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安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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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就从未觉得多此一举?家室如此显赫,何必在当中兜这大的圈子,直接了当岂不更好?你对那女子是图谋不轨,或是恨之入骨,事到如今我亦分辨不清了。”章府的丫鬟侍女均不在场,无人知晓章庆方才所言为何,竟然惹得杨阜言语都有些恼怒。“没想到章大公子向来行事无所顾忌,到此等地步还不忘寻个妥帖理由,在下算领教了。”

章庆不为所动,甚至言谈语气颇为嫌弃,“本公子还是与他聊得来,那位可不像你,满口不值三两钱的仁义道德,假的很。你当我不想直接了当将莫芸收归身侧?别看如今我在采仙滩章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像是未来章家的一家之主,可你莫要忘了,我在父相心中始终是一根残害同宗的浸毒倒刺,一旦我显现出不能担当大任,定要想方设法将我兄长招回,取代我如今的位子。”

“本公子平常行事放浪荒唐,其实我身边眼线皆记在心上,父相必然也有所耳闻,可是始终未曾伸手管束,而今的局势却是不同了。”章庆从回廊边上拎起一团锦袋,熟门熟路将其中的鱼食均匀撒在湖面中央。

“近些日子我听闻我那位武痴兄长,似乎真有些下山的意思,并非没想过在他下山之后袭杀,起码也要敲打一番。可终究是仙家宗门出来的人,即使天赋愚笨至极,也需给宗门几分面子。修道之人哪有不重脸面的,若是真不给丝毫面子强行出手,惹怒仙家大人,那可真是无福消受。”

”东部诸国处曾经有世家子弟跋扈专横,与宗门中的小辈起了争执,吃过两次闷亏便下毒手,据说非但将那名最受宗主寄予厚望的弟子害死,且死相极为凄惨瘆人。故而一夜之间,那世家便被从上至下清洗一遭,当权之人皆尽被斩杀一空,血流漂橹;而那位跋扈子弟的下场则是更令人毛骨悚然,被剥皮抽筋却终日以珍奇宝药塞口,虽未致死,但每日所受的折磨,生不如死都不足以形容。而那个小国的一国之主听闻此事,被吓得寝食难安,连派人前去交涉的心思也不敢起。”

湖中锦鲤再次翻腾,争抢鱼食。而这次那条十八红却未能如愿挤入正中央的绝佳位置,被身边两条同样壮硕的锦鲤抵住去路,大片的鱼尾剧烈晃动,似是心有不甘。

章庆看得出神,再次张口道,“所以我如今行事,万万不能触霉头,若是父亲当真不念父子之情,只怕真会剥夺我继承家业的资格。故而如今做事需滴水不漏,这一来就算父亲得知此事来龙去脉,同样亦会视若罔闻。”

亭台回廊处立着根鱼竿,是以晶莹无暇鹿角作柄,坚固程度不消多言。杨阜纳闷地看着章庆把话说完,而后抄起钓竿,狠狠的向那两条拦路的锦鲤抽去,用力之大,连鱼竿都绷出几分弯曲的弧度。

水花四溅,二鱼吃痛,迫于无奈只得舍弃快要入口的吃食,如两道流火似游远了。

章庆撇下钓竿,拍打干净双掌指缝中的饵料,坐在亭子正中的白玉石墩处,不管杨阜是否有耐心听他讲完,慢条斯理道:“多数百姓以为举荐时候,学问便是考量的重中之重。殊不知一点,学富五车张口闭口就可引经据典,自然是极好的,可学问大便可在朝中呼风唤雨么?显然将朝堂事想得太过理所应当了,重中之重,还归于这人是否有足够的城府心性,为政手腕如何,是否懂得进退取舍,与官场的种种规矩窍门,这才是最添彩的地方。”

“我为何不直接了当请官府办事,而是要亲自布置这台戏给捕快看,其实无非就是两点。一是虽然我家世颇高,可对官府中人呼来喝去,落在父相眼中必定是此子不知轻重,若是来日做官定走不长远;二来是寻到妥当理由,将美人儿顺理成章的弄来府上,于情于理都难挑出毛病,事成之后父亲如何责罚处置,料想亦不会过于苛责。”公子面皮相当俊逸,日光散落之下更添五分明朗,此刻嘴角带笑,若让那些思春的女子瞧见,定会抛来好些勾魂夺命的媚眼。无人知晓他此刻所讲的事,何其阴损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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