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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红飞这些天经常在文学社里忙着出报纸的事。自从她和方心宁创办了泰云文学社,编辑的《小荷》已经印刷了二十期,并且已经由单纯发学生的作文稿,发展到配合学校的一些活动,征集一些广大师生对学校的意见和建议。因为文学社对于泰云来讲,相当于一个民间社团,负责人不属于学校的领导层,所以任南德不在乎它的存在,没有插手文学社方面的事务,这就使方心宁更加珍惜这一方仅存的阵地。

方心宁浏览了一下纪红飞选的稿子,大都是“纪律不如去年好”“班里人数太多”“学生的活动和休息时间太少”之类的意见稿。这些稿子一旦发出来,势必会引起任南德的注意。如果惹他不高兴,文学社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纪红飞说:“只有让学生把心里的话吐出来,才会更有利于学校的稳定。”方心宁说:“我是担心任南德会刁难文学社。”纪红飞说:“大不了把文学社给解散了,再大不了……我们不在这里干了,老是怕怕怕,躲躲躲,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一位女老师都有这样的豪气,自己又有何惧呢?

其实,近来学校里很多事都在向不haode方向发展着。就这一段时间,由于招聘老师接连被通报,让老师们看清了一个问题:别跟学生当真格的,弄不好是要被点名批评的,何苦来呢?只要出不了大乱子,他爱捣就捣去吧。和学生弄顶了,“犯不上”。所以,哪个班里的学生违纪了,班主任就说他几句,不听,也就不再理他了。

“犯不上”成了老师们避祸的法宝。即使不搞教育的人都会清楚,这样下去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

学校是一个教育人的场所,到处是教育和被教育的人。所有这些人,都不是能听人摆布的“产品”,一旦纪律出了问题,不是在短时间内能扭转过来的。那种局面,想想都让人觉得害怕。方心宁想,如果能在报纸上发些反面的声音,一些问题及早引起大家的注意,应该有利于学校的发展。为了慎重,方心宁决定还是把这些意见稿分几次发出来。

从函授班回到家的程老师给方心宁打来电话,问起方心宁那天给他打话电的事。方心宁说只是问个好。程校长说:“我要告诉你个好消息,和进裕给我回话了,他说你的条件不错,同意你过去,什么时候去,先跟他联系一下。”方心宁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消息,激动地说:“真的?”程校长说:“他刚给我打来电话。”方心宁兴奋地说:“那太好了,xiexie你老师。”

方心宁真是抑制不住内心的高兴,又失声哼起了歌曲。看纪红飞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他解释说:“程老师给我联系了一家报社。他有一个学生在那当副总编呢。”纪红飞说:“倒是不错的,就是……”方心宁问:“就是什么?”纪红飞说:“他们……现在要女的吗?”方心宁说:“你愿意去?到时候咱们一块去就是。”纪红飞笑着说:“那报社倒像是你开的,说去就去呀?”

此时,方心宁当然最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季梅婷。他忙给她打电话,但是,季梅婷无论如何就是不接他的电话。方心宁好像这才又想起他们之间发生的一些不愉快,望着手机发呆。

放学了,纪红飞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纪老师。”方心宁喊住她。他想把季梅婷的事说给她。当碰到纪红飞那纯净的目光时,他又迟疑了:首先,他跟季梅婷之间发生的一些不愉快,并没有纪红飞的责任,说出来反倒成了是对她的一种埋怨;其次,告诉纪红飞说自己已经有了女朋友,就等于对她说,你看上我错了,我已经“名主有花”了。可她看上自己了吗?好像有点儿扯啊。

纪红飞正期待方心宁说话,他却改了口:“也没什么,以后再说吧。”纪红飞说:“什么事这么神秘?”看方心宁只是不说,纪红飞也没有勉强,笑笑走了。走出几步,纪红飞还回头看了他一眼,像是担心方心宁说出什么而自己偏偏又漏听了。

看着纪红飞的背影,方心宁想起久不联系的邵云哲来。邵云哲可是对纪红飞真有意思,开始的时候猴急一样,现在怎么忍得住这么长时间不联系?

方心宁给邵云哲打了个电话。还没等他开口,邵云哲倒先责备上了:“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干净了呢。那天我去你们学校,找遍了办公室、教室也没见上你。”

方心宁问:“你知道我们教室在哪儿呀你就乱编?”邵云哲说:“哈,同学嘛,我还不了解你。我一看有间教室里挂着‘志存高远,活在当下’,我就猜是你的班,一打听,还真是。怎么样,服不服?”方心宁说:“那你打个电话有那么难吗?”邵云哲说:“我就是想看看你有空没有,找不到你,就是没空了,我又找了别人,也只是帮我参谋下房子装修的事。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本人要结婚了。”方心宁问:“你要结婚了?跟谁?”邵云哲幸福地说:“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方心宁想,莫非纪红飞瞒着自己和他一直好着?不至于吧?自己的眼睛会拙到一点儿也没觉察出来?

邵云哲问:“难得你主动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就说吧?”方心宁笑了,你现在都要结婚了,我找你还能有什么事?便说:“没什么事,也是问你要不要帮忙,结婚是人生的大事,事情多嘛。”邵云哲说:“你听程伟说的吧?那还算你通人情。你今天就过去把我新房子门口的那堆建筑垃圾给清理了吧。请帖我就省了,这算是正式通知你啊。你过来喝喜酒的时候,别忘了同季梅婷一块儿,若单身前来,恕不接待。”

方心宁想,得,这就是命。虽然满心不乐意,他还是跑去把那一大堆垃圾铲除了,弄得灰头土脸,好几天心情都有些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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