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造律台上起风云(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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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台上台下几乎所有人心立刻揪了起来。近半人顿时拜倒于地,连头也不敢抬。胆小的止不住地全身战栗发抖起来,胆大点的也不禁色变神失。那点火的大汉,也面带十分不忍,无可奈何地让火把慢慢靠近柴堆,眼看一幕惨绝人寰的悲剧就要上演。

“哇!哇哇……哎哟,我怕啊!哇哇哇……”

也许是气氛太过残忍,太过压抑浓重,台下不知哪家孩子突然放声哭出来,由于声音很大,接着就被大人打了,结果反倒哭得更狠了。他这一哭,立即引得邻近几个恐惧到极点的孩子也一起哭起来。一时间喝斥声、叫骂声此起彼伏,现场骚动起来,有点乱套。

阙灵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谭福。谭福有些无奈,总不能全杀了吧?法不责众,况且现在不是杀人的时候也不没必要杀人,他刚想喝斥手下县吏去维持秩序,却听到有大人也哭喊起来,不过声音尚在稍远处。

“我的儿呀!你的命好苦!你阿父来看你了!”

“我儿在哪儿啊?我儿啊,是阿母害死了你啊!”

“为父不该贪那一升多米啊,我有罪,不该啊!”

……

顿时,众人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只见远处一队人哭喊着已跑过来,人群不自觉地让开一条道路。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女人,已哭得天昏地暗,跌跌撞撞,一个不小心扑倒在地,口吐白沫,昏死过去,后面的人就着急来扶。

“这不是祭童男女的家人吗?他们怎么来了?看他们的兵士呢?”阙灵十分恼火地向谭福问道。

“破坏祈雨大计,当斩!”谭福立即指挥手下差役,穷凶极恶地叫着,“统统就地正法,拖远点,别污了祈雨净地!”

“诺!”差役抽刀就马上行动,忽听一声低喝道:“慢着!”

这声音的确不高,却带着说不出的威严与liliang,众人视线不禁为之一转。

只见人群中忽地闪出数十人来,皆挎刀带剑,袍服齐整,也不知这些人何时而来。

当先一人中等身材,着玄衣大祒,戴进贤冠,腰悬长剑,一条青红白三采绦带垂于身侧。观其面相,五十上下,国字脸,长眉朗目,神情肃整,不怒而威。他不快不慢,从容有度,几步就踱到土丘下。

众人顿时一愣,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

刚才读祭文的那位次师,率先反应过来,脱口高叫道:“何人敢如此喧哗?破坏祈雨罪莫大焉!力士们,还不快快拿下!”

差役们这才反应过来,弃了祭童家人,一呼啦来围这群人。

“锵啷啷!”被围人中居然敢出刀拔剑,公然对抗朝廷官差!

这些人中有一名身材高长,姿容俊美,神情傲然,年纪约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用剑尖直指围上来的差役,怒喝道:“豫州牧、关内侯黄公在此,敢阻者,立斩!”

“啊……”

现场一片哗然,难道前头那个中年人,就是州牧黄琬?怪不得如此大的气势!

豫州六百万人,但凡能说话的,谁人不知黄琬?有看着眼熟的就嘀咕起来了,“是他,是黄使君!我曾见过的,只是上次不是这身衣裳!”

去年,全州盗贼猖獗,黄巾余党趁势复起。黄琬受命持节而来,不到两个月即扫平十万贼寇,名震天下。今年又行县赈灾,让各地百姓见识了一辈子都可能看不到的大官。在改任豫州牧之前,黄琬已位列九卿之一——太仆,秩为仅次于万石的中二千石,也算得上朝廷中数得着的大臣了。

听到州最高长官黄琬亲临,四下皆惊,立时安静了下来,连祭童家长都停了哭泣。差役们停在那儿,异常尴尬,不知是退还跪。

谭福眼神不好反应慢,离得又稍远,不过经此一喝,他听清了,双眼紧闭一下再睁开努力一看才看真切,果然是黄琬!

分列黄琬左右的都是州里大员。那名提剑怒喝的年轻人,乃是豫州祭酒从事来敏来敬达。谭福急欲下坛相迎,见黄琬已登上祭坛一层,他赶紧率众官吏在坛上倒身下拜:“福等不知明使君驾临,望乞恕罪!”

黄琬神色冷峻,“哼”了一声,挥手道:“都起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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