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虎父无犬子 下策不得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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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人是黄荣。

令狐乐说道:“孤不是叫他去监军,也不是让他去领兵,只是叫他去秦州,代孤看一看,慕容瞻究竟是个何许人也。侍中放心,他到了秦州后,军事也好、政事也罢,孤是绝不容他乱掺和的!直白点说吧,孤就是用他做双眼,如此而已!”笑问莘迩,说道,“莘公,可乎?”

莘迩尽管没有抬头,从令狐乐的话语语气中,也能感受到,令狐乐此时的笑容,定是虽展笑颜,难掩其内心之虚。尽管一时没弄明白令狐乐为何会想派王益富去秦州,但令狐乐的这个“请求”,绝非是“无理的请求”,莘迩没有理由反对,便恭声答道:“悉从大王旨令。”

令狐乐大喜,松了口气似的,一直握紧於袖中的拳头,至此松开,生怕莘迩反悔似的,赶紧投目左氏,说道:“阿母,要不要今天就下令旨,叫王益富明天便去秦州?”

左氏笑道:“好啊。”

河州新设,河州的州郎将府也是新设,新官上任的河州州郎将府府主张道岳,工作热情很高,办事雷厉风行,正如唐艾所说,短短的时月之内,他已就在河州、即东南八郡拣选出了两万人的府兵数额,并且这个数额,每天都还在增长中。就在前天,张道岳刚又报到中台兵部了一次河州府兵的近况,包括人数、训练计划等等。

底下来,中台兵部的兵部尚书张僧诚就此事上书,开始奏禀左氏。

坐在左氏身边的令狐乐,表面上看似在认真地听张僧诚奏报,而其脑中,实已走神。

他想道:“果如宋后所料,莘公真的答应了孤遣王益富去秦州!虽然王益富早晚还会回来,但至少一两个月里,孤不会再看到他了!终於算暂时摆脱掉了这个吃里扒外的家贼、狗奴!秦州正在打仗,这狗贼到了秦州后,最好再叫他吃上些苦头,方能略出些孤的气!

“说来宋后虽非孤母,孤往日与她於情意上,也淡淡的,除了晨昏定省以外,几无见面,然却不意在孤亲政的此事上,宋后竟是比母后还更亲向着孤!知道王益富是莘幼著的人,便帮孤想出了这么个主意,将之打发到秦州去!

“宋后对我说,宋鉴过几天要来王城,等到了王城,他会求见宋后,孤若有暇,可以见一见他。宋鉴是宋闳之子,氾宽已上书请还政於孤,宋闳至今尚无音响,孤却是可以见见这个宋鉴,看看宋闳到底是何心意!……若是宋闳也希望还政於孤,宋、氾者,我定西士流之望也,外有宋闳、氾宽为孤造声势,内有氾丹为孤呐喊,则孤亲政此事,或许指日可待矣!”

想到这里,心情兴奋,令狐乐松开的拳头,不禁又在袖中握紧了。

朝会散了,莘迩出宫。

回到莘公府,才发现黄荣、张龟的坐车跟在后头。

莘迩唤他两人入府。

进到府中,登入堂上,三人分主次落座。

黄荣说道:“明公,今天朝会上,大王突然提起派王益富去秦州,这件事,荣越想越觉可疑!”

“哪里可疑了?”

黄荣掐着胡须,费力思考,说道:“具体哪里可疑,荣说不上来,但荣感觉如此!”

“……长龄,你不回你的官廨,跟我车后,来我府中何事?”

张龟答道:“龟有一事须禀明公。”

“何事?”

张龟说道:“龟安排在宋闳乡中的眼线,於今早朝会前,送来了一份密报。”

“什么密报?”

“说宋鉴昨天离乡,观其行程方向,似是朝王城而来。”

莘迩微微皱起眉头,说道:“宋鉴又来谷阴了?”

“是。”

“他这次来谷阴,是为何事?”

张龟答道:“还是说有家信送呈宋后。”

“上次也说是送信,这次又说是送信。一封家书,谁送不可以,非得需要他这个宋闳之子,宋氏大宗之裔,来来回回的亲自跑个不停么?……这宋鉴也真是的,就不会想个别的借口?”

张龟也不知是无话可答,勉强寻话回答莘迩,又或是真心之用言,又或讽刺之语,说道:“明公明鉴,宋鉴向来是为士林誉为仁厚君子的,或许他是真想不出别的借口吧?”

“罢了!长龄,你安插在宋闳、氾宽乡里的眼线,没有被他们察觉吧?”

张龟答道:“安插在宋闳乡里的眼线,龟用的宋闳乡中当地的一个里长;安插在氾宽乡里的眼线,龟用的是氾家所在之县的县寺里的一个主簿。此里长、主簿,皆其本地土著,不是外来之人,且那主簿之族,与氾家还有点姻亲关系,沾亲带故的,宋、氾两家,必不会察觉。”

莘迩叹息说道:“按理说,宋、氾两公,皆我陇名士,宋、氾两家,皆我陇名族,宋、氾二公,今虽致仕在家,咱们仍理当礼重才对,却行此下策,也是迫不得已!”交代张龟,说道,“长龄,此事切莫外传。你於宋、氾乡里安插眼目此事,只我等三人知晓即足!”

张龟应道:“明公放心,龟晓得。”

莘迩瞧向黄荣。

黄荣还愁眉苦脸,龇牙咧嘴的,在琢磨令狐乐究竟为何会突发奇想,遣王益富去秦州这件事。

莘迩也觉此事可疑,但也猜不出缘由,猜不出,就且放下,便与黄荣说道:“景桓,你不要再瞎想了。大王好奇慕容瞻,想派王益富去看一看,那就叫王益富去看!你跟着我车,来到我府,也是巧了,正好有件事,我本还没想好叫谁去办,就交给你去办吧!”

黄荣问道:“敢问明公,是何事也?”

莘迩说了一句话出来,黄荣失色,从来不推辞任何莘迩所给之任务的他,这时却现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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