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 美国人民的自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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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网址:摄影棚里,支撑着各种灯光和照相机的三脚架,好像一些黑色的稻草人,注视着一个穿着青色唐式古装的女子。隔着纷纷降落的人造雪花,方自归看见女子身上的红绸带被人造风吹了起来,飘扬着,让方自归觉得,那女子好像是从唐朝穿越到工业时代的一个幻影。
意识到云儿也在身边,方自归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个摄影棚里正在拍摄的轴承上,这隐隐约约泛着银光的轴承也非常有趣,方自归知道不管自己怎么看轴承云儿都不会吃醋,因为轴承是断不会愿意跟自己这种人谈恋爱的。轴承玄玄乎乎地向前滚动,手挽手的桑妮和云儿已经穿过了拍摄大厅。
“哥哥,走啦。”桑妮站在门口喊。
“走那么快干嘛?”方自归笑着,给新佛教徒桑妮开一个跟佛教相关的玩笑,“想先到兜率天等我吗?”
“哈哈,不是的,那个餐厅去晚了要排队的。”
三人步行到了那家去晚了要排队的餐厅,桑妮点好菜,三人便又聊起天来。方自归向桑妮隆重介绍了自己的师父智航老和尚,桑妮就向方自归和云儿介绍她认识的一个玄幻界的大咖。
桑妮说:“东巴文字第一人,两年多以前我认识他的。上次他来上海,我就很冒昧地问他一个问题。我问,何老师,您觉得这个祭祀活动,包括您的这个祈求,灵不灵?因为他在当地也是做祭祀的嘛,包括政府办的一些大型活动,比如求雨啊什么的都是他主持。他说,桑总,你问的这个问题很多人问过我,我只能告诉你,心诚则灵。然后我还是追着他问,我说,在您主持的所有祭祀活动当中,有没有失败过?很尖锐的问题噢。”
方自归笑道:“虽然你是学文科的,思维还是理科生的思维。”
桑妮说:“他说,我不去研究,我也不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我做每一场祭祀,如果我不想去主持的,我就不去。但是我去了,我就全身心的投入。他说,我相信宇宙是有力量的,我只要跟它链接就可以了,至于成不成,那不是我所考虑的问题。然后……他会跳那个东巴舞嘛,他说,为什么很多人在现场看他跳那个舞都会流泪,实际上是我在那一刻,我能够找到一种东西,是使我自己完全忘我的。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每一次,只求这个就行了。”
云儿问:“他的那些舞蹈动作,是自动出来了,还是事先编排的?”
桑妮道:“我没问这么细。他当时的回答对我影响也蛮大的,其实我们要去体会宇宙中有一种力量。”
方自归道:“当然有一种力量。如果链接得好,可能这次我来这世间一趟,我就去弥勒佛的兜率天了,不成,去去阿弥陀佛的西天也成。”
桑妮忍俊不禁,“哈哈,你想得美。”
方自归笑道:“佛祖说了,要让一部分人先想起来嘛。”
桑妮和云儿都笑。方自归又说:“想都不想,是没有一点希望的。最后就是如何跟它链接的问题。这个不容易啊,我也知道我杂念太多,现在还处于断网状态,连不上。”
桑妮道:“对吧,只是你如何跟它链接而已。我们自己有杂念,我们有所求,我们觉得我们很厉害,能祈求到雨,那你肯定就不成。是不是?”
云儿点点头,“是的。”
桑妮接着说:“何老师其实没给我答案,但他的回答,特别能启发到我。后来,我又问他一个问题,我说,儒释道三家,您觉得哪一家最好?他说,我也同样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我对这些的研究都非常肤浅,他很谦虚。然后他说,我的看法呢,其实古代的圣人是在一起的,他们都是用自己的语言,去诠释他们对于宇宙的理解,但其实他们都在一起。”
第一道菜已经上来了,方自归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咀嚼着,也咀嚼着桑妮的话。
桑妮道:“这个人对我的影响也蛮大的。”
方自归道:“就像智航师父对我的影响。”
桑妮道:“这个人也很奇葩。成名以后,好多人送他东西,送别墅送车,出席全球各种文字研究的论坛啊,也受的接见,他都居然还是骑着他的凤凰牌自行车,也不开车,很朴素很朴素,每天都穿同样一件衣服,就普通的夹克衫。但是他在当地,人们把他当做神的。我几次想拜他为师,他都不收。他说,我们可以相互交流,我不一定配做谁的老师。”
方自归笑道:“这位老师也不住相。真人不住相,住相不真人。”
“哈哈哈……”桑妮和云儿又一起笑。
方自归说:“圣人是在一起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但是我琢磨琢磨,真有这种感觉。你看我和你,大学时我们是好朋友,但那时候,我们从来没聊过创业做生意,更没聊过佛法,但是多年以后,不约而同地,我们走上了同样的道路。”方自归放下手中的筷子,“妹妹,你们班创业的同学多吗?”
桑妮道:“很少。”
方自归道:“我们班也很少,我们宿舍八兄弟里面,就我一个。我就想起来,大学时和我玩的比较好的,像学妹你,学弟张虎,体院的余青,科大的大成,同济的应辉,他们后来全都创业了,真的很有趣诶!除了那时候跟大成聊过,我跟包括你在内的这些朋友,都没聊过创业,但我们后来,却全都走上了创业的道路。我觉得我们不是圣人,但我们也是在一起的。”
桑妮笑道:“同频的人是会在一起的。”
吃完饭,方自归和云儿坐出租车回云儿家,方自归在路上又想起了朱大成。当年“同频的人”当中,只有朱大成已经多年没有联系了。
生意不能一起做就不一起做,方自归心想,可为什么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呢?桑妮与谢朝阳离婚后还是好朋友,自己与朱大成……方自归觉得,虽然经营理念不同,但大成与自己还是同路人。假设自己跟合伙做生意,经营理念肯定也会不同,像这样的企划案,自己是肯定不同意的,但不能因此而否认,自己跟是同路人……哦不,政治上是引路人,但个性上是同路人。要是晚出生一些,正好跟自己一起在美国留学,那么九九年的,肯定会和自己一起在纽约街头向美国霸权示威,要是和自己一起创业,零五年的,肯定也不会斤斤计较退股后该拿三百万还是三百二十万,这是多么深厚的战斗友谊啊……
“云儿,你不是怀疑‘不跟下属玩暧昧,不招亲戚进公司’这两条原则的真实性吗?”方自归说,“刚才跟桑妮聊天,聊到了朱大成,我想起来,大成做为复行科技的联合创始人,在你不相信母司的情况下,是这两条原则的唯一见证人了。所以,我想给大成打个电话,请他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然后你可以在电话里直接问他,我们的‘守正’原则包括哪些内容。”
和桑妮加好qq后,云儿已经相信桑妮跟方自归确实没有暧昧,云儿乐见方自归的女下属们跟方自归也确实没有暧昧,便答应道:“好啊,你现在打电话给他。”
“零五年的时候,因为对公司转型的问题有分歧,我和大成实际上是闹翻了,我不确定我手机号码簿里的号码他是否还在用,如果他还在用,我也不确定他是否愿意接我的电话。我只能拨过去试一试。”
“那你试一试吧。”
方自归拿出手机,拨出号码,按下免提键,手机话筒里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是那种待接通的声音,似乎是有希望,然后电话突然就接通了。
方自归有一丝紧张,想了一下要说的话,正想开口的当儿,手机话筒传来了大成那雄浑厚重的嗓音:“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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