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南宫山几位正经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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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剑四方第一千零七十七章南宫山几位正经人相较于紫昊上齐齐陵的战事,大元同样不甚轻松。

  那位见首不见尾的紫衣男子,从来都未曾算错过,大元经连年苦战,无论兵马粮草还是后继之力,皆比不得紫昊或是上齐,有如此境地,本来就是出于正帐王庭同胥孟府堪称不死不休的连天内乱,眼下虽是久在渌州壁垒死耗,可胥孟府又怎会容下王庭凭更为广袤的地盘休养生息,直至将兵马粮草辎重一并集齐。而后给予其重创,孰优孰劣,自是心知肚明。

  近乎是双方逼近数十万兵马,终日死耗在渌州壁垒两侧,即使是那位书生向来精通兵法,然眼下形式转换,近是整座渌州壁垒,都在温瑜统领之下,高筑城头,加深城墙,即使是黄覆巢屡次三番出招,云梯石车尽数出阵,仍旧凿穿不得此方城墙,反而是接连吃瘪度,隐而未出,不过渌州壁垒处对峙的两军,皆知只是时局未至,总会有那么一场决断正帐王庭同胥孟府死生的战事。

  疫病横行时节,有千位白楼州的郎中医者,将性命尽数留到渌州壁垒以西,才是生生将这场足能够席卷大元半壁江山的大疫压下。

  三千白衣出白楼,而归乡者竟不过半,正是因此,书生这招相当阴毒,足能坑害奇多无辜之人的毒计,终是在最是寻常的郎中医者肩扛力挑之下土崩瓦解。

  但即使是缓解去此事,渌州壁垒照旧是两军对峙,生生拖延至此时,两方皆是被这等堪称数目奇重的军粮所拖累,更何况如今战事未息,既不曾敢有半点懈怠,亦是不肯将渌州壁垒处的兵马调集往别地,毕竟到如此时辰,凡有平日里看似最小的举动,往往皆可左右战事。一方既是无甚动静,只顾增兵,敌手则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大元天下风起云涌,且等雷雨忽来。

  但如此时辰之下,本应当是长驱直入,沿途并不会受半点阻拦的大元边关,妖潮却是被死死拦阻到边关之外,一处最是瞧来狭小的村落之外,从来仅是对流火生出些许畏惧的妖潮,却是在此村落前很是有几分踟蹰不前,除却终日有小股妖物前去试探,就再未曾有甚过大动作,而村落之外,已是沉积有无数妖物惨损尸首。

  「三千乡勇,挡下妖潮,这可比天下再好笑的笑话,还要逗趣。」

  「谁说不是,咱还是运气好些,这妖潮闹腾得天下各处都不安生,何况是此地,但好在是正帐王庭未曾撂下咱这些位在关外的老不死,才是派遣来两位大人,严防死守,才替咱争来这么一线生机,难怪是那胥孟府久战不能胜,看来这代赫罕,也是位有道君王。」

  村落最深处,两位老者闲扯,但手头却是不含糊,刀刀都是落到箭簇处,将其削尖,再裹上明油松油,而后很是小心翼翼填往箭壶其中,每填五十枚,则将已然奇重的箭壶,好生摆放到一旁,再度削箭,相当顺畅,瞧来便是相当熟稔。

  此地村落本就无甚人家存留,大多年少青壮之人,纷纷去往大元其中,并不曾有多少人留在此地荒凉小村其中,所剩大多乃是老迈之人,听闻妖潮一事,竟到头来也无多少人放在心上。

  「原本凭咱这几条老朽性命,全然不能替兵马出力,而眼下却是甚好,咱年少时节学来的这点手艺,不曾想还能替咱大元拦挡下些妖物,就算是不眠不休,也得削足箭簇,好让大元男儿,好生发个痛快,多诛两头妖,咱也能从其中找寻出点慰藉来。」

  村中连有数日大雾,遮天隐日,所以有两人踪影前来,两位风烛残年的老者并不曾瞧见,也不曾听清脚步声,再回头时,才是发觉两袭黑衣,坐到一旁,其中一位伸出手来搓了搓,五指张开伸到火盆旁,舒坦得直跺脚。

  而这两人的衣着打扮,两位老汉皆是相当熟悉,一位面如冠玉,身形却是有两分宽胖,无半点高人的架子,通体上下唯有腰间两柄剑,

  相当惹人注目,而这位的模样连同举止,实在是更像个富家翁,而并非是什么修剑之人,凭两位平日里私交甚好的老汉私下猜测,此人这两剑,多半乃是充数的物件,全然无甚大用,估计乃是大元其中达官显贵,以剑为饰。另一位则更像是身居高位之人,惜字如金,举手投足皆是威仪赫赫,但话语声响却是柔和,瞧来就是久居上位,大抵要比这位身携两剑,像是位富家翁的官阶,要高上许多。





  烤手那位,显然是不曾分清眼下乃是何等局势,险些从箭壶里拽出两根箭簇来,却是被一位老人眼疾手快,连忙拍到地上,还要骂上两句,生怕是这位爷手抖,将裹到箭簇处的火油点燃,半日辛苦大抵就如此付之一炬。

  「老人家忒小气了,我见两位这雕箭簇的功夫着实是炉火纯青,才是想着要好生打量打量,怎就如此抠门,难不成还真能白白浪费去几枚箭簇?」那人嘻嘻哈哈,虽是一身黑衣,但笑意却是讨人欢喜,此刻揶揄道来,「我见前两日那步姑娘来时,老人家可不见得有这般戒备,可惜我等两人前来费心劳力,怎仍旧是不比那等中看的女子最是受人欢心。」

  那位夺箭的老汉哼哼两声,连连咧嘴。

  「你倒是有几分眼力,人家那等乃是女子,剑术却是高明着呢,大抵对抗妖潮的时节,出力无数,您两位固然是王庭派遣来的大院,不过终究是那等传话领兵之人,统兵的本事也不见得高明,单单是此处青壮乡勇,身死不下上百,您两位从来不曾对上妖物,怎就好意思同人家步姑娘比?」

  黑袍的中年人看了看另一位披黑袍且是遮面的人,眼光其中相当诧异,不过仅是一闪而逝,随即又是将面皮松弛下来。

  「是啊,年轻人自是比不得,天下江湖,总是要后浪将我等这些位老玩意儿拍死在岸边,才能代代无穷尽。」

  村中又有新人来。

  同样是黑衣遮面,身后六七随从,快马冲入村中,即使是小部妖潮阻拦,照旧是不曾减缓马匹脚步,近乎是一路冲杀而来。

  「有人来了,咱去迎上一迎?」中年男子淡然笑笑,很是谄媚请另一位先行起身,手头还不干净,顺手扯了三枚箭簇,全然不顾身后两位老汉咬牙切齿,很是欢脱,走到村中小道其中。

  大雾弥天,而两人脚步却是很快,向存外一株古树处走去。

  「听他们这话,当真就不曾动怒?一位当世少有的五境,近乎在此凭满身内气阻挡妖潮,被人说成是不晓得出力,只晓得夺取功业的心思狭窄小吏,骂人骂得可是相当难听。」

  中年男子只是笑笑,有意无意间朝古树看去,「说得对,说得错,本就是旁人所言,何况这两位老人家,近乎是通宵达旦,替乡勇刻箭裹油,凭这般年纪,尚有一腔忠勇,就凭这,认下就是认下了,说出去又不丢人。吴霜历来有时心眼小,有时心宽,吃亏时候心眼小,不吃亏时心境自如。」

  「当年那剑王山的道人,险些毁去我四境根基,咱也不曾记恨着,估摸若非此人不合我脾气,多半还能把酒言欢,好生说说剑道。修心修道,从来不分家,咱这境界,毒尊还是要学学,千万莫要因什么得失或是往日陈年旧事,将自己死死困到原地,真要是如此,多年过后,毒尊可就是真打不过我喽。」

  双剑腾空。

  村外冲杀而来的数骑,相隔五百步,窥见天星滚地似的剑气,如泉瀑似的剑气坠落而来,冲垮无穷妖潮。

  倾城蝉鸣,纷纷而来。

  乡勇见此剑气,纷纷将箭簇引火,铺天盖地向万千妖潮压覆而去,生生搅乱浓重雾气,接应数骑飞驰入村。

  但待到数骑冲至两人跟前的时节,连吴霜都是蹙起眉。这数骑哪里是什么自大元而出,前往此地填补防守的王庭兵

  马,分明是自沙场之间,急调往边关外的渌州壁垒守军,如今尚能见其衣甲之上,皆悬白绫,并非是有什么达官显贵身死,而是因温瑜下令,凭这白绫,使众将士暂且记下白楼州医者郎中恩德,而为首的一人凭袍遮面,赫然乃是易容改貌的温瑜。

  不单单是吴霜,甚至一旁毒尊,都是蹙起眉来,瞥过眼吴霜神情,才是不找痕迹摇头。两军对垒之际,主帅不告而别,径直去往边关,冲杀于妖潮其中,这等事如何都要觉得荒唐,但唯独吴霜门下弟子,做出这等事来,却怎么想都是在情理之中。

  南公山有几位正经人?

  这等疑问,在毒尊几载前就已然是心知肚明,虽有心替南公山留几分青面,但到头来还是没法昧良心,南公山哪里能有什么常人,自打从师父向下,就从来不曾有过什么知晓趋利避害,趋吉避凶的,连那钱寅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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