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唐艾识孟计 苟雄斩姚国(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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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道庆家世敬道家,他深得“谦退”二字的“真谛”,不像田居那般气傲,日常奉行与人为善的“道理”,见唐艾注目於他,展开笑脸,还了个灿烂的笑容。

唐艾扭回脸,对麴爽说道:“‘矛盾’者,意涵两重,矛锐与盾坚,两者是对立的,一也,无矛便无盾,两者是依赖的,二也;辅国将军将之引申为对立两物间相依赖而又相排斥之深意。”

麴爽眉头深蹙,问道:“什么玩意儿?”

唐艾放弃了从理论上给他解释何为“矛盾”,转为举例,指了指坐在他下首的田居,说道:“前天,田长史占我坐榻,我不让他占,这就是矛盾。”

田居怒目说道:“你说什么!”

麴爽点头说道:“你说这个啊,那我明白了。”

唐艾说道:“矛盾又可分为主次、内外,比如田长史与我争坐,就是我军内部的小小矛盾,此乃次要之矛盾;我军与冉兴的矛盾,是外部的矛盾,是主要之矛盾。”

麴爽琢磨了片刻,觉得这种说法很新颖,也很有道理,心道:“莘幼著的此文,待打过此仗,我不妨寻来看看。”说道,“然后呢?”

“总之,辅国将军在此篇文中,专用了一部分,发明和阐述矛盾的主次、内外关系。放到今下来讲,我军与冉兴和蒲獾孙都是外部矛盾,但冉兴是主要矛盾,蒲獾孙部,次要矛盾罢了。不可为了次要,而丢弃主要。因是,就算蒲獾孙部是真的撤兵,就放由他逃走又有何要紧?”

主次矛盾的威力在於,把这个武器拿出来以后,一切复杂的局面就都会被剖析得有条有理,明明白白,让糊涂的头脑清晰,让能辩的无可争辩。

唐艾的此话说了,帐中的诸人,俱皆信服,连带田居亦无话可说了。

唐艾又道:“而如果蒲獾孙不是撤兵,是被我料中,果然用计设伏,……中尉,这说明什么?”

麴爽问道:“说明什么?”

“说明无论‘平阳、河东失陷’的消息是真是假,至少有一点我军已经可以确定了,那就是虏秦在东南的战事相当吃紧!蒲茂和孟朗抽不出手来援助冉兴、陇西。故是不得不采用诈计,奢图以此重挫我军。”唐艾从坐榻下来,剑眉星目,长袖飘飘,他举扇下挥,说道,“中尉,短期以观,我军后顾已然无忧!明日一早,我军便可卷袭南下,大举攻兴!”

麴爽不由被唐艾的风姿吸引,落目於他的身上,心道:“唐千里矜才使气,不为士流所爱,然此人确有高才。田长贤,吾乡之秀士也,较与千里,小巫见大巫,神气尽矣!”

一个激动的声音响起,是郭道庆,他拍案叫道:“有道理!”

次日一早。

麴爽尽起部曲,留下麴球屯驻,三军南下,以麴章为左路,麴凛为右路,自统主力中军,用悍将卫彭、田明宝为先锋,戎人酋率彭利念、北宫初、马至等为散骑,秃发勃野及他其余的帐下诸将等各引本部共从左右,长驱入冉兴,发动起了猛烈的攻势。

……

一番小小的斗智,以蒲獾孙用计失败告终。

前有麴球部严阵以待,蒲獾孙眼睁睁看着麴爽领兵南进,不敢出战,无奈只得传书朝中。

蒲茂接到蒲獾孙的上书,召孟朗来见。

“麴爽没有中计,径自南取兴地了!孟师,可有对策?”

孟朗镇定自若,飞快地浏览看完蒲獾孙的上书内容,把上书还给蒲茂,笑道:“麴爽性躁好功名,却不意亦稍有智,居然未中我计。不过,这也没甚大不了的。大王无须担忧。”

“哦?”

孟朗说道:“冉兴杨氏占山为守,一夫当关,十天半月的,臣料麴爽难有进展。

“而姚国堕臣计,以为蒲英真的反乱,已经兵渡汾水。大王可以下旨,令晋公与苟将军领兵进击了!后有汾水,前有我蓄锐之卒,多则半月,早则七八天,姚国必亡!

“败了姚国之后,我军以大胜之威,速赴陇西,救冉兴、破麴爽,易如拾芥!”

蒲茂喜道:“孟师真今世之管、乐也!孤有孟师,万事无忧!”

当下,蒲茂传旨东南前线,命令候敌深入、以逸待劳多时的晋公蒲洛孤、苟雄两人引部进击。

令旨传到。

蒲洛孤、苟雄即整兵出营,金鼓喧天,声势浩大地直向数十里外的姚国部营垒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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