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她没想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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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中瞬时间起了怨怼,对高长乐的咒骂之声不绝于耳,然而高长乐那双清冷的眸子中的目光始终寒冽肃杀。

顿时间。

大魏朝堂再度陷入腥风血雨当中。

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便触及到了高长乐的眉头,也更多的人明白,这位摄政长公主在朝堂之中的权势早已经崇高的不允许任何人的挑衅,倘若谁敢再犯。

那魏家,齐国公府,甚至二皇子高长远,都是个最好的例子。

群臣聚集在金銮殿前,想着要替那些无辜被牵连的百姓求情。

“徐大人,你说长公主手段这般强势,是当真想要肃清朝政,还是只是想要借着肃清朝政的幌子来实现自己的野心??”

“我看她就是。”

“先皇膝下皇子年幼,她借口将二皇子彻底除了,又趁机震慑了其他的皇弟们,将来还有谁是她的对手。”

“这江山和皇位迟早落入她的手中!”

“成什么样子!”

“就是,咱们说什么都不能让皇位落入一个女人的手中。”

那些等着上朝的大臣们还未见到高长乐,便已经开始激愤的声讨,恨不得直接将高长乐从那摄政长公主的位置上拉下来,夺走她摄政的权利。

“进来不少大臣暴毙在家中,听闻出动了不少东厂厂卫去调查,可惜却毫无结果,说不定就是长公主在背后命东厂的那些人动的手!”

“那些死了的大臣们有不少可是往日在朝堂之中最为反对长公主的!”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铲除对手!”

“怎么能这般卑劣!”

喧闹的人群中,刘国庸突然低声开口,“长公主她没想过。”

高长乐有着十足的能力坐上那皇位,当年皇位空悬,临危受命之时,她便有水到渠成的机会登基为帝,她没有,如今多年过去,大半个朝堂都在高长乐的囊中,她若想坐上那把龙椅,直接做了便是了,没人敢说什么。

她既有先皇圣旨,又有功绩人心。

可她没有,不但没有,反倒是拼了命的想要教导自己的那些皇弟,就连和她有着杀母之仇的白芙吟所出的八皇子也并未刁难。

“她恐怕比谁都想要看着她的那些皇弟成才,看着大魏江山有人继承。”

刘国庸这个人生性死板,他若认定的事情,便是嘉元帝在,也是轻易难将他说动,自打高长乐摄政开始,刘国庸便处处忤逆高长乐,可是现在,在面对众人对高长乐心中的怀疑的时候,他竟然站在这里,语气很轻,似在呢喃的说了这样的两句话。

这两句话看似云淡风轻,但若仔细看,便能看见刘国庸那布满皱纹的眼眶下微微湿润的眼角,是钦佩,是遗憾。

钦佩高长乐女子之身,幼年之时便扛起了大魏的重任,是懂了嘉元帝临终之前的托孤和遗憾。

若不是大魏的公主,而是大魏的皇子,那该多好。

刘国庸没有去看朝堂上其他大臣,而是转身缓缓的朝着青玉台阶下走去,那消瘦佝偻的身影,莫名的有着几分落寞,似乎这么多年所坚持的东西轰然崩塌。

不,应当是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倾倒,只不过自己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而原本在朝堂当中争执不休的那些朝臣,莫名的努了努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又再度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很多人的心里面都清楚。

只要高长乐想。

对于那皇位她究竟有多么方便。

只是人心啊,从来都是这样。

即便是明知道事实就会如此,也依旧会有那些数之不尽的人等着信口雌黄的去诋毁,没别的。

毕竟说话是不用负责的。

嫉妒也会趋势别人迷了心智。

——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落到了屋檐上,形成了一道道水帘,宫中长街两边栽种的梧桐树叶被秋雨打落一地。

高长乐命人挪了一张贵妃椅在寝殿廊下,闭着眼睛小憩,听着外面簌簌落下的秋雨声音,空气中隐隐有些凉意,怕是再下几场秋雨,冬日就要来了。

远处两道身影撑着油纸伞缓缓而来。

到了近前高长乐也并未睁开眼睛,修长白皙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靠椅上敲打着,似乎不用抬头就知道来人是谁。

“刘大人竟迟了两个月才来。”

“难得,还请来徐大人陪同,倒是稀奇。”

高长乐半眯着眸子,神情轻松自然。

油纸伞缓缓挪开,刘国庸和徐璈这两张面色复杂的脸出现在高长乐的面前。

终究是刘国庸沉不住气,看了一眼徐璈之后,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来意说明,“长公主,您这样做,是不是未免太过严苛了。”

这两个月的时间,所有和魏家,高长远,齐国公府有关的官员和富商,轻者贬官,重则丧命,弄得大魏的气氛异常凝重。

暴政之下必出暴民,倘若再继续的话,怕是这大魏的江山才算是当真动荡了。

不料面对刘国庸的担忧,高长乐只是摆了摆手,“刘大人,本宫知道你心中的顾虑,刚好本宫有几个问题想要向刘大人请教。”

“愿闻其详。”

本能的,刘国庸拧起了眉。

“当年先皇在世之时,施行仁政,李家蒙冤被问斩流放暂且不论,便拿宁家做例,父皇开恩,单只处罚了宁家三代问斩,其余族人流放,可敢问刘大人一句,宁家被流放的那些族人,可曾知错安分?”

刘国庸有些哑然。

很显然。

没有。

宁家被流放的那些族人大多成年,早已经心智成熟,有了怨怼和记恨,就算短时间之内宁家没有机会重新回到盛京再行生事,但宁家的那些人从来没有过一天是停止过谋划,一心想着要回来报仇。

“宽容处置宁家,可曾在朝堂之中树立了威严,震慑了人心,让世人再不敢走上宁家那条路?”

不等刘国庸询问,高长乐便又继续询问。

很显然。

还是没有。

因为对宁家的宽容,以至于后来才会出来了魏家这般胆大之人,竟有着宁家做例子还敢扶持高长远谋逆!

“太平盛世用仁政,可生逢乱世多事之秋,若不用暴政,以暴制暴,怕是还会横生事端。”

高长乐的声音难得的很是疲倦,“可能吧,可能暴政所压迫的只是这二三十年的太平安泰,但那就足够了不是吗?”

这二三十年的时间,足够她的皇弟们成长起来。

“我是如何坐上这摄政长公主之位,其中艰辛相信几位大人也心知肚明,同样的困难,不想他日我高氏一族的后人也重蹈覆辙。”

“本宫希望,他日不管是谁坐上了大魏的皇位,路都要比本宫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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