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GEASS（1 / 1）

鲁鲁修透过班车破旧的车窗看着外面充满黄沙的世界，似乎丝毫不受车上尘土和烟草的气味影响。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沉默麻木的新阿拉伯居民，这些人脸上看不到健康的颜色，也看不到快乐的表情，似乎他们周围永远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尘土，掩盖了他们本来的面目。

“果然，自从石油能源退居二线后，原本依靠出售能源致富的阿拉伯国家就开始了大衰退。而柯内利亚征服18区的战争又将这片土地上积累的财富化为了灰烬。当18区还受到帝国中央扶持的时候也许没这么贫穷，但是独立却将这里的人们逼到了赤贫的边沿。”鲁鲁修暗自沉思，他已经弄清楚了伊斯兰极端教义在这片土地上横行的原因，人类一旦遇到用自己力量无法改变的苦难时，就会将希望极端的寄托于虚无缥缈的信仰和神明。

鲁鲁修把视线从窗外收回，转向他侧前方的一位抱着孩子的母亲。那位罩着蓝色面纱的母亲怀中的孩子非常瘦弱，但是肚子却异常的鼓起，这说明孩子长期处于饥饿状态，已经导致内脏浮肿。母亲边轻轻的吻着孩子，边念念有词的祈祷着什么。

车外的黄沙和车内乘客们麻木的表情构成了一副压抑的油画，看到这幅充满尘土的画卷，鲁鲁修稍微抿着嘴：“这就是一切的根源，这个国家稀少的新能源掌握在一批不信教的政客和商人手中，而恰恰这些人都是受到骑士团保证的合法政府代表。没错，这种憎恨，都已经可以闻到了，如今所需要的就是将其点燃的火种！”

破旧的班车终于到站了，司机似乎不敢在这个充斥着狂热份子的小城中久留，他不断的催促乘客们下车。鲁鲁修和杰雷米亚，洛洛跳下了班车，他们顺手撕去脸上笼罩的防风沙用的面罩，露出了底下伪装过的面容。随着他们的出现，已经被领袖集合在车站前的极端分子们一下就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到这三个金发白皮肤的“俄国人”身上，一刹那，四周立刻就爆发出狂热的高呼。

“英雄万岁！”“赞美真神的勇士！”“安拉赞美你，无畏的战士！”鲁鲁修环视了一周:“哼，这些教徒看来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就要回归安拉的怀抱了。”忽然他感到脚上传来一阵奇怪的感觉，低下头一看，原来是车上那位披着蓝面纱的母亲，此刻她已经将孩子放在一旁，跪在鲁鲁修跟前亲吻他的脚背：“英雄，求你带领我的孩子走出这饥饿和苦难，求你将安拉的旨意传遍这片土地！”鲁鲁修连忙将地上的孩子和母亲都扶了起来：“我发誓，只要安拉还没有收回我的灵魂，我就会一直战斗下去，为了将真神的旨意传遍这受难的土地，为了你这样虔诚信奉真神的人！”

鲁鲁修轻轻的为那位母亲擦去激动的眼泪，他的嘴角稍微下弯，“没关系，很快你就会解脱了，只不过不知道是到天堂还是地狱而已。”随后他纵身跳上车站简陋的侯车台，对杰雷米亚打了个手势，杰雷米亚递过一个便携的扩音话筒，随后取出一个录像装置对准了台上的鲁鲁修，鲁鲁修挥手示意已经集聚到车站前的武装分子们和居民们安静下来，随着他的手势，台下立刻鸦雀无声。

“真神的子民们！我知道我的肤色和你们不同，但是这颗藏在血肉下的心与你们是同一个颜色！没错，它充满了对真主信仰和尊奉！”鲁鲁修双手按着自己的胸口，昂首对底下的听众们喊道。“这颗心和你们的心一样，它正在愤怒，正在燃烧！自从黑色骑士团的爪牙，那些渎神的政客和心中被魔鬼塞满了金币的商人们践踏这片圣土以来，瘟疫和诅咒就开始横行！”鲁鲁修的声音变得低了，似乎压抑着怒火，他跳下台去，一把将刚才轻吻他脚背的母亲和她的孩子拉上了讲台，轻轻的抱着那位母亲颤抖的肩膀：“安拉的孩子们，你们看到了什么？我，维格洛夫，看到了一位虔诚的母亲在忍受被渎神者强加的痛苦，我看到了她怀中本该受安拉护佑的孩子，在忍受那些魔鬼们的贪欲造成的饥饿！”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沙哑和低沉：“你们来告诉我，谁该为这苦难负责！”

“黑色骑士团！”“阿普杜拉和他那些被魔鬼的金币收买的渎神者！”“渎神者ZERO！”已经被鲁鲁修的语言点燃的听众们开始歇斯底里的呼喊，他们的额头上满是青筋，脸色赤红。

鲁鲁修从他身旁的母亲怀中接过孩子：“真神的子民们，我们的敌人是如此强大，但是他们却没有强大到无法战胜。我在ZERO鼻子前引下的神罚已经表明他们不是无法战胜的！”接着，他的眼眸中透着深切的哀伤，双臂环着孩子作出一个保护的姿势：“大家看到了吗？这个孩子正忍受着魔鬼们强加的饥饿和苦难，就像千百万在这片圣土上挣扎的孩子一样！”鲁鲁修的声音里开始涌出一阵阵不甘和疯狂：“而我们这些真神选定的勇士却被骑士团的武力压着头！如今他们的屠刀就要架上这些女人和孩子们的脖子了，告诉我！你们愿意像老鼠一样躲在沙洞里发抖，还是和我一道站起来，用自己的血汗和肩膀为这些女人孩子撑起一片没有苦难和饥饿的天空！”

随着鲁鲁修的演讲，整个小城的居民逐渐都聚集到了讲台前，人群的情绪达到了沸点，狂暴的好战呼声此起彼伏，不少人仰起手中破旧的自动步枪朝天开火，而他们身旁被抛出的灼热弹壳烫伤的人却像毫无知觉一样，更随着枪声疯狂的呼喊。鲁鲁修的脸上满是悲愤，他对人群做了个手势，狂暴的人们随着他们的英雄示意而静了下来。

鲁鲁修右手一挥，指向科威特骑士团驻地的方向，用一种狂热的声音对底下的人群呼喊：“我，伊尔诺维奇·约瑟夫·维格洛夫将和你们一起，肩并着肩，血染着血，骨连着骨，一同战斗！直到将魔鬼玷污的圣土洗净！直到苦难和饥饿永远离开真主的儿女们！若血流干，我们便一同前去朝见那天上的父！我们当以战士的身份自豪的站在父跟前！”他话音刚落，四周狂热的喊声便将他淹没了。他稍微低下头看着狂暴的人群，阳光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片阴影，遮住了他嘴角残酷的微笑,“GEASS是罪恶？真是可笑，能驱使人心的力量难道只有GEASS而已嘛？如果扭曲人心践踏生命是罪，那整个人类历史不过是一部犯罪史，我还有什么必要‘赎罪’！”

“维格洛夫阁下，领袖请您和您的伙伴前往会议中心，他有重要事项与您商议。”两个穿着黑色面罩全副武装的男人挤开狂热的人群，对鲁鲁修等人说。鲁鲁修对人群挥手致意，然后跳下台带着杰雷米亚和洛洛跟黑衣人一同向地下基地走去。

同一时间，地下机密会议室。默罕默德看着屏幕上的男人和疯狂的人群，稍微摇了摇头，抽出长袍后面的手枪检查了一遍，然后收进了袖子里。机密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了，鲁鲁修大步走进大厅，他站在大厅中央看着坐在会议桌旁的领袖和高级干部们，从这些人毫无表情的脸他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

“维格洛夫，这是为了新阿拉伯的事业。真主会感谢你殉道的勇气，人民也会永远铭记你的名字！”说罢，默罕默德举起手枪对准了鲁鲁修的头，他身后的亲卫们也举起了自动步枪瞄准鲁鲁修身后的杰雷米亚和洛洛。

“哦，打算出卖我同骑士团交易，对吗？那么这也是真主给你的旨意？”鲁鲁修按住洛洛和杰雷米亚的肩膀不慌不忙的问，默罕默德露出了轻蔑的笑容：“理想主义者么？太天真了，信仰不过是达成目的的手段，而不是目的本身！你以为我会为了信仰让阿拉伯解放事业毁于一旦？”

鲁鲁修笑了起来：“那么，你们的命也好，真主也好，不过是我达成目的的手段！”随后他的右手一挥，双瞳中闪出了暗红色的CODE：“维格洛夫的名义命令，你们全部唯我命是从！”“是，主上！”原本被鲁鲁修的话激怒的默罕默德立刻静了下来，脸上满是恭敬，大厅里剩余的高级干部们也随着默罕默德向鲁鲁修行礼，他们透着暗红色的眼中满是冷漠和顺从。

鲁鲁修轻轻的捏着鼻梁，随后他大笑了起来，笑声在站满人却悄无声息的大厅中回荡：“哈哈哈哈，最后一步棋终于到位了，这不是能做到吗？和世界对抗！”，他的笑容逐渐收住，在英俊的脸上凝固成了一丝丝残忍，“来吧，就让我鲁鲁修·V·布列塔尼亚来教导世人什么是正义！用痛苦，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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