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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彷徨的时候,都需要点什么东西来平衡一下心情。不转移一下注意力,情何以堪?

赵芳最先看出了方心宁的变化,并发现了摆件上的照片。她之所以如此敏感,是因为纪红飞也送她一个小摆件,而且她在上面摆放了女儿的照片。

赵芳问:“这是哪个演员的照片吧?主演过哪部片子来着?”没有人知道她weishenme会这样问。

方心宁有些自豪:“我女朋友。”他第一次在同事面前说起关于女朋友的事,感觉脸上有点儿火辣辣地烧。

赵芳审讯似的问道:“你女朋友?叫什么?哪里人?”方心宁自豪地说:“姓季,在辛成市工作。”没有把握的事从来不说的方心宁,今天却把一件毫无把握甚至是没有可能的事这样张扬开来。

人,真是一种最为奇怪的动物。

方心宁看到她惊讶瞪着眼的样子,心里反有些甜蜜了:你们所有的人,都不要把我方心宁看扁了,我可不是没人睬的主儿。

另一边,肖叶蒙和纪红飞正在啦呱。肖叶蒙这些天呆在学校的时间比较多,一是因为王利威回来了,她想躲他,二是纪妈妈去家里求过她。当妈的能看得出来,女儿纪红飞确实喜欢上了同事方心宁。女儿年龄一天大起一天,她自己不急,当娘的稳不住了。纪妈妈找到肖叶蒙,把心里话一五一十地道给她听。

生了孩子的肖叶蒙早已褪尽少女特有的矜持与羞涩,完全蜕变了一个说话随便,做事泼辣的少妇。因此,只要肖叶蒙在校,她就往往会是办公室里的焦点。

纪红飞关心地问:“可心谁看着呢?”“保姆。”肖叶蒙的回答掩饰不住她浓烈的情绪,当然不是炫耀,尽管小县城里真没几家请保姆的,倒更像是一种愤懑。

赵芳悄悄离开方心宁。她明白自己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一个不能说破的秘密。她装做若无其事地加入了纪红飞和肖叶蒙的谈话。她说:“你们还用花钱请保姆?让她奶奶看不就是吗?”肖叶蒙说:“没法让她看,毛病太多,又不会讲普通话。咱这一辈子没法选择,土就土点儿吧,让下一代再这么土下去那可就是犯罪。”一个老师说:“打小就讲普通话,小心她长大了跟家乡人亲。”肖叶蒙说:“我巴不得她忘了这个小县城。”一个说:“小县城有小县城的好处,比起北上广,轻松,安定。”一个说:“穷人最安定,因为欲望少,痛苦也就少。”另一个文绉绉地说:“非也,穷则计较,不得安生。偷窃与强抢,大多源于穷困潦倒。”

纪红飞说:“人穷不是错,生了邪念才是错。人穷而正道不渝者,而志坚者,而成大器者,大有人在,不能抹杀。”“我不同意,”肖叶蒙说,“人穷就是错,一样有手有脚,你为么就没钱?正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赵芳说:“钱也不是衡量一切的唯一标准。”肖叶蒙说:“但你不能否认,钱是一个最佳标准。”马华说:“你加一个‘最’字,那还是一切向钱看。”肖叶蒙说:“我提醒对方小辩友,不敢承认是一切向钱看的人是不敢面对现实。”纪红飞说:“我还真没感觉自己向钱看呢。”肖叶蒙说:“不敢承认罢了。你说说,当初为嘛从乡镇跑到县城来?为嘛放着公办学校的饭碗不端偏偏到泰云端这泥巴碗?”马华笑着说:“……为了梦想嘛。”“什么梦想?”肖叶蒙说,“说现实点儿,就是为‘钱途’,想多挣点儿钱是真。”纪红飞说:“可对于有些事来讲,钱确实起不了决定作用。”她说这话时,悄悄看了一眼方心宁。

大家的矛盾不再那么鲜明,也就不再那么激烈。枪声渐稀,战争渐止。

方心宁习惯了似的拿出手机又拔了一次季梅婷的电话。对方没接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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