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圆融方外人 龟请惩贾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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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称世外人,不解军政,在莘迩看来,这个圆融,还是挺热衷掺和俗事的。

至少比起道智、鸠摩罗什是这样。

莘迩扩建了译经场,从全国召请了百余西域和本土的僧侣,悉数付与鸠摩罗什做助手。鸠摩罗什一头钻入到了译经的宏伟事业中,最近连面都很少在王城露了。道智管理僧司之余,每有闲暇,就到译经场,对此事也是非常的投入。这两个和尚,才是真的不解军政。

略回想了下圆融要惠通转告与自己的那些话。

唐艾问道:“明公,你这两天怎么了?”

“什么?”

“神情不属的。”

“有么?”

唐艾问羊髦,说道:“士道,你说呢?”

羊髦说道:“是有点。”

唐艾、羊髦都是莘迩身边的亲近人,对莘迩很了解,他俩又都聪明,莘迩的一点不同,就能感觉得到。

左氏投怀。

张道将事被泄、莘迩怀疑是那人所为。

两重情绪的强烈影响之下,莘迩岂能不神情不属!

莘迩推托说道:“大概是这几天没有睡好吧!”

羊髦谏道:“在朝诸公,多守成之士。今战国也,我陇偏僻而贫,如果只守,候虏秦、虏魏分出胜负,则我朝亡不远矣!唯独明公,锐气进取,为朝野士民所望,一身系我朝安危,国家的政务虽然重要,明公也要注意身体的保养啊!”

莘迩笑道:“士道良言,焉敢不从?”

……

三天后,张龟回报。

他说道:“明公,查得近日,谒见过麴侯的人很多。只有一人最为可疑。”

“谁?”

“七天前,执法御史贾珍夤夜求见麴侯。”

莘迩心头一沉,说道:“贾珍?”

“龟亲询问了那晚巡街的吏卒和永兴里的里魁,确是贾珍,他还带着一股酒气,像是才喝过酒。因为当时已过三更,犯了宵禁,巡夜的吏卒本要把他拿下,他出示了执法御史的印章,自报名姓,乃才得免,所以那吏卒对他的印象很深。”

永兴里,是麴爽所住之里的里名。

按照法纪,犯了宵禁的人,是要被治安机构处罚的。执法御史的品秩虽低,权力很大,贾珍且是张道将的好友,那吏卒也有闻知,是以没把他抓下,但对他的印象难免就会深刻了。

张龟继续说道:“明公,公以与贾珍昔为同僚的缘故,素来礼敬贾珍,但无论公私场合,贾珍一向对明公殊无敬意,常有怨望。

“龟与士道、千里都认为,这应该是与贾珍和公曾共与先王经过患难,而明公因为才干,得到了先王的重用,贾珍却未能达贵,他嫉妒明公之故。

“贾珍嫉恨明公,又与张道将交好。明公,他完全合乎公对泄密之人身份的推测!龟以为,泄密的肯定就是他了!”

莘迩喃喃说道:“真的是子明么?”

“绝对是他!”

“我该怎么办?”

张龟不知莘迩在自问,说道:“贾珍挑弄明公与麴侯的关系,明公与麴侯并为国家支柱,若是因此生隙,朝堂极有可能会因此而乱!他无视后果,妄自肆为,必须严惩!”

“严惩?”

“贾珍虽明公三命五申,严命官吏恪尽职守,他仍不理政务;昔时,他在牧府任吏,只因同僚多瞅了他几眼,他就恶声相向,对那个同僚痛加辱骂;任执法御史以今,非但无有纠劾之举,自身不正,放荡形骸,日前又犯禁夜行。明公,数罪并罚,可以处之矣!”

莘迩深深地叹了口气,好久没有说话。

张龟问道:“明公可是念旧情,不忍惩之么?明公,如不惩之,他再搬三弄四,致使明公与麴侯势如水火的话,朝堂危矣!我定西危矣!明公,私情焉可坏国事?”

莘迩心道:“我不是念旧情,我是念旧错啊。”无法对张龟明言,从来都是遇事果决的他,犹豫了良晌,说道,“且不急惩处。你把他找来,我见见他。”

张龟大为不解,心道:“明公素来刚毅,今却怎么优柔?”问道,“明公?”

莘迩疲累地挥了挥手,说道:“去吧。我在这里等他。”

张龟无奈,只得尊令,去寻贾珍来见莘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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