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卿剑磨利无 脚疾又犯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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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天后,你便完婚吧!”

“三天后?”

“三天后你完婚,婚后三天看新妇,如此,是六天,消息传到天水要一天,这就是七天。七天的时间,蒲獾孙部差不多也该到天水郡了。”

“明公是要?”

唐艾思虑早定,他从容笑道:“我要以逸待劳,先打个胜仗,给蒲獾孙个下车之威!”

唐艾与赵勉的这几句对话,像是在打哑谜,其实说穿了,也就是几句话便能解释明白。

既已成功策反了赵勉,掌握到了情报上的优势,唐艾因大胆决定,将计就计,假装遇刺,以诱蒲獾孙、秦广宗进攻陇西等郡,蒲獾孙部长途行军,算是疲兵了,而唐艾以有备待无备,不仅是不折不扣的以逸待劳,并且还是设伏以候,就算不能一战而尽歼灭蒲、秦部,至少也可先取得一场大胜,为随后的战事打下好的基础,——这就是他所说的“下车之威”的意思。

赵勉却无振奋之色,反面带忧色,说道:“明公,此计固上佳,但据刚才那道情报中言,蒲獾孙部约步骑两万余,天水等郡的情况,勉已经详细地禀过与明公了,秦广宗倾巢而出的话,能够调动兵马近万,他们两部合兵,最少有三万之众,而我秦州四郡除去留守之外的可用兵力,总共也不到万人,以我不到万人,敌其三万,就是以逸待劳,只怕这场仗也不好打啊!”

“子勤,我适才接到阴太守的飞檄,汉中之兵,三日内就能集结完毕,我等下就给他回文,令他集结完毕后,便马上把之遣来陇西;我再给田居去书,请他於五日内,带东南八郡兵亦悄悄地赶来,加上这两支援兵,再加上能够临时征调到的部分府兵,和阴平、武都两郡的兵,我可用之兵约有万五千人,纵不足吃掉蒲獾孙、秦广宗的全军,打他两人一个闷棍绰绰有余!”

这等机密的调兵部署,唐艾都不瞒着自己,即使赵勉已经死心塌地的愿为唐艾竭诚效力了,此时此刻,亦不免心生触动,暗暗想道:“明公以万户侯期我,以心腹视我,此恩此情,我真是百死难报!”他不是把报恩总放到嘴边说的人,心里这样想,口中没有再表忠诚,忧色释去,轻松起来,说道,“明公原来早有计议,是勉杞人忧天了!”想了下,问道,“明公,那要不要勉再给秦广宗去封书,告知他,勉的婚期已定在三天后,六天后勉就动手?”

“这封去书,你可以写。”

“是。”

唐艾停下摇扇,沉吟了会儿,说道:“子勤,我的此计一旦奏效,秦广宗必会马上知晓,你哄弄了他,你的幼弟恐怕就会危险了。这样吧,我今日再给天水郡的细作下道命令,要求他们务必於七日内,把你的幼弟劫出,救回陇西。”

“明公,勉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不当讲的?你说。”

“明公遇勉此等深恩,便是舍弟不能救出,勉亦无怨!”

“子勤,你重情重义,我也是重情义的,我一定会把你的幼弟竭力救出,不给你留此遗恨。”

……

唐艾调汉中、东南八郡兵入陇西的檄文和飞奏朝中他作战计划的军报分别於即日发下、驰呈。

东南八郡离陇西郡近,道路也好走,不到两天,给田居的檄令就被送到了田居处。

田居按此前接到的密旨旨意和麴爽的私信,已把援秦州的兵马大概备好,麴爽说东南八郡已无兵可调,这话也不算托辞,毕竟上次南安战后,留给郭道庆了两千八郡兵,东南八郡现下可调的机动兵马的确是不多了,田居总共也只调集到了两千步骑。

好在密旨中,亦对东南八郡郎将府的郎将张道岳下达了配合调兵的军令,东南八郡的郎将府尽管草创才成,所辖的府兵缺乏训练,大规模的整个八郡征用暂时做不到,但少量小批的就近择优征募还是可以做到的,张道岳征到了约三百来人,皆是郎将府治所金城郡及周边邻郡府兵中的骁悍士,同时,他曾任长宁护军,在其离职,就任八郡郎将府府主的时候,长宁依照惯例,送给他了些营户,他把这些营户都带到了金城郡,充作他的平时的护从、奴婢使用,从这些营户中,他又抽得了兵卒近百,也就是说,他总计征、抽到了战士四百上下。

两下合拢,计步骑两千四百,善战老卒两千,张道岳部四百。

密旨给田居的命令,是叫他召调援兵完成后,依旧先集结暂驻於东南八郡中距陇西郡最近的武始郡境,不过田居现在尚未到武始郡,接到唐艾檄令时,他刚率部抵至洮水西岸的大夏郡。

看完了唐艾的檄令,田居把檄文丢到案上,接着去处理下边新报上来的一个军务。

张道岳的那四百人,是由他统带的,他从在田居的军中,这会儿正好在田居的帐里。

瞧着田居接到檄令,又瞧着田居看完檄令一言不发,随手将之扔到一边,张道岳按捺不住了,说道:“将军,是唐建威的檄令么?”

田居没理他。

“檄令中都说了什么?”

田居还是不说话。

张道崇、张道岳兄弟,张道崇好文而性坚,张道岳不好文学,慷慨有烈气,见田居不理会自己,他也懒得再问了,便就起身,径至田居案前,捡起那檄令自看。

田居也不管他,随便他看。

张道岳看罢,与田居说道:“将军,建威令我部二十五日前抵至陇西郡,今天已是二十二日了,那咱们是不是今日就拔营,赶赴陇西?”

田居不出声,只把下边报上的那条军务翻来覆去地看。

张道岳知田居与唐艾有矛盾,本来田、唐的矛盾不关他的事,可他的东南八郡郎将府郎将此职,是麴爽想任给自己人的,因是自他就任以来,他与田居之间,却是也出现了一些抵牾,便於这时,他忽起促狭,瞅了田居几眼,转到案后,弯下腰,去摸田居的腿。

田居赶紧把腿闪开,总算开口,问道:“你做什么?”

张道岳直身起来,似笑非笑,说道:“我看看是不是将军的脚疾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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