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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辛县的这班车上,乘客特别满。一对老人相互搀扶着缓缓走上车来。

方心宁默默地站起身,把座位让给他们。老夫妻两个啰啰嗦嗦地谢过方心宁,互相推让给对方坐。方心宁实在看不下去了,轻轻地对身边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小伙子说:“你也站一会儿吧,让大爷坐下。”黄头发扬起脸,眼睛一瞪:“这座是你大爷的?”方心宁忙解释说:“他们年龄大嘛。”黄头发又说:“我花钱买的座,你就一句话让我让我就让?BPMF你到底算哪一位?”大家听不懂年轻人的话,大眼对小眼。老头着急了,劝道:“你们别吵,我站了一辈子讲台……习惯站着哩。”

原来老人是一位老教师。

旁边几个人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黄头发俨然成了车上的反面典型,终于受不了大家的目光和批评。他觉得这都是方心宁给他惹来的,凶巴巴地说:“尼玛(发音明显不同于‘你妈’)怎么了?把我搞臭了你就成香香了?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是干什么的,管这么多闲事,MLGB的。”他扑过来就要撕打方心宁。那对老夫妻忙抓住他的衣襟,哪里肯松手。

这时,坐在最前面的一个高大健壮皮肤黝黑的小伙子沉不住气了,站起来,冲黄头发说:“嗨!老师教你点儿拼音,都用在这里了?来来来,咱俩下车,我叫你见识见识我的轮踢。”黄头发看对方年龄虽不大,但块头大,不是两三个他这样的能上得了身的,就安静了,嘟囔道:“我……想问问他是干什么的。”

“他是我的老师。”那黑小伙子说,声如洪钟。

满车厢的人齐刷刷地向方心宁看过来。方心宁不知道此时大家听说自己是位老师会有什么看法,他似乎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羞于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职业。

他还在纳闷,自己并不认识眼前这位身材高大的小伙子,他怎么会说自己是他的老师呢?

黄头发安静了,黑小伙过来请方心宁坐下。司机这时让带孩子的把小孩子揽在怀里,又把占座的包拿到行礼架上,大家都坐了下来。

原来,这个黑小伙是从黑山镇中毕业的,认识方心宁,现在正在辛成体育学校学习,赵亮曾带过他几个月。刚才他说的“轮踢”,是跆拳道中的腿法。

方心宁想,怪不得这个他毫无印象的小伙子一上车就像要跟他打招呼,原来他是黑山镇中的学生。这事多亏了他,如果自己真跟这个不懂事的孩子闹起来,真不知要如何收场。

一提到赵亮,黑小伙不平,说:“我们赵老师那么老实,又帅气,才不会犯那样低级的错误,对吧?”众目睽睽之下,方心宁只是微笑着点头,不便多说。

他看了那位老人一眼,那位老人也在看他。二人相识一笑,像是在对话。

一个好端端的教师节,竟然接二连三地遇到这么一摊子烦心事,这可是方心宁怎么也没想到的。可黄头发会这样,也应当算是教育的悲哀,这样的难堪,做老师的不去承受还让谁去承受呢?要想不承受,那就去把每一个孩子都教育好,不要再出如此没有礼貌的人。

季副市长回到家,好像忽然想起什么,问妻子:“要是咱家婷婷真的惦记着方心宁,那该怎么办?”季妈妈很果决:“还用问?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他们两个分开。莫不是方心宁找你了?”季副市长回答:“哦,随便一说。”

在这个家里,季妈妈可真不是好糊弄的,什么事都要穷根究底:“你一直把自己看成公家的人,从来没见你关心过自家的事,今天就蹊跷了?说吧,别兜圈子。”季副市长说:“今天是教师节表彰大会,方心宁来开会,我看见他了。”季妈妈警惕地问:“他找你了?”季副市长双手一摊,说:“绝对没有的事,不信你问婷婷。”季妈妈愤愤地说:“怪不得一连几天都这么反常。”季妈妈回忆起这些天女儿的表现,气得直喘粗气。

季梅婷一进家门,发现妈妈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已经感觉到不妙了,只好装作没看见。

“季梅婷,你过来。”季妈妈大声吼道。这一声把一家人,包括她自己,全吓了一跳。不用说,妈妈厉声直呼女儿姓名,接下来肯定是要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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