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外强中干的樊城地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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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客,你不晓得这是哪个荡荡?”老农呼了一声“吁”,老黄牛迅即止步。

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像巫县话,不过听起来有些怪异。

在巫县,靠近北边的二五八区一线,说话就有这个味道。

“我真还不晓得呢,老乡。”巫山苦笑着:“莫名其妙就到了这里。”

“这才怪哒,”老农摸出小烟袋抽起了旱烟,吧嗒吧嗒的老式打火机,点了几下才着:“你车子啷个连印子都没得呢?”

这?巫山一凛,没想到老农观察得如此仔细,总不能说我也不知道咋来这里的吧。

“我车子里没东西,”他呵呵笑着:“你看,就我一个人还有两条狗。”

“汪汪汪汪!”正说着呢,布丁醒了,冲一人一牛吼叫着。

那老黄牛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居然一连往后退了两步,嘴里发出“哞哞”的叫声。

布丁的双腿在主人身上不停刨着,发出急促的呜呜声。

“别闹,布丁,我在问路呢。”巫山把它抱起来,冲老农笑笑:“您看,就这条小狗,还有一条大些的狗。”

老农还是有些半信半疑,显然不太相信。

姜是老的辣,尽管他很少看到过吉普车,乡政府还是有的。

机耕道上,不时有拖拉机拉煤什么的经过,路面都被压得塌陷下去。

这吉普车看着就挺沉,竟然一点印子都没有似乎从天而降。

“我们这个村叫双桥村。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老农有农民式的狡黠,总觉得哪里不对。

“老者。您说对了。”巫山耐着性子回答:“我是巴蜀人,巫县的,不晓得您家听说过没有?”

您家,在川陕鄂交界一带,是通用语,晚辈对长辈的称呼或者年轻人对不认识的长者的称谓。

“巫县?”老者有些不敢置信:“你是巫县人?”

“对呀,”巫山自若地笑笑:“半夜三更开车到这里。太累了睡了一觉,醒来就不晓得东南西北了。”

“老头子我就是巫县人,”他把小烟袋在鞋底子上磕了两下:“解放前逃荒到汉江。一晃都四十多年过去了。”

“喔,”巫山对他是哪儿的人不感兴趣,总不成还要认老乡吧,心中急着要走出小山村:“您家刚才说的双桥是归哪儿管啊?”

“以前这个村叫双桥大队。是双桥公社的。现在双桥公社被拆了。并到曾经的向坝区,改的向坝乡。”

尽管说话被打断,老人也没有半丝不悦。

“没有改革开放以前,巫县的农村苦得很啦。一遇到三四月份青黄不接的时候,就跑到我们这里要粮食吃。”

所谓的要粮食吃,是很客气的说法,就是讨饭的意思。

“现在情况颠倒了,他们不过来。我们跑过去都没人理我们。”

从老人的讲述中,巫山大致明白。这里应该离着巫县不远。

看上去还有茅草屋的乡村,显得很是贫困,就不知道是隔壁同属亿州市的城口,还是汉江的竹山县抑或秦岭的镇坪县了。

“啊?”巫山有些惊讶:“难道你们现在还缺少粮食?”

“粮食我们不差,”老人摇摇脑袋:“关键是卖不成钱。”

“刚开始改革开放的时候,我们粮食多得吃不完,挑到县城去卖,可惜没人买。”

“后来又挑到巫县卖,买是有人买,价格低,他们买过去喂猪。”

“当年他们讨米过来,都是要我们的满口钻,像稀奇肉巴子一样。”

意即曾经巫县人过来讨饭,找他们要玉米,稀罕得跟肉一样。

老人可能好久没有说过巫县话了,说着说着越来越顺溜。

不过,一旁的巫山就有些苦恼了,究竟是哪个县呢?

“多好的粮食啊,居然拿来喂猪,太可惜了。”

“老者,您家这边不出产大米吗?”巫山好奇地问:“有山有水,就能种大米吧。”

“那个东西,我们种过,也就巫县那边能收吧。”老人叹息着:“我们汉江这边和秦岭那边,都种不活,没得几天枯死了。”

这话终于让巫山晓得,原来清风子老道竟然把自己弄到竹山县来了。

他说的曾经有个门派挨着老家不远,莫不是神农架?

不管是川陕鄂交界的界梁子还是这一带,深山大川,都是神农架的余脉。

“多谢您家了,”巫山松了口气:“巫县在哪个方向?我车子能开过去吗?”

“巫县在那边,”老人指了指西南方向,又指着东北方向:“沿着机耕道上大路,拐过来就可以一直开到巫县那边去。”

这下,巫山有些犯难了,车头在朝大路相反的方向,狭窄的机耕道上,连掉头都不可能。

“您家晓得那宽绰些?”他满怀希冀地问:“我得把车子脑壳掉过来。”

“喏,那边的老大队三合泥晒坝。”老人努努嘴。

看到巫山要发动汽车,老人腿脚麻利地跑了过来:“这个同志,我好久没遇到巫县人了,今天早上到我家吃早饭吧?”

“呜呜”,巫山还没说话,布丁在一旁摇头晃脑起来。

山中无岁月,也不知道在天山派修炼了多久。

看到漫山红叶,应该是农历的九十月份了。天天吃的清汤寡水,连盐都没有,巫山听说吃,不住往肚子里咽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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