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少年心事天涯路(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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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君,我们走吧?”营陶看薛礼又愣在那儿,直怕他着了魔。

“走?”薛礼喃喃地道,“是该走了!”

他彻底明白那少年的心情了,少年家里还有母亲。

而他薛礼呢?他家有,有她腹中的胎儿,还有她为他亲自下厨煮的香汤,还有……

想到这些,他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即飞回彭城。

“少……”营陶还想劝薛礼,忽见他昂首挺胸,已迈开了大步子,走他前头去了!

“立即向彭城出发!”

“……”

当薛礼到达彭城时,左尚亲率官员到城门迎接。回寺后,两人又谈了很久,自少不了一番感叹。到末了,左尚还征询了薛礼意见:“刘织的事,你看如何是好?”

功曹主管一国人事,又是当事人,自然要听听他的意见。他想把刘织那天的事介绍一下,被左尚打断,“这些我已尽知,说说你的想法吧”

薛礼心道,“刘织罪大滔天,何用多言?”他没看左尚表情,不假思索地道:“身为兵曹,临阵脱逃害死三军,罪不可恕,按律当弃市!”

左尚没应声,只微微晗了下首,面上却略着些失望,低头沉吟不语。

薛礼这才意识到,左尚好像并无处置刘织的意思,倒期盼能放过他似的,心道:“是了,府君和刘家有姻亲之谊,可国法难容,否则,怎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将士?”

他又举了几个往年发生此事时朝廷处置的案例,说刘织的行为,实在是罪不容诛,……

左尚有些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他,“仁达啊,听刘织下面的一些人说,他们当时并未逃,只是去护粮了!刘织本人也说,他杀死数名贼兵后,忽想起粮车可能被劫,这事就大了,就奋不顾身地去追赶了!”

薛礼腾地就站起来,激昂地道:“这太可笑了!也太可恶了!战场上我一直在他左近,除了逃走前,他根本没和敌军短兵相接,有千百将士可以作证。他这是虚言妄语乱人心,府君万万不可受其蒙骗!”

左尚示意薛礼先不要激动,过了会儿,才一皱眉头道:“仁达,我视你如股肱心腹,你也应体谅下我的难处,有些事,还是不要做得太绝为好。”

薛礼不禁一愣,心中忽觉极大地愤愤不平,刚想慷慨陈词,左尚却抢他前头慢悠悠地道:“宗亲的罪不好定哪!周有八辟,今有八议,虽未入律,但还是要斟酌的。对于宗亲,还是同罪异罚的好。子不见李德公之事乎?现今我名不如德公之贤,而刘织罪不及刘续恶,结果诚难料也!”

李德公,即李燮,乃名臣李固之子,为人忠正廉方。数年前,宗亲刘续投降了黄巾贼,黄巾被扑灭后,刘续仅被定为被俘假降。这还不算,宗亲们还要给刘续复官,李燮因强烈反对此事,被治以毁谤宗室之罪。幸亏不久后刘续自己不争气,又犯了“不道”大罪,李燮才得以平反。

换作以前,薛礼可能还要据理争论一番,可经过长期相处,他早知左尚为人,当下沉默起来。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过了会,还是左尚发话了,“仁达,若没有别事,今天就散了。”

薛礼见多说无益,起身逊退。走了两步,忽又回身揖道:“差点忘了!明府可知有个叫张石的兵曹副史,山阳人,这次护粮立了大功。”

左尚早立起身子要走,听了这话摆手道:“去罢!此事我已尽知,会提拔他的,你放心。”

薛礼出来时,已夕阳西下。本来,刚办完一件利民的大善事,接下来几天休沐日,他心情会无比轻松,可现在却觉十分堵得慌。一路怏怏地,快接近家门口时,忽听后面有人道:“功曹且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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