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泄与姚桃闻 传檄请定夺(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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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艾摇扇而笑,徐徐说道:“老郭,我且问你,释法通去书姚桃,泄密此事与之以后,你觉得姚桃,他会不会相信?”

郭道庆怔了下,说道:“这……,也许相信,也许不信。”

“不错,姚桃会不会信,在五五之间。我再问你,姚桃得了释法通的告密信后,你说他会不会上奏蒲茂?”

郭道庆想了想,说道:“姚桃本来就不得氐秦朝中一些勋贵、重臣的信任,为了不平白惹蒲茂怀疑,他接到释法通的去书告密后,不管他信不信书中所言,他一定都是会奏禀蒲茂的。”

“然也,那老郭,你猜蒲茂接到姚桃的奏禀后,又会信不信?”

郭道庆费劲的想了又想,说道:“这……,恐怕不好说。”

“就像姚桃也许会信,也许不信一样,蒲茂料来亦如是,信或不信,两可间也,他如不信,则这封告密信,对我朔方打上郡便是半点危害也无,此其一。”

郭道庆问道:“他若信呢?”

“他若信,就是我下边要说的其二了。释法通去书姚桃,信到其手,至少需要十天,姚桃不像孟朗,虽得蒲茂重用,非是蒲茂左右近臣,他是不能天天、随时都能见到蒲茂的,则再从姚桃手中,他禀给蒲茂,又至少需要短则三五天,长则十余日,亦即,从这封告密信出我秦州,到被姚桃呈报给蒲茂,前后需时大概非得大半个月不止,我今日便飞檄上书莘公,莘公素来果决,如肯接受我的这个建议,则半个月之后,我攻上郡之兵,已自朔方发矣!朔方邻上郡,兵发朝夕可至,这样的话,就是蒲茂信了释法通的告密之言,对我又何损也?”

郭道庆明白了唐艾的意思,说道:“督公,你的意思是,释法通的这封去书告密,虽然是把真相告诉了蒲秦,但实际上对我攻打上郡,是没有半点危害,或言之,近乎无害的?”

“正是。”

“……那下官就更糊涂了,督公绕这一大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老郭,你真是个实诚人!”

郭道庆愕然,说道“督公,何出此言?”

“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没听懂么?我绕这么大一圈,还能为什么?我的意图和目的,当然是为了帮释法通这和尚取信於姚桃、取信於蒲茂!”

郭道庆的双眼又睁大了,他说道:“督公是说?”

“我不单这次叫释法通去书姚桃告密,待寻到其它事机,我还会叫释法通再次去书姚桃告密!而且,我再叫他告的那个密,一样是真!”

郭道庆总算是听明白了,他又惊又喜,说道:“哎呀!”

“老郭,你哎呀什么?”

“督公何止远见卓识,督公未雨绸缪,深谋远虑!下官明白了,督公这是在为将来某个关键时刻,哄骗姚桃、哄骗蒲茂做铺垫啊!此谓‘欲擒先纵’!高,高,实在高!”

“高么?”

“高!”

唐艾笑道:“不如你老郭高。”

“下官愚钝,怎能与督公的远谋深虑相比?”

唐艾举起扇子,碰了碰郭道庆的头冠,又碰了下自己的头帻,笑道:“你个子高啊!”说完,右手持扇於胸,左手背於身后,施施然踱步出堂,穿上鞋履,去侧塾,写给莘迩的上书去了。

郭道庆行揖做礼,送他出去,自也出堂,却行未几步,猛然回省,顿步还身,看向唐艾身影消失的地方,心道:“督公说我实诚人,又说我个子高,这是在说我个大心实,说我傻么?”却也不恼,抚须一笑,自语说道,“傻人自有傻福,但凡有用於我定西,我便傻些,又何妨!”

……

数日后,唐艾建议进攻上郡的上书送到了莘迩的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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