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能屈才能伸 从军又染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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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豫、徐、青、幽、并等州则不然,慕容氏统治中原时期的治民政策,如前文所述,在地方上本来主要依靠的就是当地的唐人豪强,所以在这些原慕容氏统治的地盘上,现如今坞堡存在的数量甚至可以形容为“多不胜数”,每个郡、每个县都存在着大大小小的若干坞堡。

——等打下陇州以后,这些北地的坞堡,就是蒲茂准备解决的下一个问题。

却也不必多说。

随从蒲茂马后的秦广宗身为秦州刺史,回答蒲茂有关秦州的问题是他的任务,他恭敬地回答说道:“是的,大王,那就是柔凶坞。柔凶坞的坞主也跟着臣等恭迎大王了,现就在后头的秦州士绅队中,要不要臣去把他叫来?”

“不用了,孤就是问一问。”

秦广宗知道蒲长生之前对关中坞堡的打击,也知道以蒲茂雄主的性格,必定是不会长久容忍在其境内存在大坞堡这种实际上掌控了县乡基层的“不安定因素”的,便犹豫了下,解释似地说道:“要说起这柔凶坞,好叫大王知晓,早前这坞是没有这么大的,便就在陇兵数次犯境秦州境后,天水郡因邻陇西郡,郡中百姓为了自保,纷纷聚众屯壁,遂此坞竟是日渐扩大。

“……又有许多陇西郡的百姓忍受不了定西的苛政,背井离乡,逃亡到此,州府、郡府对他们尽管已是竭力安排,然奈何流入的逃亡流民太多,委实是不能全部给以妥善的安置,故是没有营生的那些便不乏投到郡中豪强门下的,其中也有一些投到了柔凶坞。”

蒲茂面现自责,说道:“陇西本我秦土,为定西窃据,害我天水百姓惶恐,陇西百姓逃难,此孤之过也。”

却要不是为了篡位夺权,陇西郡还真不一定会丢,从这点而言之,的确是蒲茂的过错。

只是,慕容瞻、秦广宗等自皆知晓,蒲茂这句自责无非是在表示他怜民的心情罢了,因当然也就不会有人提及此事,反而都是安慰他,把过错全推到了定西的头上。

慕容瞻说道:“定西暴政,穷兵黩武,害大王子民,其罪难书!今大王亲统兵伐之,臣料以我大秦百胜之军,一定是能把令狐乐、莘幼著生擒活捉!候灭定西,非但前陷贼铁蹄下的秦民可以得救,便是陇州等地久处水火的百姓也可因此得活,此皆大王之恩德也!”

谈谈说说,一路上倒不无聊。

又行约百里,到了秦州州治、天水郡郡治的所在之地,冀县。

蒲茂传旨下去,命步骑兵马在城外择地筑营,他自己则在慕容瞻、秦广宗等的陪伴下,带了一些随军的文武大臣,径入县中。

到州府堂上。

州府此堂提前已被秦广宗重新装修了一遍,打扫得干干净净。

众臣等蒲茂在主位落榻,齐齐拜倒,正式行了一次参见之礼。

蒲茂请他们起来,叫他们各自坐下。

一边和慕容瞻等说话,蒲茂一边不时地望向堂外。

慕容瞻注意到了蒲茂的这个举动,心道:“大王是在等孟公么?”

孟朗作为蒲茂军事上最重用的股肱,伐陇这样的大事,自然是不能不参与的,但初秋天气,早晚温差大,大军出征,又不像居家,风餐露宿的,加之孟朗的年岁也不小了,日夜操劳国政,身体亦一直时或都会出些毛病,本就不是很好,——上次打邺县时,他就染过病,故此他随军出了咸阳没两天,便染上了风寒之类的病疾,好好坏坏,到现在仍未痊愈。

蒲茂的确是在等孟朗。

日光西移,等了大概半个时辰,去请孟朗的宦官回了来,进到堂上,到蒲茂榻边近处。

蒲茂问道:“孟师呢?”

那宦官答道:“孟公的病今天略有加重,小奴找到孟公时,孟公服过药,才睡下不久,还在车中没有下来。小奴谨记大王的交代,不敢打扰孟公休息,於车外等到刚才,犹不见孟公醒来,怕大王等的心急,小奴就先回来禀报大王。”

蒲茂专门给孟朗拨了一辆大车,车大到足能容两三人在车中睡觉,以供孟朗路上乘坐使用。遣这宦官去请孟朗来前,蒲茂心细,命令他若是孟朗正在休息,就不要把孟朗吵醒。

听了这宦官的禀报,蒲茂略作沉吟,说道:“叫医官们再去给孟师诊诊病。你去孟师的车外候着,等孟师醒来,看看孟师起色何如,如果气色不错,就来告诉孤,孤亲自去见孟师;如果气色不好,一样来告诉孤。”

宦官应诺,倒退着出去了。

蒲茂便就不再等孟朗来,环顾堂中的文武群臣,话入正题,说道:“此伐定西,孤与孟师、司徒仇公等细细地议过了,整体的进伐方略是主力与偏师两路并攻。

“偏师一路,攻肤施、上郡;主力一路,攻陇州本土。偏师此路,又分两路,一路以仇泰为将,李基侧翼,攻肤施;一路以代王拓跋倍斤为将,攻朔方。这些,卿等都是知道的了。

“孤简单给卿等说一说主力这一路的部署安排吧。

“主力此路,孤决定亦再分两路,一路由孤亲率之,攻陇西郡;一路以姚桃为将,冉僧奴为辅,攻武都、阴平两郡,以断陇西南边之援!”

却是果如莘迩所料,蒲秦这第二次大举进攻定西秦州,依旧与上次相同,仍是兵分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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