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我才不去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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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家都爱俏,也喜欢听旁人夸赞的话。

她生得不算极美貌,可身段儿,放眼着歙州城,也没几个比得过她。

但自从有了身孕,她所有的衣裳全都重新做过,再不敢束着腰身,全都换了宽宽大大的,唯恐勒的紧了,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赵夫人为这个还笑过她两日,打趣过,也就全都随她去了。

这会儿温桃蹊看着丫头们收拾院子,把她箱子里压了许久没上过身的衣裳拿出来全都翻晒一遍。

她叫人挪了禅椅在廊下,手边儿三足高脚凳上头放了一盘子的葡萄,还有一碟子切好的香瓜,白翘和连翘站在她旁边儿替她打扇子,她一面指挥丫头们干活,一面时不时的还要去逗弄廊下挂着的那只鹦鹉。

李清乐进了月洞门,远远地瞧见了,笑着步过去。

只她走出去三两步,哎哟一声,还是照人手快,扶稳了她。

温桃蹊本来看见了她的,就是懒懒的,没起来,一看她差点儿踩着那只兔子,又及时收住脚,身形打了个晃儿,把她吓了一跳,才跳着起身小跑着下去:“你可把我吓坏了!这要是摔一跤,不是闹着玩的,阿娘和大哥还不把我活剥了。”

她扶着李清乐,再不敢撒手,又叫白翘:“把兔子去关起来,别叫它到处乱跑了,等大嫂走了再放它出来。”

李清乐在她先前坐着的禅椅上坐了下来,才抬眼看她:“这一大清早的,折腾什么呢?”

“我看这早起才吃了饭,太阳就出来了,想着今儿天气好,叫她们把我那些不怎么穿的衣服再拿出来翻晒翻晒,反正她们成日里都闲着,总要找点事情做。”

她往李清乐对过廊下长椅坐过去:“大嫂不在昌鹤院安胎,跑我这儿做什么来?方才真没事儿吧?要有什么不舒坦的,可千万要说。”

李清乐笑着说没事:“小秦娘子不是早说了,我养了几日,胎像稳固的很,哪里就那么娇弱了,倒是你那兔子,我之前看你成天要么抱在怀里,要么给它关在笼子里,就怕放出来,一个没看住,跑丢了,今儿怎么放它出来自个儿乱跑?”

“跑丢了也没什么,真跑丢了,那就是跟我没缘分呗,再说了,我好吃好喝的供养它,它要是从我这院子跑了,那就是白眼狼……不对,白眼兔,养它都白养,随它去吧。”温桃蹊摆弄着腰间荷包下垂着的流苏穗子,“来找我,就闲话家常啊?”

昨天跟大哥说了那么多,后来又叫丫头把银子给她送了回去,她不问点儿什么,才不正常呢。

温桃蹊也没抬头看她,就低着头,只管看自己腰间的流苏穗。

之前自己都没怎么上心,后来有一天,突然发现,这穗子的颜色,其实同陆景明有一块儿玉佩上的穗子颜色是一模一样的。

那段时间她经常遇见陆景明,或是偶遇,或是他有心的,他腰间总坠着那块儿玉佩,就没变过。

然后她想,那大约是陆景明的心爱之物,才日日佩戴。

本来也真没留心那玉佩上的穗子是什么样的颜色,直到她自己的荷包上也坠了这个颜色的穗子,再直到有一日她突然觉得很眼熟,仔细一想,才想起这一茬来。

她那会儿又赌气,觉得自己没骨气的很,人家对她好一些,她又不自觉就把人放在心上,简直就是个傻子。

经历过那样一次,还不长记性,一点教训都不长,所以气的想铰了这流苏,可等把小银剪刀拿在了手上,又觉得凭什么?她自己的东西,凭什么因为陆景明有个一样的,她就要铰了去,要铰也该铰了陆景明的!

后来她老戴着这个荷包,看得久了,也不觉得有什么,起初那份儿赌气的心,慢慢的倒也淡了。

李清乐当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就是听她说那兔子,倒有些赌气的意思,掩唇笑着:“你是看不上那兔子了,还是看不上那送兔子的人了呢?到底是觉得,这兔子养的没趣儿了,还是送兔子的人得罪了你,叫咱们三姑娘心里不痛快,才拿了这兔子撒气的?”

“大嫂你不要胡说啊,不然我可撵你走了。”温桃蹊撇着嘴不服气,抬头瞪她,虎着一张脸,“跟陆景明有什么关系?”

“跟陆掌柜没关系,那跟胡姑娘总有关系了吧?”李清乐反问她,一挑眉,“方才陆家可是派人来送了请帖,点了名今儿要在青雀楼请你们兄妹吃饭,说是胡姑娘也去,要正经同你赔礼的,你去不去?”

“她赔礼?”温桃蹊冷笑一嗓子,“她就没长着一张会与人赔礼道歉,做小伏低的脸!”

她咬牙切齿的,李清乐哪里听不出来?

合着这丫头昨儿跟大郎哭哭啼啼诉苦一番,一觉睡醒了,心里还是烦胡盈袖的。

原以为她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这怎么一开口,还是这样孩子气。

李清乐实在拿她没办法,又叫她的话逗的想笑:“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学了相面的本事?你光是看人家那张脸,就知道人家是个不会赔礼道歉,不会做小伏低的了?”

“我便是知道!”温桃蹊下巴一抬,“她仗着出身好,家里有钱,陆景明又厚待高看她,耀武扬威的,恨不得在那街上横着走。我听林蘅姐姐说,陆景明的母亲是很中意她,很想叫她做儿媳的。闺阁中的女孩儿,都能传出这些话,可见在杭州便是人人都心知肚明的,她可不就更得意吗?她会跟我道歉?”

她不屑极了,嗤一声:“我才不上当呢,我不去。”

这个林丫头……

李清乐像吃了一惊:“阿蘅何时与你说的这些?我怎么不知道,她一个字儿也没跟我提过。”

温桃蹊意识到一时嘴快说漏了,再想遮掩,已经不能够,于是她撇撇嘴:“就上次谢家别院回来,我跟林蘅姐姐说体己话,提起来,她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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