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洁(1 / 2)

加入书签

余旸的脸上五颜六色。

他大概不明白自己随意的一声吼对明当当打击有多大。

从小到大她刁蛮自我,向来只有她吼别人的份,遇上时郁,时郁疼她疼地不得了,其实最开始时郁未必是真疼她,是骨子里的教养令他对小姑娘慈眉善目,久而久之,对她也是真好了,更加宠着,疼着,别说吼,讲话大点儿声都得慎重半天。

最擅长的是有话好好沟通。兄妹俩促膝长谈。

明当当受他潜移默化影响,认为解决问题的根本是有效沟通。

余旸恰恰缺了这点。

他是个情绪很不可控的人。

此时,彼此都发现了各自供求的不平衡,意识到“在一起”有除了动心以外的更为迫切的彼此妥协。

明当当难受,说出那句“不如算了”后,自己也受影响,不理对方一切歉意,拔腿离去。

“当当……”他在身后喊,嗓音听出来不好受,可明当当置之不理。

回到酒店。

一个人在哥哥房门外徘徊。

没到十秒,他门倏地自内打开,他关心问她有没有吃晚饭。

明当当摇摇头,内心难受想和人说说,又知哥哥不是很好的聆听此事的人,哀伤作罢。

……

晚上,明当当第一次为了余旸失眠。

所以当酒店烟雾警报器狂响,她第一时间从床上跳起,然后摇醒小魔,在对方糊里糊涂的状态中,一把拖住人从房间里奔逃而出。

整个一天都兵荒马乱的,连睡觉都如此。

酒店二楼一间客房窗帘着火,火势猛而急,十来分钟烧光一间房。

栏目组的人仓惶逃窜,不忘挨个喊门。

明当当先去喊余旸,喊完才想起时郁,赶紧返回去找,结果他房间已经空了,“哥哥——哥哥——”

她在外头猛烈敲门。

“我在这里。”他声音自她身后传来。

明当当扭头,看到他手里带了一块毯子,身形站在昏暗而忙乱景象的走廊里,像与旁边的希腊雕塑融为一体,同样的冰冷而没有温度。

也仿佛被遗弃。

“哥……”她心一紧,一瞬间不敢与他对视。

……

火势被控制前。

房客们挤在外头凉亭里冻成狗。

有的人连鞋子都没穿,光脚在大理石上直哆嗦。

明当当穿了秋衣秋裤,外面套了时郁的上衣,她倒是穿了鞋子,但是掉了一只。

也不敢说这只鞋子是回去找哥哥时掉的,毕竟,她本该第一个就带哥哥逃出来,而不是最后一个想起他。

明当当只能把自己现象归咎于一时马虎大意,忘记哥哥同在摄制组。

“坐下。”身后男人倒是像没事人,大度不跟她计较,并居高临下轻轻对她耳语。

“坐哪儿?”亭子里位置都被人占了,她单脚站地上像只丹顶鹤,此时有旅客认出她就是明当当,各自也都顾不上了,相互眼神打个照面儿就全部狼狈的自我保命中。

时郁在她一侧头颅碰了碰,她就随着他下巴推移的方向扭头看旁边,有一块儿空地,在亭子角落,面对着山崖,底下黑漆漆的,但来时明当当在那里看到过猴子,并不是太危险的地方。

她想去,但是想和他一起,于是拉他腕,“我们一起坐。”

脚下跳了跳,身形不稳,他就伸腿,让她踩着他小腿,呵呵笑着,移动到那边去了。

“脚放到毯子里。”他这块毯子带的专门为她量身定制一样。

坐下后,大毯子包裹住她背,又可以把两腿罩住,温暖如帐篷。

“哥,我困了。”她打了个哈欠,找找借口,往他身上一歪,不管他愿不愿意,毯子盖住他的一半大长腿,头枕着他膝,不倒翁一样倒地睡了。

时郁捏捏她下巴,让她起来,“地上凉。”结果她哪管他,呼呼大睡。

时郁无奈,双手往后撑地,垂眸看她毫无防备睡颜。

人群之外,凉亭对角线那侧,同样一道炽热的眼神盯着明当当,余旸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多人的地方,他俩是怎么做到旁若无人,仿佛自成一世界的?

……

“对了哥,你昨天说到山顶跟我有话说,是什么话啊?”回程飞机上,明当当后知后觉想起这事儿,挪到他肩头来,悄声问。

商务舱内,坐了三位熟人,时郁没休息好,正闭着眼休憩,闻声爱答不理的一声,“说完了。”

“完了?”明当当拧眉,心说你这是糊弄我吧?什么叫完了?他在山顶上有说什么吗?

似乎晓得她要喋喋不休,时郁拉下眼罩,直接让她吃了个闭门羹。

明当当不服气,摘他眼罩,捶他肩膀,用枕头捂他脸,又打他小腹……

时郁说,“别闹。”

她不依,“你糊弄我!到底什么事!”

“忘了。”

“……”如果一个人对你说有事告诉你,结果你过问时他却说忘了,你会罢休吗?

显然不能。

反而被挑起强烈兴趣,恨不得晃一晃他脑袋,叫他务必想起!

当着外人面,明当当克制不住,对他又挠又捶,伴随着“你给我想起”“你给我想起”的威严恐吓,仿佛唱大戏的大神,行为瞩目。

另一侧的男主持憋着笑,迅速发了一条微博:没想到有的人私下这么幼稚啊。加了铃铛表情。

同舱的余旸也在发微博,只不过只有一个阴雨的表情。

……

到达目的地。

他脸色苍白。

明当当又是抱歉又是作揖,“对不起,没让您睡好。您老胳膊老腿,和年轻人不能比了,忘了您得休息才行。”

时郁对她咬了咬牙,“回去收拾你。”

“你打我啊,你骂我啊。”明当当在前走着,朝他扭臀,走S形状路线,这癫狂状态,使得小魔双手捂眼,没地儿看。

男主持人推着行李走在旁边,笑说,“你们家当当人设可垮了哈。”

小魔同样担忧,“给她操老公人设的粉丝谁知道她是个作精呢。”

作精明当当丝毫不觉得自己作,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她就有使不完的撒娇本领,如果有一件事做的对不起他,那她必然使出浑身解数逗他乐,博他开心。

效果显然不错,他上车后,眼眸带笑歪在真皮座椅中,手掌朝她勾了勾,示意她上来。

明当当松一口气,带笑点点头。

这边却做间谍似的余光递了一个出去看余旸,他包裹的密不透风,穿一件黑色风衣,低头看着手机,旁边是他公司的车,正在帮他装行李。

眼看着两人要分别,她内心叹了又叹,满是遗憾。

没想到出来一趟,会闹得个不愉快……

“当当……”哥哥在车上叫她。

明当当“哎”一声,音量超大,由于做贼心虚,上车时鲁莽地砰一下砸在车顶。

“哎呦——”惨叫一声,摔进了车内。

小魔在前座,“哈哈哈哈——”

司机:“噗噗噗噗——”

保镖大哥:“……”我什么都没看见。

时郁心疼坏了,剑眉拧着,磁性低音炮在她耳边缭绕,“什么时候能长大啊。”他嗓子本就天赋异禀,中低音最适合讲情话,仿佛自带顶级音响音效,还加个“啊”字,缱绻入耳,想入非非。

明当当无知无觉,半摔在他怀里昏昏沉沉,“……哥哥最好,他们都坏死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