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凭你也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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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途无量,又娶了枢密使家的姑娘为妻,还要惦记家里的这份儿家产!

若要叫他分了去,那往后公中便少了一大趣÷阁的银子,他们二房和三房,本来就是仰着着大房过活,大哥这些年,对他们还算宽和,公中红利,每年也能分给他们不少。

但公中的一切,都是长房独得的,齐明远是该有一份儿……但真叫他拿走了,他们往后还分什么!

齐明遥一咬牙:“你成婚半年都不回家,当初领着新妇回苏州,也只是到父亲坟上去祭拜,连家门都不肯进,你还当你自己是齐家的儿子吗?如今倒好意思来跟大哥抢家产。”

“抢?”

齐明远把这个字品在舌尖上,细细的品了一回,倏尔笑了:“二哥,该着我的,也算是抢?那不如咱们来算算,当年你们赶走我母亲,算什么?忤逆不孝,这罪名,你们谁愿意担着?”

今上是仁孝治国的,忤逆不孝,这罪名谁敢担?

真要是把当年的旧事闹开来,齐明遇吃不了兜着走。

就算他是原配所出,那白氏过门,他照样得敬一声母亲,到哪儿也没有做儿子的,把当娘的赶出家门的道理。

还不是仗着人家孤儿寡母,齐明远那时年纪尚小。

齐明遥脸色登时变了:“大哥,这……”

“你这是在威胁我。”

齐明遇很快冷静下来,眼中闪过阴鸷:“我若是不答应,你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丁是丁,卯是卯,闹到公堂官府,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混账!”

齐明遇拍案而起:“你如今是翅膀硬了……”

“大哥,你气什么呢?难道六郎不是阿公的儿子?不是齐家长房的嫡子?他既是,齐家的家业,本就该有他一份儿,该我们的,大哥点齐了,还给我们,不该我们的,大哥便是给,我们也多一文都不沾的。”

徐月如握着齐明远的手,相较于齐明遇的暴躁,她反而淡然如水:“大哥这样暴跳如雷,不知道的,还当你舍不得那份儿家业,克扣着弟弟的东西,不肯归还。我倒是听蒋夫子与我父亲提过一嘴,好似是当初到我家下聘时,大哥你……”

她眉峰一冽,美目一横,睇去一眼:“从中作梗来着?”

这夫妇两个,便是来与他,与齐家,算旧账的!

云氏抿了抿唇:“弟妹,男人家说话,你总插嘴,也太不像话了。”

徐月如嗤鼻不屑:“我们徐家,可从没教过我这个。我父亲母亲,连我祖母,都告诉我,夫妇一体,我与我的夫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在人前受辱,便是我在人前受辱,他在人前显赫,便是我在人前显赫,无论何时,我都该与我的夫君一心。”

她一面说,又啧声咂舌:“大嫂也是做了主母的人,难不成,这家中事事,都要问过大哥,才能拿主意的?大哥若在外遇上棘手为难之事,大嫂也丝毫不能分担,一点儿不能体谅?那大哥还真是倒霉。”

倒了八辈子的霉,娶了这么个正头娘子。

云氏指尖儿颤抖着,你了半天,一张脸憋的通红的。

小云氏眉心一拧:“还是枢密使家的姑娘呢,长兄长嫂面前,就这么说话,真是不知所谓!”

她张口就啐:“大伯母过身的早,你们夫妇家里,你是新妇,头一遭入齐家门,见了长嫂,行跪拜大礼都是应当应分,倒轮到你在这堂上与大嫂叫嚣。”

“三嫂这话,我可听不懂。”

齐明远听见跪拜大礼时,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还是徐月如在他手背上按了一把,先开了口:“你们若一定要算个清楚,我就与你们算个分明的——”

她扬起下巴来:“当年婆母是被大哥撵去庄子上的,这不假吧?我是六郎的妻,要认,也只认六郎的生母做婆母,旁的人,我可一概不知的,就是闹到官家面前,我也是这话,你们也用不着强要按着我的头,叫我去认什么婆母不婆母。

既然大哥能将我婆母撵出家门,如今倒要我敬着什么长兄长嫂?你们这道理好有意思,说出口来,也不怕把人给笑话死。

自己就不是个孝顺恭谨的,倒要端着长兄长嫂的款儿,叫我们顺服。”

她眯了眼,先是扫过齐明遇夫妇,到最后,目光落在小云氏身上:“怎么?这天下道理,是你一家的?凭你也配和我讲叫嚣二字?”

徐月如语气不善,看她那模样,是有些被激怒了的。

小云氏肩头一时瑟缩,强撑着:“强词夺理,牙尖嘴利,你们高门的姑娘,仗着出身高人一头,便这般的——”

“便这般的目中无人,我来替你说了。”

徐月如咂舌,又嗤笑:“你还有别的话可说没?翻来覆去,就这两句了?你也知我出身尊贵,是高门走出来的女孩儿,我看在六郎的份儿上,敬你一声三嫂,真出了这个府门,就凭你,也配在我的面前说话吗?”

“够了!”

齐明达眼看着发妻面色霎时惨白下来,对徐月如不满到了极点:“你还知道你是六郎的妻,是齐家的妇,站在我齐家门里,齐家堂上,谁教的你这样与兄嫂说话?你动辄提起高门,提起官家,难道是官家纵得你徐家这般轻狂吗?”

“便是官家纵的,你待要如何?”

齐明远缓缓站起身来,横出去半步,把徐月如彻彻底底的挡在了身后。

他一抬眼,冷冰冰的眼神丢到齐明达身上去:“我岳丈戎马一生,军功赫赫,月如的长兄,上阵杀敌,浴血奋战,为国捐躯,得官家追赠忠勇伯。三哥,月如有一句话没说错——凭你们,也配在她的面前说话吗?”

他说你们,而非是你。

齐明达本来就有些憷他的,但发妻受辱,他不能眼看着,这才站出来说话。

眼下这样——

这兔崽子是真要跟一家人撕破脸皮了的。

徐月如尊贵,高不可攀,他们便该如蝼蚁,任凭徐月如揉搓不成?

齐明达气不打一处来:“大哥,你还是一家之主,我看他是失心疯了!”

“说不过,就告状,你是三岁的孩子吗?”

徐月如冷不丁开口:“我三岁上,就已然不同爹娘兄长告谁的状了,不知羞耻。”

“你,你——你这恶妇!”

齐明达面红耳赤,一时怒而拍案:“我齐家门中,如何容得下这等刁钻的恶妇!大哥,你若不管,我便要请了族中长辈来,大家也该好好的论论理,这样的女人,不配做我齐家的媳妇!”

“月如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的。”

齐明远一侧身,阴恻恻的笑着,对上齐明远:“好叫大哥知道,我与月如成婚之时,宫中皇后娘娘特意派了掌事宫女出宫观礼,月如的嫁妆里,还有皇后娘娘添置的一份,齐家若想逼我休妻,不如大哥舍得一身剐,上京去告御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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