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有朋自远方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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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宫都陨落,历史已如烟。

冬皇谢哀据说是霜仙君许秋辞的转世身,但许秋辞重建的凛冬仙宫,早已消失在两千多年前,同霜仙君的名号一起破碎。

今时今日,也就秦国许妄的因缘仙宫,应该还算完整,但姜望看不到。总不能无缘无故跑过去说,让我看看你的宝贝——那应该只能看到因缘刀。

关于仙宫的记载,很多典籍都是一笔带过。他是特意去查过的,全都零零散散,有用的信息并不多。

在仙宫力士不眠不休地的劳动下,在他个人修为高速成长、不断补益下,云顶仙宫的废墟,现在已经有了大体的轮廓,再非满目断壁残垣了。

仙宫盛景再现,并不是遥不可及。

当然,徒有外景,其威难复。

他督促过白云童子,但白云童子只问他:“仙主老爷,砖都没有,怎么盖楼?”

仙术的核心是术介,仙宫的材料也都稀有——在近古时代就稀有,在现世则更为渺茫难寻。

迄今为止也就复刻了几尊仙宫力士,还是在山海境里弄到的材料…

姜望静默地看了一阵自己的云顶仙宫,陡然感受巨大的压力,仿佛看到了一座名为“债务”的巨山。

须得挣钱了!

摇摇头,暂且遗憾地离开。

今天的太阳相当狠辣,把七月份的平野烤得像一口平底锅,人们像被处理好的食材一般静止不动,等着被煮熟或被烧焦。

白玉京是个好去处。

酒楼东家直接引来一缕霜风,驱散炎热,使酒楼里还有些冷,不少酒客都穿着袍子吃喝,恨不得一整天不出大门。

东家姿态松弛地下楼去,审视他的江山。

酒客们倒也逐渐习惯这个平易近人的大人物了,顶多就是笑着致意,不再追着打招呼。

东家随意地看了两眼,见得菜肴分量都很足,食客们吃得也都很高兴,便满意地往下走。

走到后院,看到祝师兄。

其实祝师兄比林羡英俊许多,奈何如今的他自晦其面,容色都被掩去,再加上不会光膀子劈柴的绝活,导致那些婶婶们经常问小林何时回来。

连玉婵一律答曰“资质不够,已被辞退。”

岂有此理,这么好的身材,资质还不够?

白玉京痛失大量回头客!

伤势还未完全痊愈的祝唯我,接了林羡砍柴的差事。他总是一枪挑飞数十根木柴,枪尖任意点落,将木柴分成匀称的千万丝。

在整个过程里,不使用任何神通术法,完全凭借对肉身力量的精细控制。

姜望看得牙疼:“祝师兄,哪有这样劈柴的呢?”

祝唯我转眸看着他,完全不理解自己劈得有什么不对。我绝世的枪法,都给你劈出花来了,你还能挑剔?

路过的白掌柜指出:“劈成这样就烧得太快了,属于是抬高了后厨成本。”

祝唯我一时沉默,他这辈子没穷过,穷的时候都在山海境里呢,一分钱都花不出去。

满脸横肉的夏国遗民韩绍,现在是酒楼里最勤快的人。擦桌洗碗什么的样样精通,最主要的工作是砍柴,砍回来让祝唯我劈…

这会他正好担了满满一担柴,前后堆成两座小山,用一根铁扁担挑着,穿行小巷,往酒楼的后门走,厨房、柴房、贮菜的冰室,都在后院。

行至近前,恰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透过门缝在往院里看什么。

“呔!何方小贼,在此鬼鬼祟祟!”

那人结实的身形回过来,露出鹰眼燕须的一张脸,凶狠地道:“怎么说话的?给我闭嘴!”

韩绍大怒:“伱当这里是哪儿?你给我闭嘴!”

鹰眼燕须的男子怒不可遏:“岂有此理,一个砍柴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韩绍把柴一放,铁扁担一抽,气势汹汹:“你知道我东家是谁吗!?”

后门在这时候拉开,姜东家在门后往外瞧,讶道:“钟离炎?你怎么来了?”

小人得志真猖狂!不赶紧端茶倒水请坐也便罢了,这厮甚至不愿意喊一声钟离兄!

钟离炎在心里默默地记上好几笔,面上若无其事,理了理衣襟:“那个,本人外出访友既然路过星月原,就顺便看看你。”

他上下打量着姜望,好像真能看出什么来似的:“唔,不错,元神活泼,万法本真。进步很快。”

又自然地走进院里来,环顾四周:“小破酒楼,整得还有模有样的!”

抄起扁担准备干仗的韩绍,一时忐忑。很担心自己替掌柜得罪了了不得的人,丢掉这份工作——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工作?跟一群天骄待在一块,随便哪个偶尔指点两下,就豁然开朗,修行简直一日千里。每天只需要做点体力活,还包吃包住发工钱呢!

不是他韩绍胆小当初一个人就敢来刺杀名满天下的姜望,胆子哪里会小?

但这个姓钟离的,气场太大了!在青史第一真面前姿态甚高,竟像是个什么大宗师之类的人物,过来视察来了。

姜望冲韩绍使了个眼色,让他自去放柴。

笑迎钟离炎:“小小酒楼,当然比不上献谷繁华。所幸饭菜还算用心,延请六国名厨,什么口味都顾得。有朋自远方来…白掌柜,最好的酒菜都端出来,这是从南楚而来的贵客,当世天骄!”

“东家不可如此!”白玉瑕犯颜直谏:“咱们店里的酒很贵的!水都是从雪国运来,天山之上,不化的那一峰——”

“放肆!”姜望拿眼一横,打断了他:“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你当大楚钟离公子是谁?他会差你这一点小钱?”

钟离炎冷笑一声,在心里给琅琊白氏狠狠记上一笔。板着脸道:“本公子长这么大,还不知道缺钱是什么感觉。”

“哈哈哈,都看看,什么才叫达官显贵,什么叫豪横!”姜望拽着钟离炎便往楼里走:“钟离兄,别跟他们计较,知我谤我何如我?咱们十楼雅间,最好的位置,给你奉上!”

酒也足了。

饭也饱了。

钱囊也空了。

为了不浪费所花的钱,钟离炎把点的那些酒食全部吃光喝光。

“唔,你这个…”钟离炎剔着牙慢条斯理地道:“你这个说是灵蔬做的菜,我怎么没吃出灵气啊?”

姜望面露讶色:“我以为钟离兄家世显赫,见多识广…你竟不知吗?”

钟离炎摸不着头脑:“我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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