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房是家的舞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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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谢毅凭接着说道“有的事情你是没办法不相信的。刘金道的这座房子,原是解放前一个地主家砌的。据老本人说,那个地主的老子,当初建这个房子的时候,还有一个故事的。在我们这里,不少人都是晓得的。”

“哄么故事?”钟国正好奇的问道。

“地主的老子为了房子吉利,住得顺心顺意,就专门杀了一头猪来款待砖瓦师傅、木匠师傅和亲友。你知道,在那个年代,一个地主家专门杀猪款待砌房子的人,是很少的。”

“地主为了待好这些师傅,还非常大方的把猪肝、猪腰子、里脊肉等等,猪身上的好菜,都走了油,做成了走油菜,等房子建好后,再送给这些师傅。”谢毅凭慢慢的说道。

“但是,木匠师傅并不晓得地主的这番好心好意,吃饭的时候没有看到这些好东西,就以为是主家小里小气,便在竖梁那天,故意把四根梁柱倒过来安装,想让主人家倒楣。”谢毅凭继续说着当时的故事。

“当这些师傅们走的时候,主家给他们送上那些走油菜之后,木匠师傅们这时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小心眼了,错怪了主家。于是,马上找到四张鲜红的纸张,分别写上‘道好’、‘道富’、‘道贵’、‘道有’,叫几个徒弟打倒转回去,让他们贴在房柱上,以化解主人家的不详。”谢毅凭笑道。

“但一直到解放的时候,这个地主的家里都没有发过哄么大财,出过哄么大人物。也许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土改分地主家财产的时候,没有哪一个贫苦人家愿意分到这座房子的。都以为这座房子太平常了。”谢毅凭摇摇头说道。

“刘姓是我们大队的小户人家,刘金道被硬性分到这座房子后,不得不认了。哪晓得歪打正着,因祸得福。刘金道住进去后,前前后后生了四个儿女,这四个儿女都很争气,一个个的都先后成了国家干部,当上了领导同志。从此之后,人们就说,当年那个木匠师傅写的四张纸条,意思就是从第四代子孙开始大富大贵。算一算,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啊。”谢毅凭很是羡慕的说道。

蒋和忠接着谢毅凭的话说道:“有的木匠师傅,会在房屋柱头上方安一个泥灯,在泥灯的底面上画上符,就会使主人家代代都得心悸失眠而死。还有一些木匠师傅,会在房梁上,偷偷放四个小木人掷骰子,就会使主人赌博成瘾,弄得再富实的家庭也会倾家荡产。”

待蒋和忠讲完,谢毅凭说道:“所以,刘金道不管他的儿女怎么请他去享福,他都不肯离开,硬是要一个人住在这座房子里,说一定要守好这块福地宝宅,好庇荫他的子孙后代永远大富大贵。当年县里在这里搞渠道设计的时候,刘金道就很有意见,只是碍于当时的形势,没有公开大闹而已。”

钟国正听了这些话后,心里沉甸甸的。农村人不像城里的人,对家的感情特别的执着,常常把自己的家和自己的房屋等同起来,混为一谈。比如说到自己家的房屋了,从来不说到房屋了,而是说到家了,房屋就是家,家就是房屋,家和房屋成为了一个概念。

因此在中国的历史上,凡是从农村走出去的人,不管走得有多远,不管发了多少财,也不管当了多大官,家永远都是他们一生的起点和终点,永远都是灵魂最终的根基,永远都有一种叶落归根的情结,哪怕是死也要死到家里。

钟国正停下来,远远地看着那座传说中的“福地宝宅”。这是一座前窄后宽、前低后高的梯形阳宅建筑。在农村,这是一种最吉利的建造外形,素有“前窄后宽富贵如山,前低后高时代英豪”和“前高后低,主寡妇孤儿,门户必败;后高前低,主多牛马”的说法。

有一首十分流行的阳宅相形歌,说的就是关于房屋的吉利形状的:屋造金字平,富贵人丁兴;宅造四字象,发秀食天禄;屋作土星方,富贵姓名杨;五贵两重屋,富贵多福禄;屋合太阳星,官职满朝廷……

再看看整个房屋的位子和方向,靠山、居高、面南、面水,地表清爽。用风水学的话说,就是一处接龙脉,得地气,保安康的理想选址模式。这样一个好的位子,加上四个儿女都成为了国家干部,也难怪刘金道不愿拆掉这座房屋了。

农村房门是经常开着的,特别是在白天,即使到外面做事,只要不是出远门走亲访友不回家,大门都是开着的,从不随意关门。不想城里的人,即使住在单位的宿舍区内,只要是前脚一出门,后脚就要锁好门,绝不会把门敞开的。

这倒不是农村社会治安特别好或农民的安全意识淡薄,而是农村人信奉门是一家人的“气口”,开着门利于纳气,室内空气新鲜,关起门容易使生气流入减少,室内死气增加,同时常关门让人想到“关门绝户”,很不吉利。所以到农村去,无论主人在不在家,你都不用担心会被拒之于门外,一定会敞开大门喜迎各方来客的。

钟国正等人在谢毅凭的带路下,走进了这座被传说得沸沸扬扬的“福地宝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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