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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和京，发觉对方脸色苍白，目光紧紧落在了老人家脸上，像是还在担忧什么。
蔺浔沉默片刻，上前一步，捉住了和京的手：“我们现在就去吧。”
谁知他刚说完，姥姥便开口了：“京宝在家陪姥姥一起洗菜吧，今天咱们做点好吃的。”
和京愣怔后点了头：“好。”
他将手抽出来，看向蔺浔：“浔哥，你去吧，再买点苹果回来，我想吃。”
蔺浔明白他的意思，说好。
他离开后，家里安静下来，和京进了厨房，俯身将水池放满水，把新买来的菜丢进去，认认真真搓洗叶片。
姥姥在后面给土豆削皮，许久后才问：“请了多少天假啊？”
和京闻言抬起头，斟酌着回：“两天，打算之后再和领导商量。”
他话音刚落，姥姥便说：“不用了，明天你和小浔就回去吧，我这好好的呢。”
和京的动作顿住，有些不安：“那怎么行？您一个人在家里……”
“京宝。”姥姥打断了他的话，“你们都有自己的工作，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我在家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再说……东生也是医生，我有什么事找他就行了。”
她提到了何东生，和京就忍不住回想起来方才的吵闹，一时间心底的抗拒意味更加强烈。
“姥姥，其实我想……”
“不行。”
这次和京连自己的想法都还没有说出口，便遭到了拒绝。
和京愣愣地看着姥姥，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什么不行？
姥姥无奈地看着他：“你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前些时间不是还说转正了吗？现在还不好好在公司表现，跑回来照顾我做什么？”
“可是……”
“再说也快要过年了，等过年的时候京宝再回来陪姥姥，不是很好吗？”
说到这里，老人的语气又柔和了几分。
和京眼眶一片酸涩，心里面很难受。
“姥姥，我是不是很不孝顺？”
在面对何东生的时候，他并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有什么错误，可现在看着姥姥一个人孤孤单单住在这里，心底却只有愧疚。
如果真的跟何东生说的那样，他之前选择了学医，那大概率就会留在f市工作，这样也能离姥姥更近，方便照顾她。
毕业以后回家的机会越来越少，他从前还觉得姥姥身体很好，可如此短的时间内，她看起来就像是年老了许多，整个人也清瘦下来。
脸颊被温热的手摸了摸，和京回过神来，眼前是姥姥温柔和蔼的笑容。
“京宝，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姥姥的身体还没差成那样，不用太担心了。”
和京吸吸鼻子，眼眶有些发酸。
在这时候，他忽然不想要隐瞒姥姥了，“姥姥，刚才我和何东生说的那些话，您都听见了吧？”
姥姥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捧着他脸的手微微用力，在他脸颊上轻轻掐了一把。
“臭小子，在这诈姥姥呢？”
和京想笑，可因为紧张，却只是提了提唇角，没有说出更多话来。
姥姥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无奈笑笑：“是听见了，京宝原来是喜欢男孩，难怪一直都不怎么跟女孩玩。”
和京闻言心虚，补充说：“您别乱说，不是这个原因，我现在最好的朋友就是女孩，她叫柳月新，之前还给您打过电话的。”
他说完，姥姥想起来点了点头，但接着又问：“京宝最好的朋友难道不是小浔吗？”
和京被她问住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小声说：“蔺浔他不算是朋友……”
比朋友要更亲密，在他心里，早就把蔺浔当成自己的家人了。
“姥姥明白。”
手被轻轻拍了拍，和京刚回神就看见姥姥已经转头去切菜了。
摸了摸土豆味的脸蛋，他转头回去洗菜，又想到什么：“姥姥，您不生气吗？”
老人家带着疑问嗯一声，说：“是有些惊讶，姥姥倒是没想过，还需要时间接受。”
听见这话，和京的背影一怔，连忙转头过去，有些不可置信。
“您不生气吗？”
“京宝又不是为了故意气姥姥才这么说的，要是没法变的话，生气也没办法。”老人家笑呵呵的，似乎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心情。
和京听着她的话，心中蔓延起一阵感动。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着头，强行让自己将这些情绪消化下去。
洗过菜，他去帮忙刷锅，就听见姥姥问：“京宝现在有男朋友吗？”
和京的手一顿，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您怎么变得这么八卦？”
老人家笑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还记得原先刘姨那一大家子人吗？”
和京点点头：“您说的是刘姨的妹妹他们一家？”
“是，你刘姨的二妹有两个女儿，前些时间听见他们家传动静来，说是小的带了对象回来，差点把人给赶出去了。”
和京下意识要问原因，但很快反应过来：“她女儿找的也是女朋友吗？”
“是啊。”姥姥热着锅，准备将炖汤的排骨焯水，“我瞧着那姑娘人还挺好的。”
和京有点惊讶，这会儿注意力也被她给带偏了：“他们家不答应吗？然后呢？”
“那还有什么办法？人都来了，再不情愿也得让人在家里吃完这顿饭，但等那小姑娘走了以后，他们家吵了一整晚。”
和京听着就觉得揪心，甚至他这些年来时常做梦，都会梦见姥姥知道他喜欢男人以后的反应，或许会是反感和震怒，或许会选择接受，但心底依旧失望难过。
无论如何，他都希望将对姥姥的影响降到最低，可还没等他循序渐进，就在如此仓促的情况下让姥姥知道了。
而现在看，姥姥似乎真的没有太生气。
这让和京松了口气。
没多久蔺浔回来，察觉到厨房里的气氛并无怪异，便清楚他们已经聊开了。
下午两人带着姥姥去其他医院检查了一遍，取了药后回家，和京将家里认真打扫一遍，心中却始终不安。
“如果姥姥忘记吃药怎么办？”
他握着扫把，心里怎么也没办法平静下来。
蔺浔正在处理工作，听见他声音抬起头，说：“我给家里的闹钟定了时间，每天会提醒的，实在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打电话回来。”
“这样真的好吗？”和京听见了自己犹豫的声音。
他还是觉得让姥姥一个人在家不太好。
蔺浔的表情倒是没怎么变，只道：“我已经和对面的邻居阿姨和刘姨都谈好了，刘姨每天会和姥姥一起去楼下散步买菜，对面的阿姨也会帮我们留意姥姥这边的情况，如果实在不放心……请个护工也可以，但姥姥目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