公。”
刚说完,就见钟泽气急败坏的说:“……假如……就算我们是真的,那也得,我是他老公才对吧?”
薛逸愣了下,被逗笑了,“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定义的,总之我是好意,拜拜。”
“走罢!”钟泽还是送上了祝福,“总之,一路顺风。”
薛逸的背影拜了拜手,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处。
钟泽关门回到房间,看到景辛睡眼惺忪的问问探头,“你在和谁说话?”
“薛逸,他来跟咱们告别的
。”
“哦。”说完,景辛一侧身又去睡了。
这一觉,景辛直睡到中午才醒。钟泽发现他像是在用睡眠充电,睡醒后就满血复活了,之前的疲劳一扫而空,“我们走吧,傍晚前就能到鄂源镇了。”
“你都恢复了?”
“嗯,没问题了。”
“你也知道鄂源镇是咱们的最终目的地了吧,我还指望你干掉那个怪物呢,万一你没休息好,打不过它,咱们不是玩完了么。别忘了,昨天晚上有多危险。”
“……”景辛平静的问:“所以你想问,我是否能随意使用昨天那股力量?”
钟泽说:“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有点难形容。就像你知道你身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但是不知为什么,你平时就是不想碰触,不过到了危机关头,不用不行了,再讨厌也得拿出来用。”
“你当时表情很吓人,好像不认识我一眼。”
“不是吧,我就那么一会我没用好态度对你,你就受不了了。”景辛捧着钟泽的脸,笑着揉了揉,“对付敌人的时候,注意力在敌人身上不是很正常么,要求我时刻都关注你,过分了点吧。”
钟泽掰开他的手,“好吧好吧,是我吹毛求疵了。”
“亲我一下作为补偿吧。”景辛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不要。”钟泽坚决的拒绝。
“哼。”景辛不满的将脸扭到一旁。
不是吧,生气了?要不要哄哄他?就在钟泽犹豫的时候,却发现他嘴角颤抖,马上就要压抑不住的翘起了,他就什么都明白了,怒道:“你又是打哪儿学的这种小花招?”
景辛见被戳穿,也装不下去了,“可是很好用啊,我差点就成功了。”
“我和你刚见面的时候就告诉过你,多看点健康读物了!”钟泽推了对方的额头,催促道:“别在这儿扯闲篇了,走了。”
两人结伴下了楼,见柜台后面坐着的是一个年轻人,看到钟泽他们,主动说:“你们这是要走了吗?”
“老板娘呢?”
“我姑姑被昨天被吓晕了,刚醒,但是精神还是不太好。”
虽然老板娘说过不用付钱,但是不差钱的钟泽还是留下了住宿费,才和景辛离开。
他们的汽车没被黑太岁压碎,外形完好,加上昨夜的大雨冲刷,此时崭新发亮。
钟泽坐了进去,系好安全带,“去我们的终点了。”
景辛笑着点头,“嗯,走吧。”

鄂源镇,一家位于居民区的小餐馆内。
“老公,你在里面干什么?快出来,来客人了!”女人在外面使劲敲着卫生间的门,但许久不见回应,不由得担心的问:“老公,你好吗?你没事吧?”
“我没事……呼——呼——我很好,我马上就出来了。”男人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并伴随着冲水的声响。
“你可快点吧,有客人
要吃饭!”獙???豛?敧げ?炍げ?抗葶???拏敧葶????apapapldo恏???n????虎???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给客人上了自己腌的野菜咸菜,转身回到了后厨,见丈夫居然还没出来,这次她恼了,使劲砸门,“你快给老娘出来!”
而这时门突然打开,她的丈夫怀里抱着围裙,脖子周围披着一个毛巾,几乎赤膊的站在他跟前,浑身都是水珠,似乎没擦都没擦。
“你……你这是什么了?好歹擦一把啊,那不是有毛巾吗?”女人探头进卫生间,发现地上竟然有点点的血迹,一时发蒙,见丈夫手上有一条颇深的刀口,“你这是怎么弄的?”
“我切肉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手指,在里面冲洗来着。”男人魂不守舍的说,须臾回过神来,“你去照顾客人吧,我去炒菜了。快去!”最后俩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在说。
他的妻子见状,吓得赶紧后退,去了前面的餐厅。
男人立即来到了厨房,打开了灶台的门,将怀里的东西,塞了进去,立即一股焦糊的味道充满了厨房。
要命的是,灶台不够大,那东西塞不进去,发出滋滋的声音。
看到这一幕,男人几乎尖叫出来,因为他正在看他自己的脸在火焰中扭曲变形。
是的,他把自己的头塞进了灶台里。
准确来说,是他割下来的,多余的人头。
要不是肩膀的伤口隐隐作痛提醒他现实,他肯定认为一切都是噩梦。
不,一切或许都是因为那个噩梦而起的。
大概半个月前,他的梦里开始出现了一种无法理解的呢喃,几个简单的音节,不停的重复。他在梦里跟着声音的方向,在黑暗中走着,走着,脚下好像是莫名的黏液,偶尔手还会触摸到冰冷的,规则的图形……
而每一次,他几乎都会浑身大汗的从梦中醒来。
昨夜亦是如此,他惊魂未定的喘息,想拂去脖子上的汗水,却在黑暗中摸到了肩膀上的东西,吓得差点昏厥,这也使得他连叫都叫不出来,只是浑身麻木的发抖。
他跑几乎是爬进了卫生间,一开灯就看到了肩膀上的另外一个脑袋,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它闭着眼睛,似乎在沉睡。
他拧了一把脑袋的脸,神奇的是,并不痛。
“别慌,别慌……只是最近压力大导致的变异。”他安慰自己,“只要后续维持精神稳定就没大碍,可是自己明明在喝抑制剂啊,难道是剂量不够?没事没事,加大剂量就是了。抑制剂虽然贵,但好歹还能买到的。”
但这件事不能叫妻子知道,他得自己把它处置了。
从厨房取了一把厨刀,抵在了那脑袋和肩膀链接的位置,轻轻划了一下,远没有想象中的疼。
“果然如此,就是个变异的肿瘤而已,切掉,切掉就好了。”他对着镜子惨笑。
在之后的近两个小时,他都把自己关在了卫生间,直到一切完成。
之后他盯着衣服上摊着的人头,有种不真
实的感觉,因为这玩意一点真实感没有,倒像是个硅胶模型。
血量很少不说,在移除的过程也没有任何生命活动。
就说现在,它被塞在火焰中焚烧,除了发出烤肉的味道外,并无其他反应。
既然不是真正的头,为什么要长这个东西?
为什么自己会变异?
终于随着滋啦啦的声音,人头的表面在迅速缩小,他赶紧又往里面塞了一把柴火,将火烧得旺旺的。
“老公,你在烧什么?好臭啊,在前面都闻到了。”?偛?????
???虎n?鶘?葶坬?apapapldo?????????虎???鉰?▃▃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回头,朝自己露出了僵硬的笑容。
“不用了,客人已经走了……”妻子说。
就在这时,他们就听前面有人大声问:“有人吗?”
妻子忙转身去前面接待,她撩开帘子,就见两个高高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衣着干净整洁,面相善良,一看就是高素质的客人。
她感到了一丝放松,“两位,想吃点什么?菜单都在墙上了。”
钟泽顺着老板娘的目光一看,就见墙上用大字写着几个家常菜,数下来总共只有八个,不过,已经好过上一个兴丰镇了。
“我要个拔丝地瓜。”钟泽点菜了,又问景辛,“你呢?”
景辛说:“我和你吃一样的。”
“那就两盘拔丝地瓜。”
钟泽吸了吸鼻子,“什么味儿啊。说真的,一进镇子,我就闻到了,烟熏火燎的,这屋里更冲一点。”
景辛也感觉到了,“像是在烧什么东西,你看我衣服上,落了几粒灰白色的灰渣。你的也有。”伸手要去碰他的衣领。
钟泽不等景辛帮他,自己低头迅速检查,然后弹了弹,“没了。”然后问老板娘,“你们镇子上怎么这么大烟,在烧什么?秸秆吗?”
老板娘没回答,只是僵笑,“你们喝水吗?”就转身进了后厨,过了一会端了热水出来,给他们倒热水。
钟泽问:“你知道这附近的地区有个学校吗?或者叫培训基地,一栋大楼,建在山脚下。”
“这我不清楚,我连这条街都很少离开,更别说这附近的事情了。”
“那我们吃完饭,找别人问问,哪里能打听到消息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老板娘一问三不知。
钟泽也就不再继续询问了,等着用饭。
过了一会,老板娘进了后厨,等再出来,脸上带着笑容,端出来两盘拔丝地瓜,“二位慢用。”
钟泽见这拔丝地瓜卖相颇为不错,糖丝晶莹剔透,夹起一筷子,正欲下口,突然就听身后一声怒喝:“不许吃!”
钟泽一回头,就见一群穿着防护服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大声说:“随机检查!”然后一挥手,就叫手下冲进了后厨。
老板娘声音颤抖的说:“又检查?这周都检查过三次了。”
“少废话!最近形式越来越不乐观了,你们这些经常接触外来人口的小商户,更需要注意。”
作为外来人的钟泽,忍不住暗暗哼了一声。
不过,满屋子的检测人员,他也没心情吃东西,干脆靠在墙上,看着他们。
这时候,他注意到为首的检测人员和老板娘走到了门外,而老板娘迅速塞了什么东西到他的手里,不用说,肯定是金箔了。
能看出来,自打收了钱,那人的态度似乎也缓和了,老板娘的表情都放松了。
但就在钟泽以为,这人会命令其他人都撤离的时候,就听后厨方向有人大喊:“头儿,发现异常!”
那人立即就大步去了后厨,很快,他就用夹子举着一个装在塑料袋中的,已经被烧得面无全非的球形物体走了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许动!统统带走!”那人看着钟泽他们大声说。
钟泽当然不服,“要把我带去哪里?凭什么?”
“就凭你们接触了变异体!”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被押了出来,他被发现了大秘密,已经吓得浑身瘫软了,有两人拖着,但双脚依然无法站稳。
“老公——这是怎么了?”老板娘要上前,但是被人给拦住了。
“他变异了!”一个人用一根棍子挑开了男人的衣领,露出了一道还在流血的碗口大的伤口,“他和最近发现的变异人症状一模一样。”
吴建刚提泪横流的求饶:“饶了我吧,饶我一命吧。求你们了!”
求饶自然是不管用的,他被拖出了屋内,而老板娘也被架走了,剩下就是钟泽他们了。
“你们两个,跟我走!”
钟泽说:“我说,你们也太缺乏常识了吧,他们几乎都是个体变异,又不传染,你没必要扣押我们。”
“少他妈废话!赶紧走!”男人大喝一声,身后的手下,端起了挎在腋下的冲-锋-枪。
话音未落,他们便觉得像被人照准肚子狠狠打了一拳,力道之大,让他们从门飞了出去,落到了街道上。
于是立即就学会了文明用语,面对走近的两个年轻人,忙举起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哎呦。”
当然也有人负隅顽抗,意图扣动枪械的扳机,但一下秒就飞出去,砸在了电线杆上,彻底不动了。
知道遇上了硬茬,没必要赔上自己的性命,为首的负责人忙告饶,“饶命啊,我们这里的变异出了新情况,不再是单体变异,而是多人同时出现同一状况的变异,不得不往传染那方面考虑啊。所以上面才有这样的举措。最近一个月,有不少人长出了两个脑袋,也有三个、四个的,总之这就不正常,镇长害怕是传染性质的,只能采取措施消灭。”
“什么措施?”
“……烧掉。”
钟泽知道镇子上弥漫的呛人的白烟是怎么回事了。
这时停在路边的面包车剧烈震动,侧门被拉开,老板和老板
娘从里面跳了出来,撒腿就跑。
他们身后,有押送员跟着跳出了面包车,对着他们的背影端起了枪,但是看到了地上挣扎的同伴们,想到了刚才躲在面包车里,看到自己同事们飞出来的那一幕,尴尬的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默默的退了回去,关上了车门。
混口饭吃而已,没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钟泽低声对景辛说:“我怀疑这大范围的变异和学校后山的那东西有关系,这几个月以来,它或许变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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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前,应该阻止这里的控制者再烧人。如果真是那东西的原因,至少和这里的人说明一下,别再滥杀无辜了,干掉那玩意,或许就能恢复。”
景辛听了,欣赏的说:“你真善良,没错,是不能放着他们不管。”
钟泽清了清嗓子,“那我们去找实际控制人吧。”问倒地的几个人,“谁给你们下的命令,他人在哪里?”
“应该就在广场,镇长对这事抓得可用心了,亲力亲为。”
得到了这个消息,钟泽和景辛一刻都不耽误,立即前往广场。
镇子很小,一脚油门就滑到了中心区域,且远远就看到了前方有烟柱升空。
下车步行过去,就见一个不大的四方广场上,站了许多围观的人,但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担忧。
钟泽他们穿过人群,来到核心地带,就见地上有几堆还在冒烟的灰烬,每个里面都趴着一个或者几个黢黑的尸体。
旁边停着一个面包车,已经空了,但相信,在一开始,那里面应该是满的。
此时,一个长着两个脑袋的男人,五花大绑跪在地上,有人正往他身上泼汽油。
他的两个头,只有一个有恐惧的表情,另一个像是假的一般,只是呆怔的睁着眼睛。
“镇长——镇长别烧我——求您了——我还有全家老小要养活——”
在这人前方,广场雕像下摆着一个木制沙发,上面坐了一个弥勒佛似的,慈眉善目的男人,皮肤白里透红,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要被点火的男人。
“点了,点了,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有什么意思。”
钟泽接话,“人家自己觉得有意思,你有什么资格替他做决定?”
“谁在说话?”男人倒也不恼,笑眯眯的看向周围,很快目光就锁定在他对面的人群中,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人。
其实钟泽他们一开始也没这么往前,主要是镇长发话后,其他人都向后退了,就导致他们两个特别突出。
镇长身后的持枪护卫团,立即将枪口对准了钟泽,但是被镇长一挥手挡下了,“是你这个毛头在说话?来来来,这么喜欢讲,到前面来讲。”
钟泽心想,既然你给我机会,那我就不客气了。他当真走到了被泼了汽油的男人面前,大声说:“你们烧死他,也解决不了这大规模的变异。比起他们传染彼此,更有可能的是,他们受到了同一个强大精神力的影响。”
“是的呀——我梦到了……有东西在我梦里不停的对我耳语……这肯定是别的异能者的攻击……镇长,光杀我是没用的。”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但是另一个头却毫无反应,但在这时,就见他两个头之间又长出一个小小的人头,并以极快的速度生长。
“他的话也证明了我的推测。”钟泽对镇长劝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个怪物,大概率是它引起的。我们明天就要动身去除掉它。反正也不差这一天,这个男人和其他人不如先收押,等那怪物死了,如果异变还没解除,再寻他法不迟。”
镇长阴恻恻的笑,“你算那根葱?你在教我做事吗?”
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暴力才是解决问题的高效手段。景辛冷声说:“我们不是教你做事,我们是要代你做事,你已经不是镇长了,可以滚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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