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林薰挨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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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的声音是从林薰身后传来的。

林蘅后背一凉。

这个家里,没有人会护着她的,从来都没有人。

林舟面色铁青,背着手,缓步近前,又在林薰身侧站定住,先斜扫过林蘅一眼,才转而去看林薰:“让你出来迎人,你站在门口,跟她闹什么?”

“我没……”

“我都听见了。”林舟瞪了她一眼,“不知道还有客人在正堂等着吗?”

林薰一跺脚,显然不服气:“我哪里说错了吗?谢二公子说是替谢姑娘送礼物来的,可话里话外,提起她,哪一个字不是在夸赞?要不是她谄媚勾引,凭她也配入了谢二公子的眼吗?大哥,她不过是个……”

“啪——”

林舟那一巴掌,毫不犹豫的甩在了林薰脸上。

他力道不大,可林薰养的细皮嫩肉,脸颊上登时就红了一片。

她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半张脸:“你为了林蘅打我?”

“我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有数。”林舟咬了咬牙,“前两日才警告过你,今天你就全忘了,打你一巴掌,是让你长记性,回你自己院里去,不要再到正堂去见客了。”

谢喻白何止是提起林蘅,满口夸赞呢?

他是男人,他了解男人。

谢喻白眼中的亮光,全是为着林蘅而已。

高高在上的侍郎公子,到他们这样的人户来,对着爹娘,满口客气,一点儿架子也不端着。

说是替谢宜棠来给林蘅送礼物的,可正堂屋里现在还满满当当摆着礼物,全是谢喻白带来的。

他究竟是什么用意,什么心思,林舟再清楚不过了。

看样子,当日的确是不该放林蘅到歙州去。

他早就应该想到的。

凭林蘅那张脸,这天底下的男人,有几个是能抵挡得住的。

她何须去诱惑勾引谁,她的性子,也做不出那样的事。

她只要往人前站一站,端着她素日里的温婉贤淑。

男人们大多爱这个。

江南水乡走出来的女子,举手投足,尽是柔婉,说起话来,吴侬软语,谁能不爱呢?

林蘅的事情,他还要跟娘细细的商量,但眼下,不能再得罪她了,更加不能叫她知道自己的身世。

如果他们没法子阻止林蘅的婚配,谢喻白是动了真心,不是跟她玩儿玩儿算了的,将来林蘅真的嫁进了侍郎府……

林舟沉眸,声儿也厉三分:“还不滚回你自己的院子去?”

林薰长这么大,不是没挨过骂,可今天……

她鼻尖一酸,眼眶登时红了:“你太过分了!我要去告诉娘!”

她转头要跑,林舟哪里放她去,一把把人给按住了,黑着脸,叫跟着她伺候的丫头:“好生送大姑娘回去,谁敢放她出门,今儿就收拾东西,离开林家。”

周遭丫头没有一个不害怕的。

大公子平日也严肃厉害,可从没有这样过……

几个丫头纷纷上前来,从林舟手上把林薰接过去,几乎是连拉带拽的,才把人给弄走了。

林蘅抿紧了唇角,看他脚步挪动,下意识先退两步:“我没顶撞她。”

连林薰都挨了打……

林蘅抬眼看他:“是她先羞辱我。”

林舟眯了眯眼:“我说了,我都听见了。”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林蘅几不可见的蹙拢了眉心。

大哥什么时候替她出过头,为她说过话了?

她记得七岁那年,祖母给她编了根儿头绳,上头还坠着十六颗明珠,那珠子还是从祖母陪嫁的一只小金冠上拆下来的。

林薰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带着林萦跑到她院子里,非叫她把头绳交出来。

她虽然受欺负多了,却也不是个没骨气的,说什么也不给,还同林薰理论了几句,然后……

然后她就挨了打。

林薰把她屋子里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把她的头绳抢走了。

她年纪虽然小,也知道林薰是故意的。

头绳只会放在妆奁匣子里,林薰真想要,去匣子里拿走就是了,可偏偏要把她的屋子糟蹋的不成样子。

她受了委屈,东西也被抢了,不甘心,就哭着跑出来,追着林薰跑了一路。

半道上遇见大哥,把她给拦住了,又质问她成什么体统。

她那时候……那个时候,大抵对兄长,还是存有一丝幻想的,便拉着大哥的袖口,哭哭啼啼的与他说原委。

可是大哥只是按住了她,不许她再追着林薰跑,告诉她,不过是一根头绳而已,她太小题大做,这样哭着在院子里追着长姊跑,没规矩,不像话,就把她赶回了自己的小院子里去。

从那时候起,林蘅才明白,在这个家里,兄弟姊妹间,没有一个人,会为她说话,替她出头。

她受欺负,似乎就是应该的。

她想讨回公道,就是没规矩,不成体统的。

今天呢?

今天林薰骂她勾引谢喻白,不知羞耻,大哥却动手打了林薰。

替她出头吗?

林蘅想来不会是。

她深吸口气:“大哥,谢二公子,都说了些什么?”

林舟越发眯着眼睛去看她:“你希望谢二公子说什么?还是说,你知道,他到咱们家来,会说什么?”

林蘅呼吸一滞。

他不答反问,大抵她就没猜错。

谢喻白是天之骄子,从出生,就没吃过苦。

不识人间疾苦的侍郎公子,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从来都不会藏着掖着。

他那样坦荡,跟她都能直言心意,见了父母兄姊,难道会隐瞒着吗?

所以林舟那一巴掌,不过是打给谢喻白看的而已。

她在心下冷笑。

可怜林薰像个傻子,还什么都不明白。

她也从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出身好,竟有这样的好处。

林蘅咬了下唇:“大哥不用怕我去告状,更不用怕我在他面前诉什么委屈,一家子骨肉嘛——”

她阴恻恻的,咬重了话音:“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况且,我没那么不知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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