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2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1 / 1）

“您这完全不需要上表演课啊！”
系统目瞪口呆,还有些隐隐担忧。
宿主半年的表演课它全程旁听，知道宿主能演什么，演不了什么。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一直是表演课的难点。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仅要深入了解角色的心理状态,演绎出多层次的情感波动,还要重点关注情感压抑和情绪爆发之间的情感变化。
对于不同人而言，从平静到崩溃的转变都是不同的,太过刻板或是戏剧化的方式都会失真。
其中的度非常难把控,表演课老师也不建议在没充足练习的情况下尝试表演。
之前上课的时候,楚祖的强项是演面瘫。
表演课分析出结果后,系统也觉得很怪。
毕竟面瘫其实不好演,分很多类。
天生情感淡漠、傲慢懒得摆表情、文化环境导致的内敛……这些特质最终展现形式都是面无表情,要做到明显区别全靠本人气质来撑。
楚祖在这块算得上面瘫界的“蒙娜丽祖”,万瘫不离其宗,八百个角度八百类情绪，总之就是很对味。
但他对ptsd这样需要强共鸣的外放型表演……应该是一点不熟？
眼睁睁看宿主的演技达到了本不该有的高度,系统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搞不好,他的宿主真的有点心理疾病。
“如果您需要心理咨询服务的话……这次任务结束后我去申请提前休假。”
系统委婉道,“当然，您不需要有心理负担,就当去聊聊天……呃……”
楚祖：“这段不能出现在正文。”
系统：“啊？”
“我的问题。”楚祖悔道,“我不该回溯，模糊的过去就够了,越清楚越遭。”
系统：“您担心陆林的人设发生偏移吗？”
它把宿主今天的一系列反应输入算法，再结合作者给的大纲和人物小传。
算法不偏不倚得出了结论。
它说，“可您没有诱导他做事，也没有给自己写会增加剧情的设定。您没改变什么,这就是原定轨迹。”
“就是原定轨迹才遭。”
楚祖依旧不懂言情，不对男女主的感情发展做出任何评价，但他对创作这套太熟练了。
作者写不出自己想不到的事，可只要修正系统介入，回溯将补全过去，并完全参照现有设定的逻辑。
那些事切实存在，只是不存在于正文，有终点就必定有，人设和剧情线就是行车道上的标识，暗示你这条路走向哪边。
院长分开了两人，扶着姜祖回到房间。陆林放心不下，一直跟在两人身后。
他不敢进去，敛手敛脚站在门口。
院长对陆林说，“你的事我会看着办。”
房间的灯暖白，平日里耐心又宽和的院长满脸严肃，她没有训斥，在她看来，陆林已
经过了做错事被训斥的年龄了。
“你十八岁，不是八岁，不需要我再来告诉你撒谎不对，欺负人不好，更何况你做的事要恶劣得多。”
“你已经成年了，陆林，成年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陆林看着院长缓缓按揉姜祖僵直的背，垂着头：“我知道。”
姜祖躺在下铺，还在小声说：“对不起，我成绩不好……”他轻轻扯着院长手指，“院长妈妈，我不上学了。”
姜祖在这两年长得快，孤儿院的床对他来说短了一截，哪怕是缩着也能瞧见局促。
不止是个头，他的相貌也逐渐褪去稚嫩，变得清晰，眼型也被拉长。
本该是略带压迫性的长相，可本人的气质只能算弱势，看着就很好欺负。
有几年没仔细端详过，陆林觉得这张熟悉的脸看着很陌生。
他记得姜祖小时候爱哭，把原本就红的眼睛哭得更红，而现在那双眼里没有丝毫幼时的委屈，空空的，略显茫然，在等院长做出回答。
院长没回答，手臂绕到他背后拍了拍。
她已经五十多岁，鬓角白发明显，噙笑时眼周全是深纹，但眼睛很温柔又专注，一点点抚平人心头的不安。
“先休息会儿，阿祖，明天我们再说这个。”
姜祖有点急了，但不敢催，在下铺重新把自己蜷缩起来，手指在被单上慢慢捏紧。
……
“我不能聪明，不能有很好的事业，不能能言善道。我要和男主形成反差，然后尽量不惹人嫌。这没难度。”
楚祖在示弱上略显生疏，插空跟系统解释。
“我是一个病理性脑子不好的人，又在院长和老师的鼓励下长大。桑折每年都会给我送折纸星星，有麻烦的时候陆林会站出来给我撑腰。”
“所有人都在教我，世界是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不可能变太坏。只要不掺合进男女主的感情线就行。”
“回溯把剧情补全后，这份工作难度就不一样了。”
院长已经熄了灯，帮忙关上门，陆林也被拎走。
等了会儿，楚祖慢吞吞从床上坐起来。
刚才情绪起伏过大，神经都紧绷着，缓和下来后脑袋又空又麻，身体本能调节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楚祖想喝点水润嗓子，但开了灯他也看不清桌上的马克杯，抓了几次都没抓到，好不容易双手捧住了，杯边碰上嘴唇传来刺痛。
他抿了抿唇，上面全是刚才咬出的细口。
“《霓光》时，我的人设原本就模糊不清，顶多和卢锡安诺强绑定。主角唐崎有自己的成长线，而且足够坚定，我怎么改自己人设都不会对他产生影响。但是陆林不同。”
楚祖一口一口喝着水，凉水润过嗓子，他的思路也逐渐清晰。
“陆林现在才十八岁，没有家长，一直都是自己摸索着成长，非常容易受到各方面影响。”
“压力和环境让他走到岔路口，
但没人教他怎么做，院长也只会说，你不能这样，这其实对他没什么帮助。”
系统：“需要我找作者要一份男主的人物小传吗？您似乎很需要这个。”
“不用。”
楚祖又喝了口水，慢悠悠说，“我大概清楚作者的创作思路。”
这也是文字快餐化后常见的问题。
为了区分作品属性，平台给出标签，标签自带热度，作者想吃饭就要靠热标签制定卖点。
卖点越清晰，越容易被受众读者找到。
比如“美强惨”。
这也直接导致，作者会绞尽脑汁给角色身上套buff，怎么惨怎么来，要在特定时代背景下合理化反倒成了难题。
大多数作者写不出自己认知外的内容。
“当作者只写人物有多惨，读者会心疼这种角色，自然希望他们能好好的。不会出现在正文情节的逻辑部分，作者直接不管。”
楚祖说，“但她还想卖影视版权，编剧会尝试深挖人设……”
系统也闻到了完蛋的味道：“陆林的人设配上他的故事线后经不起深挖！”
“对。”楚祖犯愁，“等陆林上了大学，接触到更多人，眼界也变得开阔，他会改掉这些毛病——但这依旧是会令人诟病的点。”
现代都市的生活很复杂，但以此为背景的小说很简单。
生活其中的角色很复杂，但需要展示的很简单。
正文不需要展示男主年少时做了什么，他在成熟后闪亮登场，已经足够讨喜，足够有魅力。
读者没义务去纠结文案暗示的情绪价值以外的对错，那是作者需要处理的事。
楚祖头疼：“我和他牵扯有点多，很容易成为那个对错。”
在之前，系统没想到这些。
跟着宿主的视角，它一直在总结分析姜祖的人物弧线，时刻警惕容易被骂的点，这是这次工作的重点内容。
毕竟读者论坛也是这么说的，每次吵起来都是因为人物本身又做了什么逆天的事。
“您需要我怎么做？”系统老老实实说。
楚祖定心想了想：“你先去和作者确认，这些回溯内容会不会出现在正文或者番外？”
“好！”
系统马不停蹄开工，少顷，带着好消息回来了。
“现在的回溯都不会在正文出现，也没有番外。等时间线恢复，陆林成了陆初霖，孤儿院的所有事都只是一个背景板！”
它急哄哄说，“作者也清楚自己写的有问题，说不会干涉您的细微改动，只希望您能别撒手不干！”
楚祖松了口气，系统也跟着松了口气。
接着，小黄鸡又听宿主开口：“还不够保险。”
系统紧张起来：“咱们还得做什么？”
“我得离陆林远点。”
楚祖坚定道，“他走他的剧情，我走我的剧情，互不影响。实在绕不开的时候你再提醒我，我去
露个脸，让小情侣舐犊情深……让小情侣相互救赎。”
这下系统听明白了：“您觉得太麻烦，想躺平了。”
楚祖：“话也不能这么说……”
楚祖：“好吧，对，我想躺平了。”
系统：“……”
就知道，这就是图穷匕见的味道！
“相信我，我是专业的，就算躺平也不捅篓子。往好处想，这也是工作的必要环节，一个又没用又嘴碎的人，和一个潜心工作偶尔嘴碎的人，是不是后者更不容易挨骂？”
听到“潜心工作”这一关键词，系统更明白了：“您还惦记着您的娱乐圈事业线。”
楚祖也不藏着掖着，放下水杯：“姜祖都没学上了，让他在娱乐圈厚积薄发怎么了！”
他视力依旧堪忧，确实看准桌面放的，松手后马克杯直接往地上砸了个四分五裂。
系统只在出征壮行时见过这破杯架势，不成功便成仁。
它沉默半晌，倒不是有意见，也没打算劝楚祖不要这么干。
按宿主之前的风格，不悄悄摸摸把陆林阴死，已经是清心寡欲大慈大悲了。
说实话……它觉得宿主正在憋着点什么。
之前《霓光》也是这样，说是事业心，结果到最后完全不止事业心那么简单，而且作者和质询会方面挑不出任何错来。
系统干脆不去想宿主打算了，它在紧急思考。
要是躺平，会不会被查到被当作消极怠工给处分？处分下来的话要怎么堵回去。
此时，门突然被撞开了。
系统惊呼：“表情！宿主注意表情——！”
……
陆林一脸急切冲进来：“怎么了？阿祖你没事吧？！”
屋内点着台灯，不算明亮，光线暖白。
姜祖蹲在书桌边，光线柔和了他的轮廓，黑影打在上下床铺上却浓郁而崎岖。
陆林上前帮他捡地上瓷片，姜祖迟疑了下，轻声说：“不用，我自己来，你去睡觉。”
他把脸垂得更低，完全藏在阴翳中，“老师说要保持充足睡眠才有精力学习，你……”
姜祖突然缩了下，瓷片把他手指划出一道口子，而他反应很快合拢手指，状若无事般把陆林往外推。
“你一直是最聪明的那个，加油。”
晚风把有空隙的窗户吹得猎猎作响，即使迈出了阴影，陆林依旧看不清他的脸。
这句话把陆林拉回了几年前。
桑折被领养走，姜祖帮着收拾大大小小行李。
其实桑折没什么可带的，她的新家庭很富裕，养父母又喜欢她，来办领养手续的时候还给孤儿院的所有孩子都送了礼物。
桑折走时给了姜祖和陆林一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平时内敛又害羞，抗拒和人肢体接触，但那时女孩把他们抱得很紧。
姜祖在孤儿院门口看着扬长而去的汽车，感叹：“真好啊。”
旁边人听了，不冷不热说：“毕竟她有一技之长，早知道我小时候也赖着学钢琴，十六岁了还能被领养。”
噹?apapapldo??葶???全顢衟絙?衟???彎衟檀??22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那人嘟囔：“得了吧，咱们这儿最好，最优秀，最聪明的人不就站你旁边吗？他怎么没被看上？”
那时姜祖思维方式像是十二三岁，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他很喜欢对陆林或是桑折说话，但依旧不擅长表达。
平时牵扯到自己，姜祖只当没听见，牵扯到身边的陆林后他不干了，想反驳。
还是陆林直接把人领子揪过来：“你怎么不直接对我说？”
姜祖急忙拉架，拉不过来，最后他们都被院长骂了一通。
陆林不是很服气，院长还在跟前站着，姜祖悄悄跟他道歉：“下次我不接话了。”
“不是接话的问题。”陆林说，“他眼馋嘴贱，挨揍天经地义。下次他再跟你说桑折怎么怎么，你直接给他两拳。”
院长抬高音量：“我还在这儿呢！”
陆林噤声，又在院长找那人单独谈话时向姜祖低声道：“算了，你别动手，我怕你打不过，挨揍又挨骂。”
姜祖：“我比他高。”
“个子高又不顶用，你看院长高吗？”
“不高。”
“但孤儿院没人打得过院长。”
“是哦。”
说着陆林自己都笑了，他一笑，姜祖也跟着笑，眼镜下滑几次，瞧着傻乎乎的。
当院长开始问到姜祖，他很坚定说：“他眼馋嘴贱，挨揍天经地义！下次他再跟我说桑——”
陆林顾不上笑，眼疾手快捂住他嘴。
院长从没在姜祖口中听到过脏字，就连“你好烦”这种话都没听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在那儿。
这事最后不了了之。
离开院长办公室后，姜祖大彻大悟般感叹：“还是你聪明，陆林，我还没见过院长骂人骂到一半就算了。”
陆林笑得肚子痛：“对，我也觉得我很聪明。但你别学我说话了，容易出事。”
姜祖点头：“你一直是最聪明的那个。”
他说，“我也想变聪明啊……”
陆林煞有其事和他一头：“那你加油。”
姜祖握拳：“好，我也加油！”
……
看着陆林落荒而逃的背影，楚祖松了口气。
“他什么时候蹲在外面的？”
“不清楚。”系统现在也是一只劫后余生小黄鸡，“要不我把他加入定位清单吧，刚刚太危险了。”
楚祖：“马上加。”
楚祖本来就不太擅长处理这类人设扮演，陆林进门的时候他脸上淡淡。
说淡淡还是谦虚，用系统学来的话描述：
手里没几条人命，还真摆不出这表情。
不过宿主也知道自己的弱点，坚
决不露脸，能劝退就劝退，好说歹说把人弄走了。
系统又开始劝说：“要不咱们还是买个「猫鼠游戏」吧。”
楚祖：“我很快就能上表演课，我不信表演比复合函数还难。”
系统：“……”

从那天起，姜祖请了病假，没再去学校。
院长和班主任早一开始的几周还集中劝了几次，伴随着高考月越来越近，班主任开始没精力顾到两头。
院长也意识到说什么也没用了，逐渐帮他找起别的出路。
刚好姜祖成年了，可以打零工。
他去了稍远的超市上夜班，晚上赶最后一班公交出门，早上坐第一班公交回来。
姜祖的银行账户是之前申请补助的时候办理的，工资到账那天，他把钱取出来，都给了院长。
院长说什么也不收。
姜祖琢磨了会儿，说：“给陆林补习吧，我听班上同学说有个押题很准的补习班。陆林聪明，学得肯定快。”
院长深呼吸几次，半天说不出话来，姜祖看懂了她的表情。
也不算看懂，在以前，只要院长露出这种表情，后面通常都会伸手抱抱，再说些安慰的话。
他不觉得自己哪里需要安慰，但还是弯下腰，下巴搭在院长肩上，环住她。
“谢谢你，院长妈妈，我会找一份更赚钱的工作，你不用担心我。”
楚祖则在思考要怎么从陆林手里拿到那张名片。
没有名片他就没有路子进娱乐圈，别说表演课了，主线都成问题。
一开始小黄鸡还急得在楚祖脑海里转圈，看宿主异常淡定，它也诡异的平静下来，每天的工作也就是给宿主提示陆林有没有靠近。
几个月很快过去，高考来了。
政府采取了多项措施给考生提供良好的考试环境。
不光是交通管制，部分辖区临时禁止鸣笛，跳广场舞的阿姨偃旗息鼓。
新闻中谈论着与高考相关的话题，沉寂已久的班级群接连不断弹出老师的提醒，孤儿院也静悄悄的，往日爱打闹的小孩都被院长哄着保持安静。
姜祖所在的城市高考持续两天，6月8日17:00刚过，沉寂已久的街道开始苏醒。
楚祖坐在在孤儿院窗边，闭着眼晒太阳，手机响个没完。
班级群里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今晚该去哪儿庆祝，要不要叫班主任。
被人直接班主任后，那位同学装傻发了条表情包。
还有人试图在班级群里对答案，被无情辱骂。
他们最后确定好了晚上聚餐的地方，冷不丁的，有人问——
【叫姜祖吗？】
在班上，姜祖和其他人最多也只有帮着讲题的交集。
同学对他都挺好的，会耐心教他。
当姜祖发现自己还是听不懂的时候，他会主动停下来，拿着题去找老师，不耽误同学时间。
也就这点来往了。
豔噹g齱葶????靧?
?本作者你手短短提醒您最全的《小说家的边缘角色自救指南》尽在，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同学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在了姜祖发现没回应之后，开始问起陆林。
几分钟前陆林还在群里和他们说笑，往上拉记录还能看到他的表情包，现在他也没回，热闹的群聊瞬间冷清。
接着，楚祖收到了来自班长的信息。
措辞很诚恳，还很会说话。
就算姜祖没有参加高考，大家也在一个班几年，班上也不乏有同学打算高中毕业就开始半工半读，他希望姜祖也来聚餐，毕竟之后很难碰的上面。
最后还附上了碰面时间和聚餐地址。
“您去吗？”系统问。
楚祖在手机上点点，回了消息：“去。”
系统：“那可能避不开陆林，不过我觉得他也会故意避开您。”
“不避开，我得找机会从他手里拿到名片，名片还在他手里吗？”
“在。但上次他跟您说那是骗子，您应该会信……您想好理由了吗？”
“正在想。”
系统：“……”
六月天气已经转热，楚祖翻了翻，衣服还是之前社会好心人捐来的那些，他的个子能穿的本来就不多，唯独几件t恤早就被洗得泛黄发旧。
“孤儿院的运营状况不太妙。”楚祖一边套衣服一边说，“院长好长时间没怎么休息过，我去超市上班她在打电话，我下班回来她还在打。”
系统本想查查情况，好给宿主解释，却听宿主继续说——
“这几年少子化严重，孩童遗弃率降低，孤儿院的低龄孩子越来越少，这本来是好事，但相应政府拨款也会变少。没被领养的人还是很多，年龄又上来了，运营成本依旧偏高。”
“院长希望每个孩子都能念高中，申请不上补助就自己填钱，填了好几年吧。”
系统一看，完全被说中。
“慈善家更喜欢修希望小学。除去一些不能摆上台面的因素，教育项目的社会效益大，知名度和影响力高，除了希望小学之外就是医疗和环保，孤儿院会越来越难。”
楚祖穿好衣服，戴上新配的眼镜，平淡道，“已经越来越难了。”
在完全架空的《霓光》，系统每天和宿主除了工作就是养西德尼，它大致清楚了宿主的性格和工作作风，但更深的就不太了解了。
现在到了现代都市背景，宿主只是听了院长和资助人的对话就知道他们的打算；没有刻意去了解，但从细枝末节就能对孤儿院运营现状一清二楚……
这已经不是“因为听说过”这么简单了。
系统合理怀疑，宿主不光有心理顽疾，多半还有个不太平和的过去。
而且他还不懂言情，不管怎么切入都会转去搞事业，满脑子都是事业，四舍五入绝对没谈过恋爱。
没谈恋爱就猝死转行，这不是更惨了吗！
“我能顺着现在时间线，呆到咱们一开始投放的时间
吗？”
楚祖说，apapapldo?蛉????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我应该能把孤儿院撑起来。”
系统为难道：“不行。和上次一样，所有回溯结束后，原先的时间不会存在时间差，所有体验剧情都会压缩至一秒以内，您的大脑受不了。”
它算了算，“高考后两个月左右是极限了，回去后您会难受很久。”
楚祖回答：“嗯。”
考虑到不少同学要先回家一趟，聚餐定在晚上七点半，现在时间还早。
孤儿院地偏，坐公交过去要五十来分钟，楚祖干脆靠两条腿慢慢晃悠过去。
……
大概走了半小时左右，靠近主干道后，街道上的人逐渐变多。
楚祖走在人群中，两侧有些许刚高考后的年轻人，三三两两交谈着。
有聊出分前要去哪儿玩的，有不怕死对答案的，有破罐子破摔做好复读准备的。
楚祖还看见几个家长揪着位发传单的男人，满脸怒气，朝路人大声控诉，说孩子刚考完就凑上来介绍复读班，这不是在咒人落榜嘛。
路人也露出了忿忿的表情，有几个暴脾气还想撸袖子亲身上阵。
这一切都和姜祖没有关系。
悬铃木的叶子从肩头错落到地面，他微垂着头往前走，行人和车流如小溪在他两侧淌过。
没人在意这个穿着发黄t恤的高个子，他也没有关注任何人，踩着落叶的影隙，数着步子专心朝前走。
楚祖数得认真，系统当他在为孤儿院的事忧心，除了导航外，也没多加打扰。
等他到五位数偏上，系统终于忍不住发声：“那个……”
楚祖叹气：“我还在想你要什么时候开口，我数到哪儿了，你帮我记没有？”
“记了。”系统说，“但是已经快八点，刚才班长给您打电话，您昨晚下班后没给手机充电，早自动关机了。”
楚祖：“……”
系统：“您要跑过去吗？”
“我还有多远？”
“按照现在的速度，还有半小时左右，过了前面那座桥就快到了。”
“不跑。”楚祖说，“他们一时半会儿散不了，先吃好喝好，最好再给陆林灌点酒。”
新的路线被规划好，爬完上桥的阶梯，风开始转大。
桥上的灯亮着，照明偏密集，现在接近八点，天色已经彻底转暗，行人道上影子交错，被拖长又压缩。
突然，楚祖听到有人喊：“别跳！姑娘别跳！！”
闻声望去，楚祖只看到一抹红色的影子从桥上一跃而下。
惊呼声变大。
六月是雨季，前几天降雨量偏大，河流水位上升后，水流也加快。
没人敢在汛期轻易下水，更何况桥足有二十来米高，跳水救人无疑找死。
反应过来的人立刻拨打了110和119，趴在栏杆边上看情况。
那抹红色在黑水里时隐时现，眼看着就要彻
底消失。
系统也在此时紧急播报：“陆林要离开！”
它说，“他告诉班上同学，他找了份外地的兼职，买了今晚九点的车票——您快赶不上了！”
楚祖跟没听到似的，他几步狂奔到桥边，握住扶手直接腾翻过围栏。
“如果入水后我眼镜掉了，看不清，「王大师」能不能照常运行？”楚祖问。
系统意识到宿主是想救人，但之前没有相关案例参考。
它也把陆林抛之脑后，给出修正方案：“我手动输入距离和方位！看不清也能做到！”
“好。”楚祖松开手，干脆翻落水面。
在半空中，「王大师」载入，启动。
少年的身体在极短时间内进行精准调整。
他并拢双脚，脚尖绷直，手臂放于头前，尽量保持身体能呈直立状态进入水中，以此减少水面冲击对头部、颈部和脊椎的直接伤害。
入水瞬间，水压撞得楚祖耳膜都要炸开，眼镜果然被冲掉，他看不清任何东西，干脆闭上眼。
“目标在方向74度，距离128米，位置偏南岸，面对北方。”
“河水自东向西，流速越42米每秒。”
“目标正向河道中央深水区漂移，水深较大，请及时拦截。”
系统的参数还在随着变化不断修正，效率惊人。
楚祖完全放松将身体控制权交给托管辅助器。
他能清楚感知自己的每个动作，甚至比之前身体素质超标是还要更精准，像被设定了固定程序的机械一样运转。
楚祖尝试虚睁开眼，河水不算干净，刺得眼睛生痛。
——托管也有身体的控制权限。
他依旧看不清，隐约能瞧见随着水流起起伏伏的红。
“是位年轻女性。”
管对方是女性男性是人是狗，楚祖利用水流选择从侧边接近落水者，对方已经丧失了知觉。
楚祖没有能固定自己的装备，单手把人抓住后死死扣拢胸前。
“往西南游，借助水流上岸。”
上岸后，楚祖立刻关停「王大师」，身体泄劲后有些发软，过度运动后的酸痛席卷而来。
从他跳水到救上人，时间才过去十分钟不到。
高价托管辅助器真不是盖的，催使人类迸发出极限潜力，完美调动身体的每一寸肌肉。
“我没有扫描非宿主生理的权限，她应该是溺水了。”
系统说，“救援应该很快就能到，您不放心的话，我给您报心脉复苏的流程，您照着试试。”
不过不专业的急救可能会导致更严重的结果，系统不是很推荐宿主自己上。
楚祖把人拦腰抱起来，放平到离水较远的河滩。
确定不在危险区域后，他凑近对方面部，捏开口腔，检查有没有异物堵住呼吸道。
没有。
接着，他侧头贴近溺水者嘴巴，手平放在
她胸前。
“没有呼吸，心跳很弱。”楚祖干脆起身，跨跪在人身前，双手叠合比划到她胸骨中央。
“我对准没有？”他问系统。
很直白的胸外按压，系统接话：“往右八厘米，女性的两胸之间您能摸准！”
哪怕没有辅助系统，楚祖的动作依旧标准得得不可思议。
他肘关节一直保持笔直，上半身用力，深度在五厘米上下。
系统计算了下，宿主按压了三十次，频率固定在每分钟110次左右，接着开始做两次人工呼吸，循环交替——
好标准的cpr（心肺复苏术）！
系统差点就脱口而出一句：师傅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很快，溺水者咳出一大口水，呼吸基本恢复。
楚祖立刻让她侧卧，保持头部略微后仰，保证呼吸道开放。
她开始弓着腰咳嗽，大口大口呼吸，在模糊中缓缓睁眼。
“还好现在温度不算低，没有低体温……”
系统这口气还没舒完，急促道，“陆林提前走了！您现在直接打车去车站还来得及！”
“不合逻辑。”楚祖说，“我现在不知道他要走，要追也得先去聚会。”
他一边帮忙拍着还在咳嗽姑娘的后背，一边在脑海里对系统说。
“现在填写志愿全在线上，毕业证书也能邮寄，陆林这次走了多半不会再回来。”
系统有些傻眼：“可他……他的资助名额和后来上补习班都是……孤儿院现在也很艰难……他……”
“我懂回溯的逻辑了。”
楚祖说，“我虽然傻，但因小时候的经历，对金钱上的捉襟见肘感知敏感。我知道院长最近的苦恼，当我在同学会上得知陆林要走后会很着急。”
系统点头。
“我把他当孤儿院最聪明的人，如果连他都不帮院长，我更是没办法。”
“孤儿院的孩子要撑起一个孤儿院很难，我脑子不会想这么多。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把压力按到陆林头上，他承受不来。”
“所以陆林才会给我那张名片，后来他对我说的那句话也说得通了。”
楚祖说，“他在娱乐圈顺风顺水，回忆起过去也只会觉得是给了我一次机会，混娱乐圈当然比一个傻子读了三本之后出来赚得多。”
“……要不然……我去和上司讲讲，这单咱们不接了吧。”
系统在脑海里又急又气，小鸡狂跺脚。
“这已经不属于您要修正的工作范畴了，等回到正文时间线，您还要走那些容易被骂的剧情……”
系统想不下去了。
楚祖：“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些，我确实捅了娄子。”
系统还沉溺在愤愤不平中，下意识回嘴：“胡说八道！哪里捅娄子了！就算您是我宿主也不能这么说我宿主！”
楚祖：“……你先冷静点。”
楚祖看向撑着他逐渐坐起来
的人，视力问题让他瞧不清对方面容，也分不清表情。
“为了救人，我错过了这次和陆林交谈的机会，哪怕我后来给他打电话，因为没在众目睽睽下给他上压力，他不会破罐子破摔给我名片的。”
“还有两个月我就要回到正文时间线。你觉得一个脑子不好的孤儿还有什么路子能钻进娱乐圈？”
系统：“……”
系统：“要不我给您说地址，您直接去他们公司楼下晃悠，万一能撞上之前那个星探呢？”
“姜祖宁可去超市整理货架。”
系统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给违约金，这单不干了！”
“我挺想干的。”
楚祖认真说，“姜祖觉得世界充满善意，那我就证明他的坚持是正确的。他不用挨骂，也不用生活得局促，他的付出有回报，事事有回音，这样不好吗？”
系统有些哽咽：“好……”
“剧情这边我去和作者协商……狠狠协商……我非得协商出一个姜祖的光明未来不可！”
“谢谢。”
楚祖说完，想起什么，“这次救人应该没关系？她没参与进主线，后续和剧情也没交集。”
楚祖和系统的交谈完全在脑内进行，效率极高，而在系统回答前，消防队赶到了。
……
消防员迅速对溺水女孩进行生命体征评估，又听了路人的解释，包括女孩在水中的停留时间，急救情况等等。
消防员对脱力坐在地上的姜祖竖起大拇指：“急救很及时，你做得非常好！”
姜祖身上湿透了，t恤贴在身上，显得原本就干瘦的身躯更窄，从背后看甚至能看清他一节一节突出的脊椎。
听了夸奖，他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唇，垂着眼。
姜祖想从地上起来，脚软没站的起来，原本被忽略的眼睛问题也开始发作。
眼部神经连接大脑，起先是刺痛，接着开始连续不断拉扯神经，疼得他按着太阳穴皱眉。
消防员把两人一起送去了医院。
在车里，姜祖还想离开，去医院等于花钱，他没那么多钱，也不想再给院长妈妈添麻烦。
裹着毯子的女孩开口了。
“你坐好，别动，我给钱。”
姜祖有些茫然看去，女孩穿着红裙子，披上毯子后颜色不明显，他大抵只能从声音判断方向。
对方说话语速很快，嗓子进水后声音有些哑，但依旧干脆利落。
“我们商量下，你救我，我报答你。所以等会儿糟老头子来了之后你什么也别说，等我给你敲笔巨款。”
看护他们的医护人员表情复杂。
女孩身上那条裙子她认识，四位数还带配货。
要买裙子还得再添购奢侈品品牌旗下的其他滞销垃圾。
结合女孩跳河的事，医护人员顿感自己撞见了豪门少女的叛逆现场。
不过她也不好说什么，教育
的事有人做，他们只负责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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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说：“我叫莉莉周，你叫什么？”
姜祖小声告诉了她名字。
到了医院，姜祖被送去做眼部检查，没人找他要任何费用，医生给他开了没见过的药，又叮嘱他按时复查。
等他走出医院已经快十点。
远远的，姜祖听到一声咆哮。
“周莉莉，你他妈听不进去一点人话是吧？！”
“你说人话了没就让我听，我听个屁。”
莉莉周——或者说周莉莉直接呛了回去。
她和怒气冲冲的男人间隔了三米左右的距离，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死死拽着男人，不让他冲动上前。
“你都把姐逼跳河了还骂什么啊！”少年也冲男人开炮，“你还是不是男人，要是姐真出什么事，我看有你哭的。”
男人快气炸了，大肚起伏几次，扭头就吼：“周蓟你给我松手，等会儿我再找你算账！”
“你敢揍我我就报警，等上了新闻我看谁没脸！”
周蓟完全不怕他老子，那股劲儿和他亲姐如出一辙，“要是你不怕丢脸我就晚上托梦给妈妈，我妈死的时候你怎么答应她的！”
男人一口气差点没上的来：“你妈死的时候你才出生，你知道个屁！”
周莉莉凉凉道：“那我不是出生几年了吗，跳起来都能把你假发给摘了，死秃子。”
这家人简直叹为观止，路过的人都惊呆了。
姜祖听到有人小声议论。
“那是不是周晟政？”
“我看着像，前两天才上电视。”
“他不是还在戛纳吗？”
“回来了吧，又没得奖。”
“不愧是娱乐圈啊……导演的家庭也这么……刺激。”
“……”
姜祖不太适应这类场合，打算绕路回孤儿院。
周莉莉眼尖，看到姜祖后马上对周蓟喊：“车钥匙给我！”
周蓟眼疾手快从他爹兜里摸出钥匙，直接抛向周莉莉，一投一接，配合相当默契。
没等周晟政发作，周莉莉直接一个箭步冲到姜祖面前，拽着他就往停车场跑。
……
系统和楚祖一起大开眼界，完了才磕磕巴巴说：“没关系……周晟政就是让男主拿影帝的那个导演……救周莉莉完全没关系。”
楚祖也没料到救的人还有身份，他愣了会儿，倏地笑了。
“看，付出有回报，事事有回音，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