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零章 非我非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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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时,韩枫口鼻眼耳的感觉已经完全恢复,故而能听、能看、能闻、能说。但又因诸识皆能,这一切则显得既诡异,又异常真实,以致他早已忘记身在何处,只想着这两个人说的话孰真孰假。

然而那俩人并不是只说这一句便罢。离娿先挑起了眉,叫道:“白童怕你找到他,必定躲在你最不愿伤害的人身上!韩枫,你难道不是最疼婉柔的吗?”

然而婉柔也不甘示弱,道:“离娿对你远较我重要,你难道不是最护着她么?”

两人正自争吵不下,韩枫身后的屋门却被人一下子推了开。

韩枫原以为身后依旧是那一片火海,孰想转过身去,却见门外黑漆漆一片,明溪带着一身白光走了进来:“原来在你心中,她们俩人都比我要重要!”

此后这屋中窗户大敞,头顶瓦片也被人揭开,各与他相识的人都蜂拥而来,有詹仲琦,也有韩逸之,甚至还有柳泉、杜伦、詹凡等,每个人都说着话,也攻击着对方,七嘴八舌,刀光剑影,叫人好不烦扰。

不知何时,韩枫手中忽地一沉,低头看去,却见正是那柄柳泉赠予的寒铁匕首。他这时早已无暇去想这本该毁坏的寒铁匕首怎么此刻又出现在手中,只觉脑海中有一个念头,便是白童必定藏在这许多人之中,他杀了那人,便能找到白童,而这一切终将结束。

冥冥之中,他对离娿最先说的那句话印象颇深,然而这许多人中,究竟谁是自己最不愿伤害的?

是婉柔么?可他见到婉柔拿剑指着明溪时,却连忙将剑挡开;那么是明溪么?然而当明溪出手欲伤韩逸之,他也在第一时间救下了自己的父亲。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忽然脑海中“嗡”地炸了一声,旋即响起詹仲琦的声音。这声音并不来自场中的任何一人,它时远时近,却又不远不近。

“或盈或空,或虚或冲,非人非我,非我非众!”

这句话如针刺于耳,让韩枫身上疼得一颤。而在这一刻,他终于得到一刹清净,不假思索间便翻转了匕首,刺在了自己胸口。

他,便是自己最不愿伤害的人。

那剑刺入胸口时,他并不觉得痛,而中剑处也没有流出鲜血,反倒是剑身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往下一划,竟在他胸口处开了一个大口子。

一只白色的小手从那口子中伸了出来,握住了剑刃。韩枫刹那之间忽觉脑海又是一阵刺痛,他不由自主地闭了双眼,待再睁开时,只觉眼前一片光影斑驳,阳光透过窗栏照进屋中,让一切都和煦温暖。

詹仲琦坐在对面的木椅上,竟然“呼呼”地打着酣。

韩枫则“呼呼”地喘着粗气,仿佛刚经过一场大战。他坐的椅子上全是汗水,脚下也是,身上穿的衣服更如同水洗一般,但是他能摸到水,看到光,闻着空气中的花香,听着窗外的鸟鸣,却仍觉惊魂未定,十分紧张。

究竟方才是幻觉,还是现在是幻觉?如果诸识具备,是否就意味这一切都是真实?如果不是,那么自己又在何处?

这些问题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窗户关得并不算紧,一阵风了进来,拂动了纱帘,打了个旋,又吹向了屏风。那风势被屏风挡隔,转而飘向坐在木椅上的詹仲琦,恰巧空中微尘过往,有细小的沙尘被风吹进了詹仲琦的鼻孔,他于睡梦之中耸了耸鼻子,忽地打了个喷嚏。

这喷嚏一打,他彻底醒了过来,看着身旁呆若木鸡的韩枫,打了个哈欠,呵呵笑道:“你醒啦!看什么呢,看得这么专注?”

说话间,又是一阵风吹了进来。这次那风吹到屏风处反而沉了下去,从屏风底下的缝隙继续往里去,一直吹到了床上的纱幔。韩枫盯着那纱幔,喃喃道:“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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