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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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沙哑嗓音倒出四个字:“先问问她。”

赵立楠为难,“如果当当想和对方发展呢?”

时郁拧眉,“随她。”

“……”

一句随她,抓破脑袋。

……

下班后,赵立楠随男人一起去医院。

她没打算在今晚就问,好歹等出了院再好好问,说不定是年轻男女的一时情起,没等他们这些管家出手,两人都已经散了。

反正快餐时代,见怪不怪。

“时总,到了……”春夜细雨,路灯昏黄,无数雨丝在光线下跳舞。

有股缠绵的味道和淡淡的宁静。

赵立楠安慰好自己心态,准备心平气和下车,陪老总看看他妹妹,结果车子到达,男人却不动。

她疑惑顺着他视线,先入目一处水泥花廊,看根叶形状应该是紫藤树,绕着柱子缠绕,爬出一条通道,人站在里头,细雨天不受干扰。

再下一眼,赵立楠就猛地一惊。

枝繁叶茂廊下,站着一对男女,侧面正对车窗,两人都只露半边脸,但激烈对视的眼神不难叫人猜出上一秒两人一定是互诉衷肠状态。

男方的手已然揽到女孩子腰身,正徐徐低头靠近……女孩儿偏偏不躲,她明明知道下一秒即将发生什么,半点退缩没有,甚至轻轻闭上眼睛。

微淡细雨黄光下,她侧脸美轮美奂,卷翘长睫毛扑下一排扇子,挺翘的鼻不小心落了一颗雨滴,晶莹透亮像颗诱人的水晶葡萄,所以男人的唇先摘走她鼻尖上的葡萄,再往下……

“按喇叭——”赵立楠一声吼,兵荒马乱。

尖锐鸣笛声响彻夜空,紫藤树下那对男女受惊,一起转了视线。

车门打开,赵立楠怒发冲冠,飚到两人身边将明当当往身后一扯。

她脚上有伤,“哎呀”轻叫一声,余旸立即来扶,被赵立楠一巴掌扇去老远。

“别碰她——”

“楠姐。”余旸丝毫没退缩,反而直直望她,“我说过会找到她。”

这话不难听出,赵立楠这几天对外界的封杀程度,余旸别说来看明当当,就是通个话都做不到。

这名义上是赵立楠包揽了这一切,实际却是时郁下的令。

从那晚不准任何人探视,赵立楠就奇怪,觉得有点过,然后他隔了一天让她查明当当在海南的行程后,赵立楠就缓过神来了,加上眼前一幕,赵立楠大彻大悟。

不过赵立楠的大彻大悟没换来解脱,反而麻烦缠身。

明当当眼神不解,埋怨,懊恼地瞪着她。

那里头活灵活现好像在说,为什么不准余旸来看她?

赵立楠低嚷着,“当当啊你就别闹了,赶紧上车,这医院别住了,不然有的人居心叵测,连你人都骗去。”

“他骗我什么?”明当当生气,“不是说不干涉恋爱,现在在干什么?”

“这是在外头,你想被拍到明天就公开我无话可说,但是不是要给公司一个报备?何况不是我们一家的事?”

明当当哑口无言。

她刚刚是情不自禁。

在外头散心时,突然和余旸相遇,他跑的满鞋的泥,说在医院周围转了好几圈才看见她人真在这里。

“我一家家找,总能找到你吧。”他带笑说这话,令她心疼,尤其眼底血丝满布,疲惫不堪样子。

她就没忍住,让他看了自己伤势,看着看着他突然就问喜不喜欢他,不喜欢立即就可以甩开他手。

可他手握地那么紧,她没试就知道一定甩不开。

两人视线对着对着,就差点发生初吻了。

“楠姐,你出现的真讨厌。”明当当直来直去,将赵立楠厌烦了一声,和余旸眼神恋恋不舍一眼,说,“晚上我打你电话。”

“你有手机吗?”余旸担心。

明当当说,“我想打总能打到。放心。”

从头到尾没注意到车里的男人一眼,明当当转身,回了病房。

……

“当当?当当!”过后赵立楠追来,在外头敲门。

明当当直接回,“您回去吧。我这儿好好的,不牢您大驾。”说完,被子一蒙头,心跳如雷,回想着刚才的一幕。

外头真没了动静。

赵立楠大约走了。

她从被内探头,到床头柜翻了翻,翻出一部没有社交软件的手机,边下载微信边叹着,“谈恋爱真不容易……”又思考,“该怎么回复他呢?”

余旸问她喜不喜欢他,她觉得这问题很简单,她当然喜欢,但是喜欢之后呢?

要在一起吗?

这……有点麻烦。

她最起码要跟公司报备一下,还得和余旸商量怎么和大众交代,地下恋情她做不到,要谈就来一个公开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和时郁商量。

说曹操曹操到。

赵立楠走后大概半小时,门板上传来敲门声。

“哥!”堪称神奇,有的人不仅脚步声能听出,连敲门声都有他独有的节奏。

明当当一下跳下床,“哎啊啊”三声,忘记自己脚伤,痛到龇牙咧嘴。

“怎么?”他耳朵尖,隔着一层板,关心她状况。

明当当忐忑想,哥哥对她向来细致关怀,所以应该不会像赵立楠一样为难她吧?

缓了缓,装模作样过去给他开门,拉开的瞬间先两眉一落,弄出一副愁眉不展样子,“哥……”

声音泫然欲泣。

由于低着头没看到男人表情,他只轻咳一声,对她的装模作样似乎了然于心,没先过问,而是关上门走进房。

那张咖色沙发椅,他往上一坐,两腿交叠时,西裤往上抽,黑色长袜包裹皮肤,没有一丝不雅之处。

清隽,利落,淡然。

明当当装不下去了,抬脸不要皮似地娇步挪过去,往他膝盖头上这么一趴,两手掌交叠在上,垫着自己下巴,朝他英俊脸孔眨眨眼,“来前碰到赵立楠了吗?”

“干什么?”他静静望着她,像望不够。

明当当笑,脸颊在他膝上揉了揉,“哎呀,就是刚才我……我饿了。”她忽然突发奇想,说了这么三个字。

时郁一挑眉,眼底无奈,大约她阵仗太大,结果就一句我饿,有点儿令他难以置信。

明当当点头,“是的,饿了。”

于是他拿刀给她削苹果,长长果皮像人的情绪总也不断,延续连绵的竟然博得她一片喝彩。

他手停了停,似脱力,再续上时果皮断裂,她笑着说,“哥哥,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什么。”

“我人生二十一载终于发生初恋了!”

“你口吻好像和例假一样除了新奇没别的。”

“不一样,”她义正言辞,“我是喜欢那个人。”

时郁笑了,“多喜欢啊。”

“如果有天晚上我没有回来,你不要等,我一定和他在一起,我爱他。”

“别吃了。”

“……嗯?啊!”明当当惊叫一声,伸手拽纸巾不小心打翻餐巾盒,往他受伤的手指上压时又压错地方,以至于除了苹果肉遭殃,他白衬衣腹部位置血滴斑斑。

“哥……”换到食指去压,总算止住血,她抬脸,焦急斥他,“怎么回事嘛!”

他失笑,眸光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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