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七章:煌煌汉威(5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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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雁湖的生鱼片再味美,又如何比得上自己在齐国之时的起居八座,一呼百应?抛开这些不说,现在齐国内战不休,外部豪强虎视眈眈,楚人磨刀霍霍,占领了临沂之后,正图谋再次进攻莒都,而征东府高远其心,早已昭然若揭,借着两个儿子之间的内战,左右逢源,不断地勒索,而田富程与田远程却又不得不咬着牙,给征东府送去大量的银钱以换取他的不干涉,等到高远将他们榨得差不多了,两人也打得精疲力竭的时候,征东府的大军恐怕也就会适时开进齐国了.

齐国亡国,从现在开始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味同嚼蜡地吃了一点生鱼片,田单回到自己在大雁湖畔的住所,平心而论,高远在一应日常所需之上,并没有丝毫地慢待他,自己的居所,与周渊比起来丝毫不差,八进八出的大院子,空旷的让人心中发慌,这里面,除了自己,其它的人,上至名义上保护自己的护卫,下至开门的门卫,烧饭的伙夫,无一不是来自征东府监察院的监察卫,这些人虽然穿上了平常人的服饰,但举手投足之间的那一份与常人明显不同的气势却仍然瞒不过田单的眼睛.

当然,对方也不屑于瞒他,而派驻在他这里的,恐怕都是监察院里的好手.他们平素照看,监管自己,同时,也会将有所露所图谋的外人隔绝开来.

在这大雁湖畔,除了自己与周渊,另外还有不少的空闲着的同样大小的房屋,也不知将来会住进一些什么人来,但至少身份肯定不会低于自己与周渊吧!这里快成了高远放逐被他击败的对手的流放地了,高远此人,心胸倒也真是宽广得很,并不忌惮于将曾经的大敌养起来,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又何尝不是高远另一种炫耀武功的方式呢?

登上院落里的一座小楼,站在这里,视野能够看出很远,距离大雁湖畔数里之外,便有一个一个的村落,那些地方住的尽是征东军的军人以及他们的家属,军人征战,家属则在这里开荒屯田,而更远一些,便是大雁郡的核心,大雁城,征东府历时数年,在这里建起来的这一座大城,规模不下于他们的政治经济中心积石城,外观与积石城可是如同孪生姐妹一般,积石城曾经以数千之众,顶住了燕国檀锋周玉当年数万人的攻击,大雁城自然也差不到那里去.

征东府正是凭借着大雁城的存在,牢牢地控制住了河套地区,以大雁城为中心,影响辐射到大草原,以及东胡地区.而辽东都护府的衙门,便设在此地.

大雁城,正在成为河套地区另一个繁华之地.

田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不得不服高远,在短短的不到十年时间里,白手起家,竟然创下了偌大的基业,积石城,大雁城,以至于先锋城,统万城,这一座座城池的存在,将以前中原国家根本无力顾及的大草原,辽东尽数控制到了手中,这些地盘加起来,征东府控制的区域,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之上地域最大的一个国家了,只是因为人丁的稀少,这才限制了征东府的力量.

跟随自己被俘的那七八万齐军,便有很大部分被分到了河套地区开荒屯田,现在正值冬季,征东府却也没有让他们闲着,这些齐军正在修建大雁城至统万城,先锋城的驰道.宽达十余米的驰道,可以并行两驾马车,先以石块打好垫层,再往上面填好三合土,以石碾子压平,这样的道路,即便是梅雨季节,仍然坚硬无比,田单可以想象,当这条路完工,大雁城的兵马开往统万城,先锋城,所需的时间,可以缩短一半,而且不管是什么天气.而且当这条路完工之后,来自东胡的物资可以更快地从这里转运,而不必翻越茫茫盘山,更是节约了大量的成本.

前些天听周渊说起,征东府在辽东半岛发生了大量的铁矿,铜矿,煤矿,现在正在准备开采,而这些矿藏的开采,也无疑将是征东府的实力再上一个新台阶.

或许这个世上,只有秦人能够阻挡高远的脚步了吧.至于楚人,虽然地广物薄,但一向保守,孱弱,如何是如狼似虎的征东军的对手?

他垂下头,自己或者真要在这里终老了吗?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田单默默地坐在窗前,凝视着远处的村庄,灯光渐渐亮起.

“田相,该用晚餐了!”外面传来仆从恭敬的声音,来到这里,自己唯一能带的,便是两个跟随了自己多年的老护卫了.

时近中宵,田单却无法入眠,自从来到大雁湖畔之后,他已经慢慢习惯了这种息规律的日子,身子骨不断没有垮下去,反倒是胖了一些,但今天,他却失眠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周渊对他说过的话,田远程想救他出去,田富程想要他死,而现在征东府忙着立国,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开交,所以这二位公子都想借着这个机会动一动.

当真是天真,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征东府控制最为严密的地区,比起积石城更为严密,积石城是政治经济中心,征东府不可能扼制别有用心的人混进去,而现在的大雁城,却实实在在是一所军事要塞,住在这里的,要么就是征东军的军人与家属,要么就是屯垦的百姓,但这些自愿而来的百姓,却是征东府的死忠,其它的,都是俘虏,受到严密看管的俘虏,别说是一个生人,只怕便是一匹生狗闯到这里,也会让人看出端倪,来这儿不管是救自己还是杀自己,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田单并不恼怒于田富程的忤逆犯上,相反,如果自己处在当初田富程的位子之上,自己也会那么做,但他现在却很痛恨两个儿子,两人都没有大局观,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上而不自知,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辱,连这个也没有弄明白,如何能够撑得起齐国?

外面突然响起了弓弩的呼啸之声与喊杀之声,他呼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与此同时,住在外间的两位贴身护卫也冲了进来,紧张地守在田单周围.

田单推开窗户,可惜虽然能听到声音,却看不见情形.

“没什么好担心,不管是来杀我的,还是来救我的,都不可能成功.”田单形容诲涩,低声安慰着两名老兵.

“是大公子或者二公子的人?”一名老兵声音低沉地问道,脸上满是激愤之色.

“不管是谁的,都不重要!”田单叹气道,”都是来得去不得.高远将我放在这里,岂是没有缘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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