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莫忘前恩 吾爱卿之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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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孤今亲政,不比此前了,国中将是孤说了算。母后,你要什么,以后孤就送你什么!”

左氏下意识地招手,想叫令狐乐到自己的身边来,却忽记起令狐乐现已加冠成年,却是不好再把他孩子对待了,於是收回玉手,再又抹了把泪水,笑道:“母后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安安康康,早日给母后生个孙子,把咱们定西治理好,百姓安居乐业,母后就心满意足了。”

“母后,什么时候能让你抱上孙子,这孤说不好,但治理好定西,此有何难!”

左氏说道:“治家且不易,况乎治国,你今天起就亲政了,为君当慎当重,可不能轻狂自大!”

“母后放心,孤怎会是轻狂之人?孤现虽无治国的经验,然孤心中已有数,氾丹、张浑、陈荪等皆干臣也,麴爽知军事,以后遇到疑难的军政诸事,孤多问问、多听听他们的意见就是!”

左氏说道:“还有征西,你也要多问、多听征西的意见!”

“征西……,阿瓜不是说他已非我之臣子,而且他要去金城了么?”

左氏蹙起柳眉,说道:“灵宝,征西虽说他已非你臣,可你莫忘前恩,别的不说,只当年若无征西舍命救你,你何来今日?并我给你说过很多遍了,我母子孤儿寡母的,之所以你的王位能够坐稳,这些年全是靠了征西之力!他便再是说非为你臣,他便是将去金城,而后朝有疑难或者大事,你一样还是要听听他的意见!……金城离谷阴不过四百里,来往传书还是很快的。”

“……好吧,母后。”

却那令狐乐对莘迩说的“日后国中诸事,还要劳请将军对孤多做指点”这话,实只是客套之言罢了,等了这么久,终可以亲政,他一个少年人,跃跃欲试的心态,又哪里肯再听莘迩的“指指点点”?回答左氏时的满心不愿,这才是令狐乐真正的想法。

且不多言。

令狐乐加冠后的第三天,逢定西朝会之日,这一天的朝会,莘迩没有来。

这是令狐乐第一次真正的主持朝会,他振奋不已,直到朝会散了,回到灵钧台寝宫,他还转来转去的,不能把情绪平复下去。

张浑、氾丹等人对他的态度其实平时就很恭谨,今天也仍是一样,可在令狐乐的感觉中,没了莘迩在朝中,没了左氏在他的身边坐,却是觉得他们今日对自己更加恭敬了。

朝会中的种种场景,张浑、氾丹等毕恭毕敬地向他奏禀各事、群臣的伏拜山呼,等等,不断回放在他脑中。

“为君者之贵,我今日方知啊!”他这样想道。

对比令狐乐的兴奋开心,在寝宫中待了一天的左氏也挺开心。

今天莘迩没有去参加朝会,但与令狐妍一起,来灵钧台晋见左氏了。

三人谈谈说说,聊了大半晌,末了,应令狐妍的提议,把宋无暇还也给请了来,四人又藏钩、投壶,游戏作乐,直到日暮,估摸着朝会结束,莘迩、令狐妍乃才拜辞出宫。

回家的车中,莘迩数次目视令狐妍。

令狐妍初不理会,后按捺不住,问他,说道:“你看来看去的看什么?”

“我怎么觉得你今在宫中时,好几次对宋后所说之语,似是调笑之辞?”

“有么?”

莘迩语重心长,教令狐妍,说道:“宋闳、宋鉴等即将被流放龟兹,宋后不免心中伤痛,她强颜作色,陪太后与我夫妻玩耍,已是不易,你又何苦再三戏谑於她?神爱,做人要忠厚!”

令狐妍不屑说道:“阿瓜,你也好意思说忠厚二字?我看,最心黑的就是你!宋家缘何流放,你是装糊涂么?”

“我那是为了抵御强秦,不得已而为之!宋家将被流放,宋后着实可怜,你以后见她,可不要再戏弄她了!”

令狐妍哼了声,没搭理莘迩这话,过了小会儿,问莘迩说道:“宋家何时被流去龟兹?”

“宋闳等都已被其本郡收押,流放祈文等的旨意今天朝会应该就能下来,左右至多十来天,就将流放他们去龟兹矣。”

如莘迩所料,今日朝会他虽没有参加,但在张浑、黄荣、羊髦、孙衍等的上书下,流放祈文等的旨意仍是顺利下达。

未及十天,五天之后,就拨了曹斐部的兵士五百人,押送宋鉴、祈文等士,及到宋氏家乡,带上宋闳等,一并把他们流往龟兹去了。宋鉴等皆衣冠士人,此去龟兹,路远千里,个个都是苦不堪言,行到入冬,方至龟兹,龟兹王接了令旨,择地安置他们,此皆无须赘述。

就在宋鉴等到了龟兹之时,金城郡的征西将军府,早已选好位置,经过两个多月的修建,已然建好。於是孟冬十月的这天,莘迩辞左氏、令狐乐,率众一行,出谷阴,下金城去也。

却才出城,就见城外道边聚集了许多的人,这是张浑等人,依照风俗,在道边设宴,为莘迩送行。莘迩看到人群中一人,眼前一亮,赶忙下车,步至其前,笑语说道:“我数邀卿见,卿皆不肯见我,不意今於此地与卿相见。我有一语,早想与卿言之!”

那人冷冰冰地问道:“你想对我说什么?”

“吾爱卿之情,卿今可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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