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香靥凝羞一笑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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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西城

?万寿寺路一号院·3005

从雁栖湖返程,晏清没办法跟意外选择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心上人眉来眼去,好在这一路上邵卿也没多做妖,倒是事无巨细将章雅梦在沪海发生的事向他俩说了一通,随车一道来回的苗妙还故作老成感概着自家老章这也算是有惊无险了结一桩心事。

风驰电掣着在四通桥下了北三环,邵卿先是驱车径直将全程几乎都保持着缄默的翁怀憬送到一号院楼下,而后的行程翁教授也没多问,下车后极为自然回头眨了一眼,在留给某登徒子一阵淡淡的迷迭香风以及无尽的遐想后,她便飒飒地拎着手袋转身直接快步上楼。

“憬儿姐,是在等清哥一块儿练琴吗?刚喵喵姐给我发消息了,她让我传个话儿,可能是因为你没看手机…”

回到家中稍作收拾,便坐定在阳台的立式钢琴前,翁怀憬单手翻阅着一册明清志怪小说,右手指尖在黑白琴键上时而游弋时而悬停,见她的电话就这么被随手搁置在钢琴谱架上,看着翁教授不像会立即准备开始练琴的架势,趁这空档陪同着下课后就一直等在家中的周佩佩犹豫着上前秀声秀气交代了一番自己刚收到的信息:“卿姐送完清哥,已经接上在那边等了很久的鸢姐,还一定要带她一块儿去首都国际机场,等梦姐落地后说是约好了要在香山南麓秉烛夜谈,所以…”

“哦,这样啊,我是在看《祝英台小传》,这篇…”

被助理堪破心思,翁怀憬表现得尤为坦然,顺手将摊开的书页递向周佩佩,镇定自若的她慢条斯理解释道:“最初收录在光绪年间宜兴荆溪县新志的小传,首度记载了梁祝化蝶的结局…”

“原来祝英台的小字叫九娘,憬儿姐为练好《梁祝》真是煞费苦心!”

眯起眼睛,周佩佩又往翁怀憬身边凑了一些,将这篇堪堪四百字的小传细细看下来,她发现其叙事轮廓已与世间流传的〈梁祝〉爱情故事很是接近:

祝英台,小字九娘,上虞富家女。

生无兄弟,才貌双绝。

父母欲为择偶,英台曰:“儿出外求学,得贤士事之耳。“

因易男装,改称九官。

遇会稽梁山伯亦游学,遂与偕至宜兴善权寺之碧鲜岩,筑庵读书,同居同宿。

三年,而梁不知为女子。

临别梁,约曰:“某月日可相访,将告母,以妹妻君。“

实则以身许之也。

梁家贫,羞涩衍期。

父母以英台字马氏子。

后梁为鄞令,过祝家询九官。

家童曰:“吾家但有九娘,无九官。“

梁惊语,以同学之谊乞一见。

英台罗扇遮面,出身一揖而已。

梁悔念而卒,遗言葬清道山下。

明年,英台将归马氏,命舟子迂道过其处。

至则风涛大作,舟遂停泊。

英台乃造梁墓前,失声恸哭,地忽开裂,坠入茔中。

绣裙绮襦,化蝶飞去。

丞相谢安闻其事于朝,请封为义妇冢,此东晋永和时事也。

齐和帝时,梁复显灵异,助战有功,有司为立庙于鄞,合祀梁祝。

其读书宅称碧鲜庵。

齐建元间,改为善权寺。

今寺后有石刻,大书“祝英台读书处”。

寺前里许,村名祝陵。

山中杜鹃花发时,辄有大蝶双飞不散,俗传是两人之精魂,今称大彩蝶尚谓“祝英台“云。

“蝶舞凝山魄,花开想玉颜,这段咏英台化蝶的名句,是薛季宣在宜兴游祝陵时所写…”

受近日翁怀憬勤习《梁祝》熏陶,代入甚多情感的周佩佩读罢祝英台小传后,被梁祝二人真挚不渝的爱情打动的同时,也生起了几分求索兴致,倚在琴旁的她双手托腮,一脸憨态向翁教授请教道:“可祝英台小传又说九娘是上虞人士,憬儿姐,这岂不是两相矛盾。”

“诗名一说《游竹陵善权洞》,竹字经前人考证通祝,佩佩,其实关于祝英台户籍和陵址的争议,远不止宜兴和上虞两地…”

显然翁教授潜心研究过梁祝文化,她如数家珍般屈指向周佩佩罗列道:“像汝南、舒城、清水、河涧、江都、曲阜、嘉样等七处也声称己方才是梁祝故事的正统发源地。”

“憬儿姐看这本小传,是不是你也偏向于取信梁祝传说起源于宜兴?”心底不知在揣测着什么,周佩佩饶有兴致追问道:“那清哥呢,他怎么说啊?”

“历经无数版本的改编和口口相传,梁祝早已凝聚着千百年国人的集体智慧和对爱情的向往和憧憬…”

明明是问俩人各自的看法,而翁怀憬却自然而然只给出一个答案,将书递给周佩佩,翁教授抬手取过手机,翻看着苗妙消息的同时,她继续补充道:“至于究竟起源何处,牵扯着太多其他原因,对我们而言并不重要。”

“之所以会有归属地的争议,是各地都想将梁祝文化衍生带来的文旅价值据为己有,或者做到利益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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